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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大章
更新时间:2015-05-19 16:42  字数:18108字

粼粼的白云如起伏的薄纱,笼着与想象中一样的纯净天空。洁白的鹅毛隐隐间从中飘落,融入同样的洁白的雪片中寻不见踪影。

晨光懒洋洋的不带一丝燥气,从云间斜射入尘世,在城西教皇殿的尖顶闪耀着柔和,让人觉得连尖顶也圆润了一些。

苏濡钧在白雪满覆的静谧校园中,悠闲的踩着雪,给平整洁白的大地点缀上深深浅浅的脚印,全然忘却了自己本应该做的事情,或许是压根不在意。

他静静的坐在校园艺术馆门前的台阶前,看着不断抖落的梅花花瓣与纷落的雪花在空中翩然舞动。宛若一场生命长旅般,短暂又繁多不息的脆弱的轨迹。

“真美!”他轻轻赞叹这愤然飘零的雪片画出的梦幻场景。

梅花的暗香从树上弥漫而出,好似淡淡的紫色的薄雾氤氲了这一块梦幻的落雪天地,凝固着从尘世脱离。

雪花越飘越大,似是倾尽了全力,要一次将这世界上的白色羽毛洒个干干净净一样。将天地整个笼罩进这篇压抑的白茫茫一片之中,驱逐了刚刚的梦幻情景。变的毫无一丝美感。

苏濡钧看着已经于浓雾没有了区别的大雪,站起身来,满是厌恶的掸了掸身上沾惹得雪片,退进身后的艺术馆。

这时候已经是上午两节课之间长达一小时的欢乐的课间休息了。苏濡钧也因被大雪打扰了兴致,而要通过艺术馆那长长的廊道去往行政楼的校长室。了解一下自己是否又做了什么那些他们定下的无聊规则而再次获得一个不长不短的“假期”

他绕过这个长长的被色彩糜烂了的画廊,来到校长办公室所在哥特式教堂般的建筑的一个在艺术馆这侧的进口,,心中突然升腾起一种融杂了多种情绪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样情愫。如同舞台上的聚光灯唯一照耀之处,使人无法避免的去关注它。

“预感?”他感受着这纷乱复杂却毫无不安感的直觉,伸手摸着心脏,在轻声的言语中走进这教堂般的建筑。

炽白的光线从拱圆形穹顶的中央最高处,镶嵌着中庭公司出品的名为“炽夜”的炼金灯,所构成的“净火天”的壁画的地方直线而下,笼罩住大堂正中间那个精细雕琢的正要升天的小拉斐尔。

小拉斐尔的基座下的白色大理石地板上淡蓝色的玻璃球镶嵌出成百上千的条纷杂的线条环绕着大厅与四个好像魔法阵基座的门相连接。

苏濡钧踩过这些晶莹的玻璃球穿过大厅,靠近两个楼梯通道其中一个之时,突然停下了脚步。

楼道上那个抱着文件的按着固定节奏一下一下不急不缓往上行走的白色背影一下子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他突然觉得自己身躯中那颗晶莹的陌路色精灵王族特有的琉璃一般反映着此道之间一切纯洁的心。正如绽放的花蕾一般炽热的萌发出春意,并散发出幽幽香味。

“这边是母亲所说的‘琉璃’吗”?

伊芙苏菲亚转过楼梯的转角,忽然闻到一股令人心神舒畅的清香,淡雅令人宛如置身于密林的特殊气味。她停住脚步,仔细的嗅了嗅,记住这美妙的香味,再沿着香味传来的方向缓缓退了两步,看到那个让她好奇的发出香味的正在发呆的苏濡钧。她将他俊秀的脸记入脑海,然后再次踩着刚刚的节奏不急不缓的上楼。

苏濡钧从自己的心绪中回过神来,立即转身往另一座楼梯通道跑去。他展开心神倾听风带来的信息来锁定她的位置。这是他第一次实战身为一个风行者的能力。

他身边那环绕着传递着各种信息的气流,他们繁杂错乱,似是能掩盖这世间一切的气息,但却又可以在不起眼的细微缝隙间传递出弥足珍贵的信息。这便是风行者那令人可怕的被称之为“风声”的超强能力。

他奔跑在空寂无人的楼梯间,就像一道阳光温暖了这冷色调的空间,带来了暖洋洋的生机。

身体中的血液在血管中流转持续不断的沁出那股淡雅清香越来越浓,弥漫开来遗落在四周。

“看来自己真的是到春天了。”苏濡钧问着这股从血脉中的源自于传说中的生命树的芬芳说道。

苏濡钧计算着自己与伊芙苏菲亚的距离,从那孤立于墙上的那个标示着的六楼的校长办公室前的走廊,拐进伊芙苏菲亚的楼梯通道。他装作急匆匆的下楼,脑海中排练着自己将要说的话语。

风中传来他们愈来愈接近的信息,为他们将要到来的碰撞进行倒计时。

在四楼的拐角处刺眼德 灯光透过窗中的彩色玻璃稀释成淡紫色,柔柔的映染了空气。

文件终于在苏濡钧计划中的他与伊芙苏菲亚在碰撞力纷飞起来,宛如一朵朵被洒散开的花在风中翩然优美的弧线。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边流畅地不带一丝停顿的急急脱口,边俯下身子去拾起那些掉落的文件,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伊芙苏菲亚看着这个刚刚还在楼下发着呆的少年进行这场有趣而又笨拙的表演,嘴角露出了一丝轻微的弧度。她平静的等待着苏濡钧捡起散落的文件,没有一点要参与表演的意思。

苏濡钧捡完所有的文件缓缓的站起身来,他的目光从她胸前的胸牌上停留了瞬间,记住了她的名字,在移动到了眼睛。

伊芙苏菲亚的淡紫色瞳眸中闪耀着戏谑的光,明白无误的告诉他,她看穿了。

苏濡钧装作不在意,故意将自己的新生档案从其中拿出来放到文件的最上方递过去给她。

伊芙看了一眼档案之后,保持着微笑,继续盯着他浓绿似墨的眼睛,没有伸手去接。这是一场战争,失去了主动权的一方要么被动防守,要么主动进攻。

“学姐,不接吗?”苏濡钧尽量使眼神澄清,勉强保持着这一方面的僵局,以免其他方向的反攻受到牵制.

“你说应该接吗?”她如同刚才一般看着他,等待他将被打乱而变得乱七八糟的戏份继续演下去。

苏濡钧澄清的眼神瞬间凝实了,终于找到了机会。“这是学姐负责的。“他淡淡的说。

“哦~”她拉长了音调。

“或许是学姐需要的。“苏濡钧说着,拿出了杜弥尘、梅蕾黛丝、法斯特的档案。

伊芙的瞳孔微缩了一下,左手隐秘的去触发那枚名为“伯爵的王冠“的戒指。在未收到任何有关危险的提示的情况下,她放下心来。微微变得柔和的淡紫色瞳眸再次打量起苏濡钧。

苏濡钧也同伊芙一样盯着对方的瞳仁,静静的等待着。

浓绿近墨的眼球映在淡紫色的眸子中,将时间凝固。

伊芙苏菲亚突然嫣然一笑,伸出手接住那叠苏濡钧的档案在最上面的文件,说“学弟可真是不简单啊!”

