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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大章 月弓缀弦
更新时间:2015-05-19 17:02  字数:15278字

卡梅莉白莲·伊雅莉娅 打开窗。冬日的轻风带进穿过栀子园小河上时,盛放着的白莲花瓣上的清露的凉意,与神学部那里传来的魔力的躁动。

“这种境界的战斗与你的差距又不是一点半点,有什么好关注的,真搞不懂你。”莉莉坐在柔软的被子上,百无聊赖地浏览着,浮在半空中,慢慢翻页的杂志。

“自从来到亚兰特,我就一直有一种很熟悉的亲切感。我觉得……”

“知道了,知道了,你的殿下嘛,耳朵都要出茧子了。”莉莉不耐烦得说,同时,将一本新的杂志换到半空中。

“我们去看一下吧,说不定可以遇到殿下。”她趴在窗口,眺望远方横白的天际线。

“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她翻过一页,“记得把你的‘银辉’带上,这里有人的境界在妳之上,我的感觉最近很不清晰,似乎被什么干扰了。”

“哦”她从窗户旁离开,在门口的鞋柜上取出自己的鹿皮嵌甲靴子,细心的将每一个扣子扣上,每一根鞋带不紧不松的系好。

“我走了,你好好呆在这里,不要乱跑。”她从鞋柜上面的柜子里拿出“银辉”的剑匣背上。

“知道了。”莉莉心不在焉的应道。

门轻声地关上,卡莲的脚步声慢慢远去。

莉莉感觉到卡莲走远,才放下杂志,展开微弱的神力向外扩散。但是,它却仿佛陷入了泥潭一样,寸步难行,紧接着像是被噩梦驱赶一样,蹿会了莉莉的体内,深深的躲藏,不听使唤。

莉莉转过头望向窗外的天边,眼神尖锐带有寒冰的阴冷。

窗外,不安分的魔力在激烈的波动。

 

 

爱尔菲利亚脚底踩着“飘”与“浮”的魔法,飞快的在带着凉意的清澈湖面上挪移。雾一样的细密水珠在她的身后被一蓬蓬的炸起。那是魔力的箭矢在跟踪她脚步的痕迹。她侧转一下,身体突然一滞,魔杖顶端聚集魔力在这空隙间转化为“彦光枪”射出去。其后,一大串的火焰球跟随而去。

跑动中的琳裳拉起穗月弓,青色的光在龙筋弦上瞬间凝聚成青白色的“穿云”,对着“彦光枪”射击。

“嘭”的一下,“彦光枪”与“穿云”同归于尽,炸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火球,吞噬了随后的火焰球,蒸发出一大片的水汽转化成蒙蒙的白雾。

两人径直穿入白雾,青色的光与金黄色的光在白雾中心又一计对碰,再度蒸发出大量水汽,补充进雾团,使它变得更大更浓。

琳裳飞快地在白雾中跑动着,戴着碧韧玉戒指的右手中指在龙筋弦中端的约一大拇指长的银瓷刚玉上一勾。戒指与银瓷刚玉上的炼金阵应照着闪动了一下白光。刚玉立即就分成了两截,弓弦即刻就被弓两端(本来是打弓字旁写个区的但是输入法上没有这个字,汉语字典是有的)的超弹性转盘拉了回去。同时弹出泛着冷光的青色锋锐。

她挥起弓,猛然劈下,脚步同时配合着变动。“锵——”弓刃与魔杖相击,发出清脆的兵刃鸣响。紧接着,她用力的蹬下双脚,水花激起,盛放出美丽的图案,水的作用力将琳裳的双脚弹起,带着笔直的身体以爱尔菲利亚为圆心,画出一面优美的扇形。半空中,身体朝下的琳裳,伸出右手,搭住举过头顶的穗月弓上五条弦中最短的的“叶连丝”,青色魔力骤然成型,瞬时射出。

