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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哐当”,一声轰鸣过后,一枚差不多有一人多高的弹壳砸到了地上。没过多久,又是一声雷鸣般的巨响,又一枚弹壳也冒着青烟轰然砸下。
德意志A集团军所属、K5列车炮级美杜莎、莉莎·冯·德尔克少校领导的第一炮兵队正在炮击皇家海军的塞壬,和海军的塞壬不一样,她们的兵装外形更像是一杆大枪:炮管形似一把大枪一般,双手持握、把在腰间,再经由一套机械连杆和她们背后的弹药和装弹机连成一体。美杜莎通过腰环和腿部支架和兵装相连接,开火时,先将反后座装置放下,至于弹药的选择和药包的标号,和塞壬一样由一对附在兵装把手上的旋钮控制。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她们手动控制液压装置将炮管抬升至合适角度,之后如同步枪射击一样,扣下扳机、退膛、等待装填、重新确定射击诸元、再次射击,如此重复循环。
只可惜,由于观察哨无法准确确定坐标,侦察机的校射也因为皇家空军的骚扰无法正常进行。在长达四个小时的炮击后,原本及腰的银发逐渐被硝烟熏黑,在一股股硫热浪的裹挟下四处乱舞,也让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快的硫磺味,原本笔挺的黑色制服也因为碍事被仍在地上,只留下了一件绿色的背心。
虽然莉莎觉得自己穿成这样有碍观瞻,但军情紧急,为了保证效率,她也就咬咬牙忍了。而其她的美杜莎也有样学样,纷纷将上身大衣脱掉,于是乎在炮兵阵地上,众大头兵们欣赏到了他们终身难忘的一幕:随着每一次开火,都会有一对或大或小、或圆或尖、或水滴形或蜜桃形的胸部随着后坐力一起颤动起来。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人,毕竟世界上还是有一些稀缺资源的吗,比如说面如死灰的……大姐头……
“大姐头,剩余的弹药都不足两个基数了,再这样打下去很快就没炮弹了。”副官贝莎向她的上司喊道。
“没办法,我们没法确定塞壬的坐标,只能跟无头苍蝇似的碰运气。”一抹额头上的汗珠,面色潮红的莉莎无奈的摇了摇头。
同样着急的还有A集团军的指挥官曼施泰因,他知道相对于可以移动射击的塞壬,美杜莎的优势是射程和火力。但现在她们无法确定塞壬的位置,而塞壬的目标也不是远离前线的她们而是联军阵地前方的德军,如此一来美杜莎的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
“报告,海军方面传来一封密电,称他们发现了皇家海军的踪迹。”
精神一振的曼施泰因一把夺过勤务兵手里的电报,粗略扫了一眼。
“这是那部分发来的?”
“虽然电报上并没有具体标明,但从发报细节来看应该是U艇部队,但至于具体编制,抱歉,参谋部正在确认。”
“U艇?他们不应该都在大西洋吗?”皱了皱眉头,“这该不会是英国佬的诡计吧?”
“绝对不是,这封电报不仅完全符合恩尼格码的加密准则,并且其发报格式也和海军那边确认过了。除非我方的密电员携带密码本叛逃,不然英格兰方面是不可能发出这封电报。”
大喜过望的曼施泰因立即下令:“快,把位置告诉美杜莎们,让她们赶紧反击!”
“是!”
与此同时,空军方面也收到了同样的电报,再三确认无误后,第一、第二航空军立即转向,直扑正在向敦刻尔克靠拢的皇家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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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四十分,停止了近一个小时的美杜莎们在重新调整了射击诸元后,又重新开始了炮击。这一次,如她们所愿,第二次齐射后就打出了跨射。一直在做Z字规避的皇家海军躲闪不及,一连吃了好几发近失弹。
“姐!我们的坐标被德国人发现了!呜哇!”
罗德尼比较倒霉,在第三次齐射后一枚高爆弹在离她不到两百米的水中爆炸,虽然舰装的动力系统并未受损,但左舵失效,只能依靠右舵缓慢转向。本体虽然并没有受重伤,但狼狈还是免不了的。被冲击波狠狠震了一下的罗德尼虾米似的蹲在海面上,好一会才在声望的搀扶下站起来,原本修长性感的白丝上破了不少洞,包臀裙被撕碎,系带内裤露了出来,只能一手扶着声望,一手遮住裙子。
“全体,停止Z字机动,以轮形阵立即散开。”纳尔逊也没好到哪去,一枚近失弹在离她不到两百米的地方爆炸,劈头盖脸的淋了她一身不说,左手炮塔的转向似乎也出现了问题。
“声望,对空警戒的情况怎么样?附近有没有德军的侦察机?”
具现出如同耳机一样的雷达,声望摇了摇头:“飞机都在港口上空交战,实在辨认不出哪一架是侦察机。”
“没办法了,胡德,能联系上福比斯将军吗?让他通知空军能不能帮一下忙。”
“明白……喂,将军吗?这里是胡德,我方目前……等等,你说什么?这、这不可能!德军的飞机怎么会……我知道,可是德军的美杜莎怎么办?……好吧,我知道了,我们会想办法的……”
“怎么样了,胡德?”