“谢谢学姐夸奖。”苏濡钧有些开心的说,因为这标志着自己的胜利,或许还应该收点象征胜利的福利。于是他的左手鬼使神差的摸上了她的右手。

他轻轻的捏了捏。柔软,细滑,冰凉中还带着些温热。紧接着,绯红边爬上了他的脸颊。慌张感宛如充斥全身的血液逼使着跃动的心脏。

放手,转身,逃离,在胜利的边缘,他一下子崩了盘。

伊芙看着慌慌张张逃跑的苏濡钧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胜利者竟然能像这个样子逃亡。

“或许他是有些情不自禁吧!”他看着自己被他捏得有些发烫的凝雪般的皓腕想。

 

苏濡钧用手撑着双腿靠在六楼的墙壁上粗粗的喘气,以平复自己波涛般的心情。

待到血液的流转恢复正常,他拿出一柄匕首,在它镶嵌宝石的剑格上请摸了一下,刀面上射出诸多光线构成出三维虚拟的像。

“弥尘,帮我查一下伊芙苏菲亚·艾伊达斯的资料,全部。”他对着虚像说完,便立即收起了匕首。

一会儿之后,他收拾完心绪,知其身体,终于向着校长室走去。

也就仅仅几步,他来到校长室门口。门是虚拟的,并没有关上。假若是普通的学生或许假意着谦卑与尊敬,轻轻的敲敲门,待到许可之后,才毕恭毕敬而又假模假意的进去。但是苏濡钧明显不是这样的学生。只见他简单的一脚踹开了校长办公室的大门,然后站在门口随时准备溜号。

然而意料之中的来自校长的咆哮却是奇迹般的没有如期而至。他探头去窥视办公室,发现那张豪华的校长专座——真皮大转椅上,并没有那写意的靠着的死胖子。

于是,苏濡钧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想要去试试坐在那个传说中亚兰特学院中最舒服的椅子感觉。

 

 

“导师!”软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喜悦,在他将要坐上那个真皮大转椅的时候,从他刚刚未曾窥视的窗户边传来。

苏濡钧转过身,那个声音的主人——一个小萝莉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的身体。就好像一个与家人失散了孤儿受尽了颠沛流离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依靠一样。

她眼角的泪花一滴滴悄无声息的在他的后背上绽放,身体压抑不住的在他怀中固执的耸动着,似是要把这么多岁月中受到的委屈一次性都倾诉出来。

苏濡钧下意思的伸出手在她柔软的背上轻轻的怕打着,就好像一位父亲在安抚自己受了惊吓的小女儿。这一切的身体行为进行的自然而然,就好像他出生时便已被因缘的刻刀镌刻,只为此时迸发,让他来不及思索,就接受了这个小女孩。就如同这个小女孩来寻找他,奔进他怀中那般理所当然。

她把她的脑袋微微转过来,贴在他的胸膛之上,抵在他的下巴处。用细弱蚊蝇带着哭腔的声音哼着:“导师,你还记‘幼’吗?”

苏濡钧听到了,但是却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那种镌刻在灵魂中的熟悉感使他十分想喊出“我还记得”。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样也出不了口。在他的记忆中这具身体根本没有与她接触过的痕迹

   幼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回答,等来长长的静默。她其实明白这只是她的奢望,遥不可及的奢望。况且像现在这样能够再次拥有曾经只属于她的怀抱已经很好了,真的已经足够了。

但是泪水,珍宝般的泪水却从的眼角滑落,滴在“命运”的领子上,顺着叶藤的花纹流过胸前的“日月争辉”的图案在腰带处的名为“凌晨”的蓝宝石旁凝结。

苏濡钧轻轻的抚摸着她那散发着阳光般气息的绚彩超过彩虹的秀发,紧了紧抱着她腰肢的左手。

她又拱了拱脑袋,把自己往他怀里埋的更深一些,就像要把自己融进他的体内一般。她止住眼泪,不愿意用它将这么美好的地方沾染。她要努力大的露出笑容,深深的呼吸这幸福的气息。

时间配合着放缓了脚步,仿佛是要给这个女孩多一些弥补。

 

 

 

杜弥尘打开“中庭”公司专用的“驰风”C型的魔力计算机。一个个三维的虚拟投影出现在他面前。

“密码,密码。”杜弥尘翻开自己的笔记本找到苏濡钧写在上面的令他有些无语文字:二次元的萌妹纸,翻滚吧!

“二次元,”他从虚像中拉出圆形图案,把他放在手上旋转了两周;再从虚像中找出一个萝莉的像,弹了一下她的腿,萝莉的虚像以肚子为轴,上下快速翻滚起来。

“密码正确,关闭自动爆炸系统,哇哈哈~”渗人的阴森电子音从“驰风”中传出。

接着,计算机正式展开苏濡钧的个人的虚拟现实界面——一座宏伟的宫殿。

“欢迎主人的到来”两排穿着哥特式公主裙的动漫少女一齐哈腰行礼。

“这家伙还是这样子。”他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吐了一句槽之后,就继续着原来的事情。

“接入中庭信息库。”杜弥尘下达命令。

“信息库成功接入,您有两条新信息,请注意查收。”随着电子音的响起,一个框框他的面前弹出。

他用手指头点了一下那个框框,弹出了一个屏幕,上面写着“大哥,我明天要去你那了,是不是很开心啊!热烈欢迎吧!——爱尔菲莉亚,12月12日。

“糟糕,小魔女要来了。今天是……”杜弥尘赶紧查看日期。日期栏上显示“12月13日”。

“完了——”他发出一声长长的绝望的哀嚎。然后,猛地打起精神,急急忙忙穿上衣服,向门外跑去。同时,还不忘给计算机下达苏濡钧给他任务。

“任务结束后,自行关闭系统。”他下打完最后一个命令,便“嘭”一声带上门,火急火燎的往车站冲去。

 

 

 

鹅毛大雪愤怒得抛洒了两个小时,终于在中午将近之时停了下来。原先仅仅能覆过脚踝的雪地,现在已经可以没过小腿肚了。人踩在上面,留下来的不是精致的小脚印,而是一个个深深浅浅的坑了。

幼坐在花坛旁高高的台阶上,甩动着她那精雕细琢的白玉象牙般小脚丫,看着跑来跑去取得苏濡钧将雪推到一起。“导师在干什么呢?“

“做雪雕。”苏濡钧一边回答,一边将松软的雪堆拍得严实。

“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就要完成了,你就等着看成品吧!”