“小穿云”“嘭”的一声撞在突然出现在爱尔菲利亚右手魔杖前的风盾上,引发出一个小小的爆炸。

一紫一黄两道魔法穿过爆炸出来的火焰,急袭向刚刚落到水面,就要马上冲过来的琳裳。

她一个侧步,躲过金黄的“彦光枪”。随手挥起穗月弓轻松斩落紫色的“戬”,逼到爱尔菲利亚的身旁。穗月弓的弓刃轻击上了棍影,扭转的身体侧过爱尔菲利亚的“火球”,而后开始了“腰弓月舞”的跳动。

穗月弓的弓刃频频闪动,宛如泛着清晰凉意的冷月在雪中纷纷舞动。蓝色的短裙裙角摆动,就如同跳动着的优雅舞步。琳裳踩着迷林月舞的步点,在艾尔菲利亚的身旁神出鬼没的领动着短兵相接的节奏,引着弓刃与魔杖发出“叮,叮,叮,叮……”

爱尔菲利亚的“棍舞”跟不上琳裳“腰弓月舞”的节拍,漫天的棍影的密集防御中不是显现弓刃滑动的踪影。手臂上的鲜血为此而献上祭奠般的溅流,为舞蹈点缀上艳丽的鲜红。

【果然不该玩近战。】她心里想着名受伤立刻又多了一道弓刃留下来的殷红。

“召焰于身,縻敛顿为所衣。”吟诵的声音发动“燃身之野”的魔法。炽红的火焰刹那间涌上,包裹住爱尔菲利亚的,炙热的高温令喝水发出“嗤嗤”的响声,卷起一大片的透明灼热的水蒸气。

琳裳马上向后方跳开,脱离高压高温的水蒸气团。

“琳裳,你太过分了,下手这么狠。”爱尔菲利亚说着,张开左手,手指上的五个微型魔法阵,在她的身旁展开,转化为“彦光枪”向还在空中的琳裳冲去。

琳裳左手抚过弓弝上的一个炼金阵。“啪”的一声,银瓷刚玉从弓的两端冲出,结合到一起。随即,五计“穿云”,将“彦光枪”打散在空中。

爱尔菲利亚一挥魔杖,巴掌大的小魔法阵在魔杖尖端的彩晶前急切闪动。琳裳下方的水面,不知什么会后被爱尔菲利亚布下的魔法阵被引导地浮现,像喷泉一样喷出几个泛着白沫的水柱。

琳裳不断在空中施展“燕子翻”改变身位躲过这些难缠的水柱。令它们在身旁徒劳无功的纷纷落下,留下小水滴,映射出彩虹。

她身体的姿势在彩虹间旋转着纠正,搭载龙筋弦上的右手中指上的碧韧戒闪起翠绿色的光芒。青色的魔力受到感召,在穗月弓上汇集,凝成一枝枝细小的箭矢。她缓慢拉动主弓弦——龙筋弦,其它细短的弓弦在魔力的带动下与之保持平衡。

“对不起啰。”琳裳说着,向她眨了一下右眼,回应她刚才的话。

青色的魔力在穗月弓上放开,仿佛一对精巧的翠绿色翅膀附在她的身后,带她飞翔。

“鸣暴的呼声,

伸出狂曳的手,

交错的嘶吼声,

实为宁静真切的呼唤,

我以叹息为礼,

让暴风来守护你。”

清脆的语音急切而又从容的吟诵出“暴风之护”的颂词,静息的魔力顺着爱尔菲利亚的精神的控制在少量有序的魔力带动下欢悦,暴动的风骤然呼啸,在她的身边密不透风地狂乱着凌利。

琳裳放开弓弦,青色的魔力翅膀灌入穗月弓,钻进凝成形的箭矢。魔力的箭矢在强弓的收紧下,凶狠的射出,穿过弓弝前狭长的炼金阵。

“杀阵·千分箭雨”

