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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夜

    副标题：喧嚣和死寂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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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惨白色的假面，双眼的部位漆黑一片，左边眼睛的下面还有一道细细的泪痕，嘴巴的位置只有一道血色弧线，浅浅的，仿佛是在淡漠的微笑，又像是在嘲笑着什么。

    整个的面具并没有任何精致的花纹或者是华丽的，但是它的周围却都是模模糊糊的，仿佛已经和周围的夜色融为了一体。

    “你......”

    林沈墨不着痕迹的微微侧过了身子，右手举了起来做出了挠脸颊的样子，隐藏在视角盲区的左手已经搭在了袖珍的左轮枪上面。

    “是敌是友？”

    对方没有回答，依旧保持者这种悬浮在黑暗中的样子，一点一点的微微晃动着，用着那种诡异的表情注视着他，似乎是想吸引他去靠近。

    ——这家伙......

    看不清它的身体轮廓，看不透它的假面真容，看不出它的真实意图。

    ——我得先叫醒老师......嗯？

    这个时候，对面的那个假面蓦地一个俯冲，宛如一个突袭而来的鬼影，刹那间便冲到了他的面前！

    “唰——”

    向后仰起身子，与此同时双脚踏在沙地上尽可能的躲避着向假面的反方向用力；左轮枪已经滑落到了手中，闲置出来的右手则是朝着假面的后面抓了过去！

    “沙沙......”

    人影交错，随后分离。

    冷冷的盯着与刚才反向的假面，他的内心沉静如水。

    ——原来是个人类啊......

    确认了刚才右手中呢子大衣一样的粗糙触感，他已经举起了左轮枪，稳稳地指向了那个假面，或者说，带着假面的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

    月光终于从帷幔般的云层里探了出来，银色的光芒倾泻而下，为整个的荒漠镀上了一层银色；月芒之下黑暗不复存在，这个时候，林沈墨终于可以看清楚袭击者的身份了——

    这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脸上带着那个诡异的白色面具；他的身形很修长，灰白色的头发单调而又暗淡，即使是在月光之下也是一点光泽也没有。

    “叮......”

    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的动作，对面这个怪异的袭击者忽然从风衣后面拔出了一把刀刃中空的短剑，随着这声破空声的响起，袭击者已经微微地低伏起身子，看来是准备下一步的进攻了。

    ——这样的话......

    轻轻的移动脚步，默默地测算着自己和远处帐篷的最短距离；他已经改成了双手持枪，只不过托枪的右手并没有完全用力握上。

    ——我必须要先叫醒老师。

    只不过对面的袭击者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意图，带着假面的脸孔微微歪了歪，配合上那刻意勾画出来的血色弧度，微妙的形成了一种淡淡的嘲笑......

    然后在下一刻，假面的袭击者忽然张开了左手，点点的墨色流曳溢出，由下至上的向前伸了出去——

    “噗咚——”

    整个的世界，在这一瞬间像是陷入了黑白二色为基调的电影底片之中颤动了一下；同一时刻，林沈墨的耳畔之中似乎是响起了一个突兀而又奇异的心跳搏动，“咯噔”一声的同时也在这瞬间便让他回过神来。

    ——刚才的那个是......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和这个假面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陷入了一团浓郁的黑暗之中；旁边的帐篷也好，远处的断崖也好，无垠的沙漠也好......整个的世界都被一种难以言表的力量侵蚀了。

    至于这种侵蚀力量的视觉展现......那大概就是现在环绕在周围的墨色流烟了吧？

    虽然是在夜里，但是这种墨色的流烟却是无比的显眼——宛如陷入了墨色的朦胧迷雾，又像是滴入了清水中的完全扩散开来的浓郁墨汁；整个的世界被这种力量侵蚀以后，他只感觉自己的所有感官似乎都陷入了一层隔膜。

    仿佛像是陷入了老电影特效一样的画面之中，模糊却又清晰，斑驳却又明朗。

    视觉的话，整个世界的颜色似乎是变淡了，万物的轮廓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耳朵则像是被塞上了一层棉花，任何声音都像是被过滤了一样。气味和味道没空感受暂时不提，只是这拂面的晚风，他也觉得像是隔着一层细腻的薄纱吹过一样。

    虚假却又真实。

    ——这可真是......太不科学了。

    强行压下了自己心中的不安与诧异，林沈墨深深地吸了口气。

    “老师！”

    讶异之余他不由得大声呼喊着自己的老师，一方面是为了确认老师的状况，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

    不过不出他的意料，回应他的只有死寂般的沉默。

    ——啊哈......被隔开了啊。

    整个的身体紧绷起来，他已经做好了瞬间爆发的准备；左手的食指已经牢牢的扣在了扳机上，准星对准了假面中央。

    “你是想和我单挑吗？”

    对面的假面袭击者对着男孩浅浅的点了点头，持刀的右手挽了一个刀花，随后他也俯下了身子，做出了一个俯冲突袭的最佳姿势。

    “......那就来吧。”

    淡淡的话语消失在了风中，揭开了即将到来的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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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稍稍往前拨动，就在男孩和袭击者在荒漠消失的那一瞬间，断崖下面的帐篷里也传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一会儿，一个气质仿佛孤狼一样的女子从帐篷里面拖出了收拾好的行李，不紧不慢的来到了这一块巨石下面，这里，就是刚才男孩和假面袭击者莫名消失的地方。

    “......”

    轻轻地一个翻身，名为索亚娜·谢尔伦的女子已经跃到了巨石之上。环顾四周，晚风已经开始渐渐变大，月光也彻底的从云层中解放出来，狼一般的女子只是淡漠的拿出了口琴，试音般的轻轻地吹出了一个音符。

    不多时，清脆的琴音就这样随着晚风回荡在了荒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