“哦。”

苏濡钧又拍了一会雪堆,感觉它已经足够结实了,就退到一旁。开始在脑海中构思伊芙苏菲亚微笑的样子。

然后,他站定,张嘴,吟诵:

“听见——

他们愤怒的力,

他们愤怒的血,

他们愤怒的歌。

握在手里。

握在手里。

握在手里,

要洒起来……

几十个很响地

——在一起

几十个哒哒的

  ——在一块

回旋……

狂蹈……

  爆发着种族的咆哮……”

风随着吟唱之词,聚集而凝成无坚不摧的片刃,他们疯狂的舞蹈,炽怒的舞蹈,在参差不平的,凹凸不堪的雪堆上刻画着一丝丝精细的完美,就宛如一样革命,让整个雪堆在刹那间焕然一新。

风刃的龙卷停下,伊芙苏菲亚的冰雕就好似活人一般亭亭玉立。一根根晶莹的发丝被精细的雕刻,柔顺的贴着背脊垂落至腰间,剔透的如玉的脸上带着微微轻蔑眼神的瞳眸,配上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弧线。就像看穿了他人在她面前耍弄着无伤大雅的小伎俩的公主,骨子里透出些许的自负与孤高。这般,就连十分平凡的校服也难以掩饰着一股由内到外的散发的优雅。

苏濡钧以挑剔的眼光仔细寻找了一番不足后,躺倒在伊芙的冰雕胯下的那块雪地上,拿出别在腰间的那把匕首,细细的雕琢着。冰粉随之洒落,在他的身旁凝结成一块。

“导师是不是喜欢她?”

“嗯,我要追她,以后她就会成为幼的师娘。”苏濡钧一边仔细雕琢,一边回答。

“那导师做这个冰雕是为了讨好她咯?”

“我是这样想的。”他说,“不过她好像不太喜欢别人向她献殷勤。”

“那导师这样做岂不是得不偿失?”

苏濡钧想了想,似乎真的像幼说的那样。这只是他是一个喜欢靠直觉生活的人,通常不会去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只要觉得应该这样做,他就会去这样做。正如他今早遇上了伊芙,一见钟情,于是就想去来一个“偶遇”,结果高出了这样乱七八糟的计划和事情。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了,只觉得应该要这样而已。你可别问我原因。”

“导师要做的事,必有其深意。”幼一本正经的说。

“呃?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导师是幼的导师。”她十分崇拜的说。

“你是夸我,还是夸你自己啊。”

“导师是最好的导师,幼是最好的学生。”她露出笑容,但却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沧桑感。

“呵呵,说的也是。”他一点也不害臊的接受了赞美。

苏濡钧流畅的处理完最后一个细节,站起来,拍了拍衣服。看见伊芙的冰雕旁,还立着几个晶莹剔透的字的冰雕。

“你做的?”他有些诧异。无论是魔法还是炼金术,使用时都会产生魔力波动。而刚刚,他百分之百确定方圆十里没有人使用过魔法或炼金术。这一点,他有足够的自信,对于魔力的感应,没有人可以超过精灵王族。精灵王族在这方面的权威是连神都不可以置疑的。所以,除非幼像剑士一样用剑技雕出了冰雕或使用了其他的不属于魔法的能量体系的能量。不然,就一定会被他察觉。

“是的,幼厉害吧?“她站在他的面前,抬起头看着他,一副“快来夸我吧“的表情,就像一个小孩子做了一件自己以为十分了不起的事,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家长的肯定。

“是的呢!”苏濡钧装出一副长辈的样子,亲昵的抚摸着她的小脑袋。【或许老妈以前也是这样子摸自己的摸自己的头。那个像小孩子一样连自己也不会照顾的老妈,曾经在大夏天给幼小的自己裹上厚厚的毛衣,还一直向着父亲嚷嚷‘要是小钧会冷呢!要是小钧会冷呢!’结果父亲没有悬念的投降,自己穿着冬衣过完了夏天。要不是自己有源自于老妈的精灵王族尊贵血脉,八成已经被折腾掉了吧。不过,那时的自己却还是最喜欢一天到晚窝在女老妈怀里撒娇。只是不知道,现在,老妈和老爸又跑到什么地方去玩了?真是有点,很想他们啊!】

“导师在想什么呢?”幼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苏濡钧看了看光着稚气的脚丫子的幼说:“弄双鞋子穿上吧。天很冷。”

“恩——”幼很开心的笑着回答,笑容中有阳光的气味。

 

 

卡梅莉白莲·伊雅莉娅在亚兰特车站下车,看着白雪覆盖的城市般的学院,内心一片舒畅。她左手旁放着一个巨大的木制长箱,其中放着一柄与自身差不多重量的名为“银辉”的主体纯银制十字重剑。背后鼓起的背包中,是为数不多的携带的衣物。、

“终于可以过上悠闲的生活了。”她发间隐匿的那只小天使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

“但是也不能放松警惕,危险可是随时都会发生的。”她伸出左手摸了摸小天使莉莉。

“安啦,安啦!教会给你的信上可是明明白白写着‘假期’二字”。莉莉推开她的手,“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还要把剑带过来。”

“一天不练,可也是会生疏的。而且要是有什么突发的紧急情况,马上便可以派上用场。”

“好啦,好啦,你这个不懂享受生活的任务狂,神会惩罚你的。”

“神会惩罚你这个好吃懒做的小东西才对吧。”

“我可是天使,是神的使者,代表了神的意志,所以神一定会惩罚你,不会惩罚我。”她在她的肩膀跳着蹦着似乎觉得这样可以加大自己话语的可信度,但事实上却仅仅加大了她自身的萌度。

“我们进去吧。”卡莲不理会那个又叫又跳的莉莉,拎起旅行箱走进亚兰特。

两块巨大的纯白色的大理石住如一对金刚一般立在那儿。透露出的威严气息,让人不敢心生轻浮。它简单的没有一丝纹饰,甚至连能关上的门板都不具备,但却不知道为什么给人一种仿佛经过此门,就可以通往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亚兰特学院占地很广,面积大致有亚兰特城的二十分之一。由基础部、中学部、炼金部、大学部、神学部五大部门组成,交织了复杂的势力。

当然还有错综复杂的街道,卡莲拿着彻底迷乱了。“这里到底有多少座宿舍楼啊,为什么路旁的标示除了男女厕所,其他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啊。”

“我就说这些东西靠不住吧,活该了吧!”莉莉舒舒服服地靠在卡莲的脖子上,老气横秋的说。

“省省吧,你。”卡莲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一个露天的咖啡店里正有一个少女一边品着咖啡,一边阅读书籍。从她的服饰来看应该是一个学生。

卡莲周过去,带着和煦的微笑礼貌地说:“打扰了,请问您有空帮我一下吗?我迷路了。”

“当然可以。”她微笑着回答。

“你是新生吧。”宋倾雅看见卡莲手中的《亚兰特生活指南》,收起手中的书,放进绣有白莲的小包中。“要去哪儿?”

