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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时，苏央从管家那里借来全息投影通讯仪，摆好位置，插上电源，连好与手机的数据线，点击通讯录中的林依只有在平常生活中才有机会的是有的号码。“嘟……”林依没有彩铃的平淡无味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把手机放进全息投影通讯仪中。

“喂”手机响了几声后，电话那边林依的声音响起。“等等，我去开全息投影仪。”接着吗，听到木质地板发出的响声与手机放在装置里的声音后，他这边的全系投影通讯仪接收到数据，发射出光线，将那边的场景带到这个房间之中。

大理石的圆桌上，明亮的灯光特别的点醒了巨大的三层生日蛋糕。蛋糕旁边是一大盆的长寿面，以及好几盘水果、虾、贝壳类的冷盘。红烧的鱼挤在一边，靠着水煮的青蟹。青蟹的产地来至于她故乡的滩涂上，熟人挑选，快递空运，因为冰封，还算新鲜。这是她小时候到现在的最爱之一。因此，奶奶特地回了一趟老家。可乐橙汁之类的大瓶饮料摆在一边的地上，还没有开盖，大概是因为等待人员到齐，也就是苏央的入席。

以奶奶为上座，左边是林依，接着是苏央，而后接是九个萝莉正太按照年龄的大小依次排开。他们之中最大的已经十五，最小的也好11。那场该死的战争之后，他们失去了父亲，母亲因为生活的压力不得不暂时的拍下他们，让他们留守家乡。有的甚至是被母亲抛弃，与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相依为命。林依的奶奶知道后，为了让天上的英灵们得以安息，将他们接到了首都，组建了这么一个大家庭。其实也不仅仅是为了他们，也是为了弥补自己内心的伤痛。

“插入蜡烛，插入蜡烛。”他们的二姐邵颖挥着手指挥着兄弟姐妹们，为他们的大姐林依插上17枝生日蜡烛，点上明亮的火焰。

“关灯，关灯，姐姐快许愿！快许愿！”在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催促下，林依合实双手，闭上眼睛。在少女的祈祷中，为她举办的家庭生日宴会正式开始。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还是正正紧紧的吃着事物，聊着天，不断的给林依祝福。等等奶奶与保姆们一离席，关在马厩里的小马仔就好像突然被放出来一样，瞬间激活了火一般的活力。手里的蛋糕，就开始往别人身上脸上招呼，大家在大厅里跑到，躲避别人的时候，也伺机给没有防备的兄弟姐妹献上奶油的斑斓。

最后都累了的一群人瘫坐在椅子上，还没有平息躁动的内心，开始央求大姐姐林依给他们品尝一下酒的滋味。抵不过众人的林依只好答应。而后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打开一瓶一瓶外表是雪碧，实质装着白酒的饮料瓶。

然后一杯杯的白酒被他们灌下喉咙。迷倒大脑的酒精不经意间以及闯入封闭情感的界限，渐渐地迷糊起来的眼睛里，开始涌出泪水，压低声音的抽泣在鼻尖露出。

预感到下面将会发生什么的林依，起身离开大厅。往公寓楼上自己住的地方走去。不愿目睹悲伤，是因为心中藏着相同的痕迹。大厅里的思念将会蔓延在哭声之中，撕裂心口的回忆，像是锋利的铁钩，扯破本就不厚的保护膜。让伤口鲜血淋漓。

“记忆是生活的假象。”智能的设备切换投影的仪器，让苏央在林依的所在出现。

“嗯——”重重的鼻音在回鸣。绕在呆坐在礼物堆面前的林依的身旁。本来的喜悦，已经被冲散，现在就算拆开这些心意的礼物都不能带来惊喜。

“不拆开，看看嘛？”苏央的话语是要，转移她的注意。

“不用了。”林依说，“小颖的礼物是一玻璃瓶的365颗纸折星星，她每次都会送这个礼物。每个星星拆开都写着快乐，每个星星都祝福着一天。从她来这里到现在，一共送了我2922颗星星。

“朱绝的礼物是一个古驰的墨镜，前几天收快递的时候的看到的，他自己不舍得给自己买这么好的东西，把零花钱攒起来买了这个送给我。

“这个两米长的纸盒里面一定是还在做试验的五代机歼-36火龙的试验机的航模。他们凑了钱买材料，自学知识做航模，家里电脑的历史记录上都是这些痕迹。

……

林依还抱着腿呆坐在礼物堆旁，自顾自的说着那些未被拆封的礼物。让苏央有些担心。“林依！林依！”

“嗯。”她应道，鼻音轻了一些。

“你去了哪个部队？”

“军事机密。”林依站起来说，“你不应该问。”

“至少告诉我是哪个军种。”

“不告诉你。”

“我要去洗澡了。”她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上面被蛋糕弄得五彩斑斓。

苏央的投影随着林依的移动到达浴室门口，这里是全息投影的死角，他看不到透出毛玻璃的光与影，但是能听到溅散的水声。不自觉产生幻想在脑海中化身旖念。

“林依，”苏央靠在那边房间的墙上，他的投影也靠在墙上。

“嗯。”

“优秀的飞行员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下次不要在像那次考试一样危险驾驶了。”

“嗯。”

“今天送给你的头盔记得带上，虎翼那边说这个量产还缺乏一些需要采集的数据，希望你可以帮忙。”

“嗯。”林依应答着苏央的话，水声开始渐渐变小，停掉。

她裹着浴衣出来，还没有完全擦干的水珠，晶莹的反射着幻想从她光滑细腻的小腿弧线上滑落，经过纤足与透着嫩粉色的透明指甲盖滚到鞋面。让苏央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往下走。

“请把头往上台。”林依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没有多少的情绪。

“现在，心情好点了吗？”苏央问。

“嗯。”

“那么，生日快乐！”

“嗯。”林依应着，嘴角的弧度变得柔和，面庞的红晕也显得更加温暖。“很晚了，我去睡觉了。”

“先把头发吹干吧。”她转身会卧室的时候，青丝还湿漉漉的黏成一片，发梢上的水还在滑进浴衣，被棉花吸收，显出狭长的水渍。

“知道啦。”话音传来的时候，全系投影通讯仪关闭，光与影从房间中静默下来，漆黑的房间回归。

因为林依而心紧的苏央从墙边离开，走到窗边，来开窗帘，外面的灯光透进来，给地上铺上霜白的辉。

对面房间的灯光还亮在那里。房间中的人抱膝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不动的空洞得像是死物，比那种最没有天赋的初学者雕出的雕像还要没有生气，令人心疼。但没有人会去安慰她，唯一会安慰她的人已经被这个国家遗弃，而她也将要被安慰遗弃。只有慢慢的等着让伤口平复，独自一人等待着这样的心情被遗忘，或者藏在深处。

窗外地雨声妖异的降临，淅淅沥沥地开始敲打心弦，弹奏着回忆映过雨水织成的幕，到达呆滞的人的眸瞳深处，进入脑海之中，翻滚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