胡德失望的摇了摇头:“将军说母舰队也已经被发现了,并且被大群敌机断了后路,目前正在往这里赶来。”
“怎么会这样?!本土的雷达站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本土的空军已经出动了预备队,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将军认为现在只能向港内靠拢,依靠这里的防空力量应该还有一线生机。”
“话是这么说没错,”君王号提着已经支离破碎的裙子不至于春光大泄,“美杜莎怎么办?他们一进来不就是上好的活靶子吗?”
“不,将军做的没错,”厌战望了望远方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海面,以及一片片十分明显的厚重积云,“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只要再坚持一会,德军的飞机和美杜莎就会失去我们的坐标。”
“那港口的安全呢?”
“用舰炮,母舰上的主炮口径不大,但射程足够。”虽然不是航母,但作为航空战列舰的三艘母舰都装备有长倍径火炮,虽然只是283mm的小水管,但在厌战看来足够了。“至于美杜莎们的坐标,打了这么久了,我们完全可以利用弹着点反推出来。”
之后众人又商议了一下,最终和福比斯将军决定一起撑到暴风雨来临,再利用舰炮对美杜莎阵地进行反覆盖。
岸上的德军也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无论是空军还是美杜莎,都在尽一切努力想在暴雨来临前干掉对手。但出乎他们的意料,天气变得太快了,很快双方的飞机就因为高空的激流和浓雾不得不提前撤出战场。
不一会,原本只是天边一小片的积云,转眼间就覆盖了整片天空,和之前还平静如镜的海面一起,变得暗流涌动起来。狂风翻卷着海水,在水面上拍打出一道道灰白色的气泡带,裹挟着一股恶心的腥臭往沙滩上翻腾过去。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说变就变的天空突然传出一阵阵轰隆声,一道道充斥着不详之色的紫色闪电刺穿云层,在战场上的氤氲散射下犹如蛇蝎美人的纱巾一样,笼罩在众人的头顶。
“这是什么鬼天气......”
无数人心中暗自咒骂着德军、自家上司,和这连一杯红茶都没法煮的鬼天气。可能是知道了有人在咒骂自己,很快紫色的闪电便消失了,但取而代之的是一连串极速下坠的“照明弹”,这些“照明弹”呼啸着坠入了码头的人群中,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像陀螺一样螺旋式行进,将在码头上举着钢枪、戴着钢盔的士兵电成焦炭。
“球形闪电!快闪开......啊!”
虽然军官吹破了哨子,甚至拔出了手枪,但频繁伤人的闪电依旧造成了一片骚动,原本就拥挤不堪的人群直接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压路机,不受控制、四散而逃。就在骚动就要扩散至码头外时,从被雨雾遮盖住了海上,传来了一连串巨大的嗡鸣声,以及相对应的巨大振动。
“快看呐!那是什么?!”
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一开始只是码头上的士兵,之后是在城区厮杀的英德双方,最后直至德军后方的阵地,无数人呆立着、不知所措的、即使前一秒还在厮杀着的双方,都毫不例外的停止了战斗,和督战的军官们一起,看着一个无比巨大的人形黑影,劈波斩浪、撕裂雨幕,在足以开山裂石的脚步声中,从深海中缓缓走出,踏上海滩。
没有了海水的遮挡,众人才在闪电的映衬和其自身发出的荧光下大致看清它的样貌:高达近百米的巨大身躯,远远超出了众人之前的想象,即使是码头上停泊的客轮,也只能勉强到它大腿附近;同时不知是不是因为双手不能随意移动亦或是其它原因,手臂的前半段一直保持平举状态,四个如同左轮弹仓一样的构造环绕着一门黑洞洞的方形炮口,就这么直直对准前方;头部是一个不断旋转、类似东方佛教中的头冠一样的构造;巨大身躯的背后,有着一对巨大的翼子板,每当巨人移动的时候,这对翼子板就如同军人正步走时甩动的双手一般前后移动,以保证巨人的平衡;虽然巨人的表面上挂满了藤壶和海藻,但伴随着移动时的振动,成片成片的杂物不断脱落下来,露出下面不知过了多久却依然光良如新的蓝色外壳,以及一些类似文字的花纹。
“泰、泰坦、这分明就是远古时代的泰坦啊!”
通过炮队镜,曼施坦因看着这个巨大的不速之客,喃喃自语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之后他脸色一重,抓起通讯兵身上的话筒:“全军听令,立即停火!重复,立即停火!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贸然对它开火!”
军令如山,德军对司令的命令可谓是令行禁止,但联军那边就不怎么样了。在长期的生死压力下,不少人已经濒临崩溃,尤其是在码头上准备撤退的人,混乱不堪的指挥系统和如此的大起大落,已经有不少人彻底崩溃了。他们高声喧哗起来,或哭或笑、或跑或跳,甚至有人直接拿起手里的英七七对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一通乱射,颇有向风车冲锋的唐吉诃德的风范。
殊不知,他们的这一疯狂举动,正中某不可言语的存在的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