“谢谢。”卡莲从口袋中找出“夜-3”微型魔动计算机,读出邮件中的信息;“栀子园,三七幢,三五室。”

“栀子园啊,哪里很偏,指不清呢。我带你去好了,请稍稍等一下。“她说完,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完了冒着浓郁香气的咖啡干脆利落,不太雅观,只是对于品味咖啡之类的饮品礼仪而说是这样的。

“不可以浪费哦,神是会惩罚浪费东西的人的。”她微笑的对着对于她刚才的行为微显疑惑的卡莲解释。然会她拿起自己的白色小包走出咖啡店。

卡莲马上跟在她的身边,“对不起,麻烦着你为我引路。”

“没关系的,反正我也顺路,只是早点去罢了。况且把这里变成这样的人和我是很好的朋友。算起来的话,我也应该要负起一定的责任呢。”她的语气未带歉意。

“学院不会管。这样可是很不方便。”

“大概是亚兰特太大了吧,重新布置的话,工程量又太大了,而且这里的人也已经习惯了,要有陌生人的话也仅是在七月份会到来新来的学生,那时候学生会又会有专门的活动迎接他们,不会造成太大的麻烦,所以学院也只好被迫决定把它变成学校的“特色”了。

“恶作剧到这种程度,他还真是厉害。”卡莲忽然想起自己的殿下来。【殿下也很喜欢恶作剧,那时候他最喜欢拉着自己陪他一起去了。】

“是的呢,他总是做这样的事,让人帮他擦屁股。处分栏中几乎就是为他而设的,头疼死了。”宋倾雅说,“对了,说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宋倾雅。”

“卡梅莉白莲·伊雅莉娅,你可以叫我卡莲。”卡莲微笑的对她。

宋倾雅和卡莲走在漫雪的街道上,淡淡的幽香从两旁的梅花树上传来。零落的嫣红落英,颜色依旧呈现着鲜亮,清澈,不见枯黄,铺成长长的地毯。只是再来一场雪,就会被掩盖了踪影。

路一直向北延伸,穿过一个公园,抵到亚兰特中学部的中心广场。大概因为大雪的缘故,中心广场几乎见不到人影,再加上原本就是水泥建筑没有种植花草植物,于是便显得没有多少生气,仿佛一片死地。但所幸的是这里并不是通往栀子园的卢。

她们在广场前的一个小公园之中向左拐弯,转向通往西边的那条大路。那条大路连接了许多的小路,就如同树木的脉络一样与许多地方相接,如学生会小楼,艺术馆,俱乐部区,教学楼,小教堂,黎夜湖……当然还要她们要去的栀子园。

在通向栀子园的交叉路口,宋倾雅告诉卡莲那些小路大致的通往的地方后,便离开,去了学生会小楼。

卡莲进入栀子园后,随时都展开的源自于风行者的能力的改造版小范围“风声”突然发现一股魔力波动锁定了自己。

她立即转身,同时从木制长箱中抽出“银辉”,向着远处的屋顶顶劈出一道金黄的月牙剑气。

“被发现了。”迪昂纳多身前展开一个小型的比拉罗伊斯初等防御魔法阵抵住月牙剑气。

“那你要快点结束,教会的执法队十五分钟后就会过来。”法斯特站在他身边淡淡的说。

“啰嗦。”

土黄色的魔力在天空中汇聚成一个粗糙如泥胚的圆盘。其上雕刻着许多精细繁杂的魔法阵。它缓缓地旋转着,发出忽亮忽暗的光。魔力越聚越多,圆盘也越来越薄,慢慢融入那些精细的魔法阵,直至完全消失。这是,一直巨手猛地从魔法阵中心冲出,“嘭”的一声魔法阵就像破碎的玻璃一样从天空中纷纷落下,露出大约十米左右的土黄色巨人。

“罗拉比达斯的守卫巨人,你未免也太小看“圣辉十字”的人了吧。”法斯特淡淡的说。

“罗拉比达斯的守卫巨人是少数几个拥有较强战斗力且不用吟唱的魔法,加上几个辅助魔法,还算可以。用它来测测她的实力就行了,反正不是挑战她。”迪昂纳多说,“我们走吧,教会的执法队比你说的要来的快。真是可惜不能亲眼看一下战斗。”说着,挥手放出一个浮空魔法,直接转身离开。

法斯特轻蔑的笑了笑,跟在他身后离开。

金黄色的魔力喷涌吹起卡莲的天蓝色长发,银白色的剑刃闪烁着明媚的光。她压膝弹起,飞身迎上罗拉比达斯的守卫巨人冲击而来的巨大右拳。银刃在空中划过一条长长的弧线斩在巨人的食指与中指的夹缝,发出“嘭”的一声爆炸的巨响。

“嘶”裂缝从与剑刃接触的地方蔓延,如蛛网般纵横交错。瞬间将巨人的右手肢解成了玻璃碎渣般的石块,从空中坠落。而卡莲却还是余势未减的冲向巨人。她的脚蹬上巨人毫无防备的胸膛,借的向上冲起的力量,同时也将往下斩击的剑势配合着澄跳转化为向上挑的招式将巨人的脑袋化为湮落一地的粉尘。

待到升空的动力竭尽之时,她翻身向下,对着巨人剩下的残躯,将剑拉了下来,剑尖垂直指向巨人的脖颈。“魔力爆破”金黄色的魔力涌到脚底,没有按照正确规律运行魔力瞬间紊乱,就将点燃的火柴扔入了火药堆中,“嘭”的一声爆破开来。卡莲借着爆破的力量与宝剑的锋利破开巨人,干脆利落的完成这次出击。

只是地上被震落的石块却并没有消失,在卡莲落地的一瞬来了一个“礼花大绽放”。卡莲下意思的用大量魔力护住她天蓝色的长发与姣好的面容,任火星在自己习惯性附在身体表面施展“风声”的相对薄弱的魔力表面冲刷。

烟气散去,露出毫发无损的卡莲。

“教会不是说,亚兰特很安全的嘛?没有人按使用武力,怎么我们一来就被盯上了。”莉莉不满的抱怨。

“意外总会是有的。”卡莲倒像是毫不在意的说,“还好头发没有被烧到。”

“你那是什么话,这种级别的火焰,火柴恐怕都点不燃,你竟然会害怕,真是可笑。”莉莉鄙夷的说。

随后,教会的执法队赶来,接手了后续的处理的,并向他们的副团长大人致上歉意。

 

 

 

 

“小钧你跟我说实话,艺术馆前的空地上,伊芙学姐的冰雕是不是你搞的鬼。”宋倾雅笔直的坐在苏濡钧前排的同学的位置上,面目严肃的审问她。

“咦,你怎么知道的?我还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呢?”

“除了你还会有谁敢对伊芙学姐做这样的事?”

“为什么只有我敢啊?”苏濡钧疑惑的问。

“全校只有你才会去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宋倾雅停顿了一下。“你该不会连被传的沸沸扬扬那些关于伊芙学姐的是都不知道吧?”当她问出来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这十分的有可能,因为这家伙向来都是随性到顶了天的。

“不知道又怎么样!”苏濡钧毫不在意的的说。

果然,宋倾雅猛地站起来,心里的怒火就像热锅中的油一样开始沸腾的滚起来。差一点就可以冲到他的脸上了。但是还是被她超强的自制力强压了下来。她似是耗尽了所有的精力有气无力的坐下来,“这是我最后一次管你了?”

“算了吧,你每次都这样说。”苏濡钧一点也不在意她的话。他可是再了解宋倾雅不过了,她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发火,只会尽力往自己的心里压,脾气好得只能用三十七摄氏度的牛乳来形容。谁娶到她,那真是三生有幸。

“摊上你是我此生的罪孽。”宋倾雅认命般的瘫坐在椅子上。

“或许哪一天你会发现这是你此生的荣耀。”苏濡钧伸出手摸着她的脑袋。将他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同时也暗自使用精灵族传承自生命女神的魔法“祝福”,以补偿她那老是会被自己摧残的心灵。

“我总觉得你的手像是有魔力一样,每次摸着我的头,心里就会觉得很舒服。”

“那我多摸摸。”

“你去向伊芙学姐道歉好不好?或许她会宽宏大量不计较你的过错。”宋倾雅拿掉她的手。

他想了想说:“好吧。”

“我现在就去帮你约她。”宋倾雅理了理头发站起来。用手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下次不许再给我惹麻烦了。”她轻轻的笑了笑,转身走出教室。

“知道啦,知道啦。”他敷衍着。

“你以后一定要给我乖一点。”

等宋倾雅走后,幼扯了扯苏濡钧的衣服,用睁着水汪汪的恒星般的眼睛看着苏濡钧转过来的脸。她拉起苏濡钧的手放在自己的绚彩的秀发上,糯糯的说:“导师也摸摸学生的头把。”

幼的头发是世界上最好的绸缎,柔软,温顺,发色绮丽,不妖艳,不突兀,和谐的缓慢的过度,就如同将要入湖的河流下游,缓缓的安谧的储存着一丝丝的阳光般的柔和。

幼像一只小猫一样眯着眼睛,享受着苏濡钧的手轻抚过自己发间的感觉。“导师,你那个算不算约会呢。”

“你指的是和伊芙学姐吗?”

“嗯。”

“应该算吧。”他使劲揉了揉,一下子把她的头发揉成了鸡窝。

“看来导师很快就会有新娘了……”她话没说完就硬生生的止住不愿再说下去了。气氛随着她的眼神慢慢的凝成恍若隔世的忧伤。她缓缓低下头如一位正在忏悔的虔诚信徒,“导师有了新娘,会不会不要学生。”语音颤抖宛如高频撞击着地面的易碎的玻璃球,似乎每一下都要碎裂成淹粉一样。

苏濡钧愣了一下,心里不知为何被幼的情绪带着涌上悲伤。他玩着幼的头发,把他绕成一圈又一圈,无声的拒绝者回答。

“导师会不会不要学生。”幼的声音软弱,但坚定了一些,至少不再颤抖。她抬起头,盯着苏濡钧的眼睛,诱惑着苏濡钧的意识陷入混乱,想要借此引导他的意识回答她想要的答案。

“你会选择破坏吗?”混乱中的苏濡钧鬼使神差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随后一股穿越过远古的威压从他身上升起,凝练的与实质无异。但仅是包裹住了幼,压迫者空间中的物质挤进她的这副身体内,使之与“能量”法则相交变成一具真正的身躯。

这股强力的能使山崩地摧的威压镌刻着深入灵魂的熟悉感,不可抗拒的侵入她的身心。她的心紧紧的绷成一条弦,浓郁的忏悔袭染了全身。“学生,不敢!”她努力的强压下这股感觉。

“你放肆了。”苏濡钧的手移动到她的脸庞上轻轻的捏了捏,又捏了捏。之后缓缓的凑过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导师愿意原谅学生吗?”幼把脑袋靠过去埋到他的怀里,双手穿过他的腋下,环住他的背,奢望的等待着回答。

苏濡钧只是轻轻的像安抚婴儿一样拍打着她的背。

【无论什么理由,不管什么原因,逆徒都是没幼权力乞求原谅与接纳的,不是吗?这样,这样已经很好了,不回答原谅,是因为她不可原谅,而没有回答,是因为导师还宠溺着自己,舍不得不原谅自己。只要导师还眷恋着自己,这样就真的很美好了。】只是。为什么眼泪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倔强的不肯从面庞上滑下。

威压带着她的忧伤如潮水一样退去。苏濡钧继续延续着刚刚的动作一下一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疑惑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可以确定刚刚的确是自己的灵魂和自己的意识支配着自己的身体,但是那情感,那语气,那威压他却一点也感受不到,与观赏影片的观众无异。

幼从他的怀里出来。盈着泪水的眼睛,直视苏濡钧的双眸,似是要窥进他的灵魂一般。“导师最好了,是不是?”幼低声问道,就像一只小猫崽心口挠着痒痒。

“嗯”苏濡钧一边应道,一边伸手捧住她的脸,拭去她眼角盈不住的泪滴。“你一直都是我的学生,不是吗?”

眼泪再也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源源不断的涌出。

窗外的天空的阴云也已经开始散开,淡蓝色的天际就像掺了过量的水的蓝色颜料温和的快只剩下水的颜色。地面上被风卷来的梅花香味缓慢的渗入,似是染红了这白底雪原上的澄清。阳光倾洒着金色的细线连贯着织合了天地。

幼在大哭一场后,不知不觉的沉入梦境。她娇小的因为够不到苏濡钧的肩膀,而任性的在椅子上垫上了好几本厚厚的书靠睡在他的肩头,眼角还未消失的泪迹,在被清风逗弄而微微抖动的绒毛的遮掩下,显得柔和。轻匀的呼吸着微凉空气的琼鼻,喷着暖暖的气息逗弄着苏濡钧的发丝。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透露着淡淡的满足感紧贴着斜射的阳光的静谧。这样的氛围带着时间进入学生们带着夕阳回家的黄昏。

太阳最后的橙黄色光辉已在山边的影子上隐去,夜幕在此环抱。亚兰特的一半——名为圣耶路撒冷的教堂领地悄悄落入黑夜,寂静、默不作声,犹如一块死地。而另一半以伯爵府为中心的东城却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让人流连忘返。而帝国城市中应有的宵禁。在这却根本见不到了,因为在五年前就被新领主——小伯爵取缔了。

苏濡钧抱着赖在他怀里的幼,慢悠悠的晃到那家名为“沉默”的小店。他推开意见小包厢的磨砂玻璃门,轻手轻脚的将有放在柔软的沙发椅上。然后退出包厢,轻轻的和上门,把门旁那个“请勿打扰”牌子挂上。

“小钧!”一只柔软的手轻轻的敲了敲他的肩膀。

苏濡钧转过身,看见穿着一身店里制服的少女,有些意外,“咦,亚蕾亚,今天你值班吗,不应该是绘梨衣吗?”

“绘梨衣今天和她男朋友去参观伯爵府了。”亚蕾亚答道,“据说,小公主要来亚兰特了,伯爵府恐怕要有段时间不开放了,所以她男朋友通过一些关系从别人那买来了两张票,急急忙忙的像绘梨衣献殷情。

“你今天想喝些什么?”亚蕾亚问。

“和以前一样咯。”苏濡钧说,“对了,伊芙学姐在哪儿?”

“东边三号包厢。”亚蕾亚回答,接着又似是想到了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学校的冰雕真的是你做的。”

“怎么好像你们全部都知道一样啊!“苏濡钧无奈感叹了一声。

“倾雅姐告诉我们的,进去吧。”亚蕾亚拉着苏濡钧到三号包厢的门口。接着,将门打开,把他推了进去。随即就听到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响起。

昏暗的灯光下的暗红色的梨木桌上,傲立着盛了半杯的红葡萄酒的高脚杯。醉人的醇香从中弥漫至包厢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将这小小的空间都染成了葡萄酒的殷红。迷蒙的醉倒飘浮的空气。

伊芙没有理会进来的苏濡钧,继续在这种微暗的光线下翻阅着她整理出的资料。

苏濡钧也毫不在意。他坐到伊芙的对面,透过昏暗朦胧的光线看着伊芙。看不清她的眉毛,也看不清她的眼睛,亦看不清她淡淡的唇线与精致的琼鼻,就如同水中望月,雾里看花一般,仅是心里陶醉,然后跟着身体也陶醉了。

“两人默契的不出声,仿若凝结了房中的酒香与微暗的灯光,淹没了肆意流动的酒香,留出一片静谧,仿若安详的夜一般。

或许还是有一些声响。伊芙轻柔的鼻息推动着酒香,悄悄撞在纸上,四溅而开。一下一下轻匀的节奏与苏濡钧的心跳暗和,唱着一些微妙的歌,你可听清,可听不清。

这样的迷醉可渗入心中,使清醒半醉半醒,使苏濡钧不自觉的撑起双手,支起下巴。

伊芙或有意无意的不去在意,或是有意无意的让他欣赏。

两人这样的默契的静,一直持续到亚蕾亚端着一杯奶茶,一杯咖啡和一盘正冒着腾腾热气的甜点。她把奶茶移到苏濡钧的面前,将咖啡与甜点移动到红酒旁边,“学姐,甜点请趁热吃掉,凉了就不好吃了。”

伊芙抬起头,“谢谢。“

亚蕾亚对着伊芙微微一笑。“请慢慢享用。接着,转过头给了苏濡钧一个莫名其妙的微带愤怒的眼神,之后,就退出去带上来了门。

苏濡钧将奶茶端起来,浓郁的香味赶走酒味,占领了鼻腔。他抿了一口热滚滚的奶茶。淡紫色的液体带着牛奶的润滑与蓝莓的酸味与甜味流入口腔,淌过味蕾,令人身心舒畅。

伊芙放下文件,轻抿了一口咖啡。     

“苏濡钧,17岁,中庭八大股东之一的苏钧的亲子,。现为亚兰特学院中学部的学生,七岁时从中庭本部——古瓦哈蒂搬至本兰卡,十岁入读杰明特学院。十三岁以最低录取保障进入伯爵学院,于本学期进入亚兰特学院中学部。出大量处分外,无引人注目点。”伊芙慢慢念完,又抿了一口咖啡。“这些资料,对吗,学弟?”

“嗯——”苏濡钧喝着奶茶,用鼻子哼着,“基本准确。”

“凭学校的力量也仅能弄到这些了。”她感叹了一下,接着话锋一转:“中庭的少爷,你想要干什么呢?”

“喜欢学姐呗,想追求过来当妻子。”

“哦~是吗?”她轻笑了一下,“难道你见过这个样子追求女生的吗?”

“学姐,本来就不是普通人,所以当然不能用普通的办法啰。”

“你是在指你那龙飞凤舞的签名吗?”伊芙说着看了一眼苏濡钧,发现他的脸已经有些暗暗的发红,于是继续说道“我承认你的书法水平的确高超,但我更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我裙底下的风光?我自认为平时对隐私保护还算周到,并且也没有随意乱放贴身衣物的不良习惯。请学弟解惑?”

苏濡钧想了想,说:“学姐你这是在置疑我的人品吗?”

“从资料上来看,学弟的人品可真是不怎么样。”

“好吧,既然学姐都这样说了,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老老实实回答。”苏濡钧顿了一下,喝了一口蓝莓味的奶茶,“直觉。我觉得那种样式才配得上学姐的气质,所以就那样雕刻。至于学姐原本穿的那种样式,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就不能不把那种地方雕刻出来吗?“伊芙微微有些恼怒。

“一件好的作品是绝对不能出现那种状况的,就算在是再隐秘在无人问津的地方,也需要制作者细细地雕琢,这是做事情该有的严谨,与作为一个拥有高等灵性的生命应有的操守,不是吗?”

伊芙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会用这样的话语来狡辩。她轻笑了一下,“难道学弟原有的目的就是做一个精致的艺术品而已嘛?要知道所有的珍贵的东西都在于其价值的独一无二。你一个仿制品如此打琢。难道不是一种亵渎与僭越吗?那么你所喜欢的到底是什么呢,学弟?这可是一个大问题啊。“

“那看来我应该毁掉那座冰雕。”苏濡钧一口喝完已经变得温热的蓝莓奶茶,继续用手支起下巴,微笑的看着伊芙。“不过,学姐的甜点快凉了,学姐不先吃掉吗?”

“你不觉得看着女子饮食是非常不礼貌的吗?特别是像你这样直勾勾的盯着。”

“那我闭上眼睛。”苏濡钧说着调皮眨巴眨巴眼睛,才闭上。

伊芙看到他完全闭上眼睛,才从甜点上刮了一勺奶油,送到嘴边。其实他并不在意,吃东西时是否有人看着。

“只是,”苏濡钧缓缓说道,“‘女子’这个本该形容人的词汇,貌似不太适合用在学姐身上。”

伊芙的瞳孔紧缩了一下。“哦~”她拉长了声调,左手小拇指触上左手的中指上那枚名为“伯爵的皇冠”的戒指。隐秘的发动“伯爵的皇冠”的能力,但是仍然如今天早上一样,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危险的提醒。

“他以鲜血涂抹大地,换来的罪孽,渗入了地狱。他以灵魂换来永生的契约……”他慢慢的背着《血誓》,睁开眼睛,看着伊芙。

“中庭的少爷,你想要干什么?”伊芙的眼睛紧盯着苏濡钧,其间燃烧着怒火。

“也没想干什么,只是有点想追求那位三年前在白之月神秘失踪的血族三公主——伊芙苏菲亚·艾伊兹特伦尔·丽思格蒂。”

未等他话音落下,一柄短剑就穿透了空气,刺向他的胸膛。在这刹那,苏濡钧的右手从口袋中掏出一柄剑,迎着那柄次来的短剑横推着刜过去。短剑的健身就如同易碎的玻璃般支离破碎,化成银白的碎屑,反射着暗红的光线,宛如桜花般凋落。

利剑破开剑身直至剑柄是,突然反转过来,以剑背压了上去。而苏濡钧的另一只手也在伊芙的大脑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从伊芙背后拉上她的另一只手,紧上她的腰肢。

【剑圣】她脑海里弹出这个词汇,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伴随着涌上心头。她咬着银牙,紧握着那柄没有了剑身的短剑,努力的往外推,虽然她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学姐,或许我们应该坐下好好的谈谈,而不是像这种尴尬地会让人误会的样子。”苏濡钧说着动了动正拥在她腰肢的上的手指,加强说服力。

“那你先放开。”

苏濡钧松开伊芙的手和腰肢。伊芙立马转移另一边的沙发,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苏濡钧想要坐下,因为体内的疲劳感已经席卷上来,因此身体也开始微微发抖。他放开手中的利剑,任他自由滑落,刺入梨木小桌,直没剑身。她的身子缓缓坐下,但一股更强的疲惫感冲了上来。他无法抵抗,屁股蹭过沙发跌坐在地板上,打翻了桌子,让红酒,咖啡还有没吃完的东西一股脑想他身上泼去。包厢里顿时响起一阵稀里哗啦的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亚蕾亚听到这阵声响后,赶紧向包厢跑去。她打开门,看见微微发抖大的苏濡钧瘫坐在沙发边的地板上,蓝白色的上衣被红酒和咖啡,染的红一块褐一块。身旁的低帮散着零零散散的玻璃碎渣与陶瓷碎片,稍远一点,还有一块甜点蛋糕陷在那里。而他的对面,伊芙正紧盯着她,似是在戒备什么。

“学姐,怎么了?“亚蕾亚一边问,一边蹲下去,就要去收拾残碎的陶瓷片与玻璃渣。

“等一下再收拾吧。我和他还有点事要谈。”伊芙给了亚蕾亚一个微笑。

亚蕾亚转头向苏濡钧,看见他的脸上也挂着通用的微笑。

“那我先出去了,有事请吩咐。”亚蕾亚退出包厢,带上门。

伊芙拿出刚刚在亚蕾亚进来之前被自己收起的苏濡钧的宝剑,指着苏濡钧,一言不发,深深的戒备着。

“麻烦学姐收拾一下。”苏濡钧说道,“不能总是打扰亚蕾亚,对吧。”

伊芙伸出左手,淡紫色的光晕在指尖上闪现,空气中的魔力缓慢的旋转着靠近,融进光晕之中,慢慢加强光晕的亮度。随着光晕亮度的加强,地上的垃圾慢慢的浮着聚到她的身前。接着,她伸手指向垃圾桶,光晕骤然消失,垃圾碎屑也飞进垃圾桶中。

“昨晚这一切,伊芙突然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刚刚学姐摸自己手上的戒指的时候,我才确定了学姐的身份。”苏濡钧说着,解释起来,“毕竟,能够躲开血族和狼族的追杀是极不容易。所以应该会有一个拥有奇特能力的宝具。更何况学姐还比普通的血族弱很多。”

伊芙听到他说自己比普通血族还要弱,突然觉得一股委屈和怒气涌上心头。她咬了咬,尽力保持平静。盯着身体微微发抖的苏濡钧,如刺一般的眼神又犀利了一分,但却淡淡的开口:“你不也一样?”

“我嘛,还是要比学姐强一些的。”苏濡钧反驳但不是解释,似要刻意的点醒什么。

“这样的身体素质,你有……”伊芙猛然想到了什么,连后续的几个字都没说完,就要魔力招来了那个文件,急急忙忙的翻到苏濡钧所有测试成绩的记录表。表格中显眼的“录取”鹤立鸡群般的站立在一连串的“不合格” 之中。

“你还是一位魔法师。”她稍稍显得有些惊讶。

苏濡钧自豪的点了点头,伊芙惊讶的效果他很满意。

伊芙看着他,突然陷入沉默沉默。过了一会儿,她有突然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峰回路转的阳光与明媚。

“学弟,你是来干什么的?”伊芙的微笑中带有强烈的自信,重复之前的提问中带着戏谑,像一只猫捉到一只可以让自己肆意玩弄的老鼠一样。

苏濡钧感觉到她情绪的先后转变,心里突然下意思的紧张起来。或许,是爱情的力量在作祟吧,他靠直觉生活的从容不迫心态,老是奇奇怪怪的紊乱,就像海面上是不是翻起的浪头,总是平静不下来,严重的影响判断。他装作底气很足的样子开门见山的说:“我是听从倾雅姐的建议,来向伊芙学姐道歉的。主要还是想要追求伊芙学姐。“

“是吗?”她轻轻的一笑。

苏濡钧点了点头。“学姐,觉得我怎么样?”

“你嘛……”伊芙缓慢的说,“诚意不足。”说完她再次翻开手中的资料,专注的阅读着内容,一点也不在意苏濡钧。

流动中的空气与灯光似是慢慢的静默下来,苏濡钧看着伊芙泛着淡淡紫色的眼眸,与唇部淡淡的轻柔的弧线,闻着混杂咖啡与红酒的气味的空气,觉得身体中的血液加快了流动,不断的从心脏中带出源自于生命树的清香,驱赶走其他混杂的气味。

伊芙的鼻子微微动了动,轻轻嗅了嗅空气中慢慢浓郁的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香。

苏濡钧觉得欣赏的差不多。“学姐,是不是还要留在这里?”

“是的。”

“那我不打扰了。”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我不是打坏了你的短剑吗?”

“‘夜弥’就借给学姐防身好了。”苏濡钧说,“当做弄坏学姐的短剑补偿。”

他转身出去,带上门,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

亚蕾亚正站在柜台那边往这边看来。她的身旁站着另一个少女,显然她们已经换班了。

苏濡钧慢慢的走过来。“换班了吗?”

“是那,是那,大主顾,今天要点些什么?“少女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似乎对自己已开工就有生意上门,感到高兴。

“栗子蛋糕,送到三号包厢。”苏濡钧想起伊芙刚才没有吃完的甜点,“还要一杯咖啡。”

“小费哦。”少女笑容满面的提醒。

“今天没有带现金,如果卡琳娜愿意的话,可以从我的账上扣。”苏濡钧指了指柜台上的计算机。

“小气鬼!”卡琳娜一下子耷拉脑袋,然后狠狠地瞪了一眼苏濡钧,转过身去后边的小房间忙活去了。

“亚蕾亚,一起回家吗?”苏濡钧问道。

“学姐那边……”亚蕾亚正在准备打扫工具。

“打扫好了。”

“那……,好的。”亚蕾亚放下手中的东西。

苏濡钧从包厢中抱出正在酣睡的幼,与亚蕾亚一起从“沉默”小店中出来。

寒风吹过天际。牵着呜呜的轻响声。洒着清冷月光的铺雪地面,宛若一泓泛着银光的寒潭,倒映着抖动的斑驳树影。稍远处几盏老式街灯盈着淡黄色的灯光晕住附近的一小块领地,留下一丝温暖。

苏濡钧抱着熟睡在怀里的幼与亚蕾亚并肩在漫雪的幽静小路。任由昏迷的灯光将影子拉进身后的漆黑,隐匿。

“怎么样了?”亚蕾亚清脆的声音如同夜莺般打破这静。

“学姐说我诚意不足。”苏濡钧看了看天上清冷的月亮,微微有些懊恼。

亚蕾亚看着他显出这样的表情,原来想要说的也憋了回去。她拍了拍苏濡钧的肩膀说:“没关系的。还有机会的,不是吗?一次就成功,不显得浅浮了?”

“我知道。”他的脑海中回想起父亲母亲曾经对他说的话,【要让一个女子将自己的青春韶华托付给你,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做。”

“追女孩子,其实只要注意三点:胆大。心细,脸皮厚。你多去接近她的内心,多靠近她一些。她就会不知不觉的把你融进她的生活……”亚蕾亚本来只是想给他出一点小想法,但是不知不觉说了一大堆。等她回过神来,却发现苏濡钧用一种奇奇怪怪的调皮眼神看着她。

“亚蕾亚这个样子就像一个……,”苏濡钧在脑海里中寻找着词汇,“怎么说呢?嗯,就像一个思春的少女。”

亚蕾亚脸上一红,从地上捡起一雪球,砸到他脸上。“我帮你想办法,你去来调笑我。”然后别过脸去,不去理他。

踩雪的脚步声微响,伴着幼的呼吸声轻唱。柔暖的鼻息化成温软的气息在怀里萦绕,如淌过春天的清澈溪水一般。也正像幼此时洋溢这幸福的脸,让人忍不住凑过去亲上一口,分享这般的甜蜜。

苏濡钧伸出手揉了揉她绚烂的彩发轻轻的戳了戳的小巧的鼻尖。幼似是感受到导师的熟悉,伸出灵巧的小舌舔了舔她的手,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脸上的满足的弧度,弯曲的更加明显。他们静静的走在街道上,一直到栀子园前的一个分岔的街角。苏濡钧微顿了一下脚步,想要和亚蕾亚道声别,但又想起他正在和他赌气,于是微顿的脚步再次延续,径直向另一个方向前行。

“小钧。”亚蕾亚突然叫了他一声。

“苏濡钧停下脚步,转过身。“怎么了。”

亚蕾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进行了半天的思想斗争,终于下定决心。“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他很平淡的问。

亚蕾亚看他这副样子,心里就升上一股无名火。她对他吼道:“宋倾雅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苏濡钧没想到她回对他说这个,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追伊芙学姐!”

苏濡钧没有回答,他看了看地上反射银光的白雪,又朝着远方路灯方向眺望着宋倾雅住的地方。

“那你要宋倾雅怎么办?“亚蕾亚见他不回答,继续追问道。

苏濡钧看着亢奋的亚蕾亚,慢慢说道:“倾雅姐,照顾了我七年,她知道该怎么做。”

“你这个混蛋。”亚蕾亚的无名火又盛了一分,她猛地转过身去,脚步重重的碾着雪离开,雪地上留下一个个结实的脚印。

“亚蕾亚。”苏濡钧轻唤了一声。

“干什么。”亚蕾亚转过身,瞪着他。

“其实……”苏濡钧本来想解释,但是话到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代我向倾雅姐问好。”

“哼。”她怒气冲冲的转过身,在地面上踩着“吱呀”“吱呀”的响声离开。

深夜如远去的街灯下的脚步声,渐渐归于光线尽头的寂静,直至什么也看不清,望不着,直至那飘渺的踪影在脑海中沉寂,再也回忆不起原来的模样。

“回来了。”梅蕾黛丝打开房门。

“黛丝。”苏濡钧的脸上一下子绽放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他稍稍蹲下来,用自己的额头与鼻子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与鼻子。要不是抱着幼,他就会给梅蕾黛丝一个深情的拥抱,然后就会像一只黏人的小动物一样,用自己的脑袋在梅蕾黛丝的嫩滑的脸上蹭来蹭去。

“她是谁?”梅蕾黛丝一边带上门。一边看着苏濡钧怀里的幼。

“她说她是我的学生,要一直跟着我。”苏濡钧说,“于是我就把她带了回来。”

梅蕾黛丝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因为苏濡钧总是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包括当时,明明识破了自己的谎言,还是把自己捡了回来。所以在这类事情,完全不值得惊讶。所以她听了苏濡钧的话之后,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去用计算机整理自己设计的炼金准备的资料。

苏濡钧将幼抱到客房中,把她放到柔软的床上,给她盖上被子。“我先去睡了,黛丝。”苏濡钧安顿好幼后,向梅蕾黛丝说了一声,便往那个满是粉色的房间去了。

“哥哥洗过澡了吗?”梅蕾黛丝跑过来拉住苏濡钧。

“今天很累了。”苏濡钧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梅蕾黛丝。

梅蕾黛丝像摇波浪鼓一样摇着头,“不然,哥哥就别想抱着黛丝睡。”

“哦。”苏濡钧应了一声,从柜子中找出一个等身大的布娃娃,在梅蕾黛丝气鼓鼓的眼神中,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沉沉的夜里,琉璃制晕灯散发出如同紫罗兰香气的光线,印在蜷曲着睡在柔软床上的伊芙的精致面庞上。她轻匀的呼吸像是有生命一般,如温暖泉流在房间中流淌着绕过,书桌,台灯,鲜花,书柜,到达红木制的床头柜。床头柜上,泛黄的古书,摊开在画着细长宝剑的那一页,上面写着八个龙飞凤舞的打字:“夜之以弥,驱之光明。”在下方又有几个精瘦的小子“屠龙宝器。”

古书的一旁,静静的躺着一柄正在沉睡的宝剑。宝剑的银白剑身上镌着“夜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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