漫天的箭矢密密麻麻布满天际,我和六月骤至的暴雨浩浩荡荡的冲刷下来,把风都吓得静止的不敢呼吸。

冲进“暴风之护”的箭矢,失去了踪影,但撞击在它前方的水面箭矢炸出水汽,排着水浪压倒风的壁牢上,发出“咝咝”声响,将青色的风染成了卷着水沫的白色龙卷。

琳裳弯曲着双脚平稳地落到水面。他缓慢的站起,架好双脚,笔直身体,伸出左手直直定住穗月弓。之后,才伸出右手捏住龙筋弦上的银瓷刚玉,慢慢的将弓拉满。本就起伏的呼吸,因此更加急促。

穗月弓再次展开银白色的炼金阵,青色的魔力被迫使着从四面八方涌来,凝出新的箭矢。

“暴风之护”散开,风与水雾归于平静,露出一个直径两米的复叠型魔法阵,其中四个代表风、水、火、大地的基础元素阵在快速地旋转,变幻莫测的更改着构成魔法阵的线条与图案。爱尔菲利亚的魔杖就笔直的顶在魔法阵的阵心。紫色的魔力如同浓郁的武器在她的身后氤氲,掩盖了后方的堤岸与树林的风景。

她将魔杖挥向后方,杖尖的彩晶拉着阵心触到哪大片的紫色魔力团。就如同唤醒了远古巨兽,张开大口,鲸吞将那那一大片的紫色氤氲吸纳,制造一个急速旋转的漩涡。通过漩涡的魔力在阵心处压缩,凝练,具象化出带有庄严气息的紫色骑枪枪尖,从阵心的中点缓慢钻出,展现出一具完整的骑枪。连接着原魔法阵于阵心得魔法线条,依附着收拢,像是张开的伞收合一样,把精美铭镌在骑枪上,让本就无可挑剔的骑枪更加耀眼,最终成型为供奉在六芒星广场上的“黎蒙骑枪”。

弓开满月,箭似流星。在穗月弓上蓄满了力的“冲魔阵”拉出细长的魔力焰尾,顶开骤然疾风的壁障,激起凌于波面的水汽,在河的中央与“黎蒙骑枪”正面相撞。

“轰”的一声干脆利落的巨响,狂暴的爆炸威力截断河流,绞碎较近的河的两旁的堤岸,在残破的河面上卷起巨大的灰色烟尘与白色水汽。红色的滔天巨焰有从中猛烈的蹿出,直扑澄清的天际。紧接着凶猛的气压如同海啸从爆炸中心泄出,翻滚起凶猛的浪潮,让寒冬似是忽然从这个时候消失。

          ——视线转换——

“真央,你认为她们两人的实力如何?”红祖身着米黄色的长衫立于岸边。南宫真央与杜弥尘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后,冲过来的强烈气浪在他的面前迅速削弱,像是出柙的猛虎变成了柔软的小猫,乖乖的安静从他们的身旁绕过去,老实的不激起一丝波澜。

“真央,不会近战,不予评价,”她回答,“而且玩耍是看不出真正的实力。”

“如果,让你和她们其中一个切磋,会怎么样?”

真央想了一下,平静的回答:“如果按照她们现在的玩法,我应该会在无意义的近战的时候被她们打败。实战的话,我大概能够让她们输在冲过来的半路上。”

“爱尔菲利亚作为史上最年轻可以使用禁咒级别魔法的魔法师,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你们的胜负大概在三七之数。”杜弥尘说,微妙的提醒她。“她们都不擅长近战。

“她们为什么从刚才到现在都是围绕着近战而展开战斗?”真央偏过头,不服气的反问。

“小钧的影响,虽然他明明是一个极其优秀的魔法师兼风行者,但却总是喜欢自诩为出色的剑士。”

“那么,大哥和师兄谁的实力要更强一些。”真央好奇的问。

“不清楚,比起使用自己的力量,他更喜欢摆弄梅蕾黛丝的炼金宝具。

“不过我会尽量避开与他交手,就算逃跑也在所不惜。”杜弥尘说,语气意外坚定。

“师兄,也不行吗!”真央十分泄气的说。

相比起两个人的悠闲自在,红祖倒是对她们之间的战斗观察的更加上心,毕竟作为少数来到亚兰特负责平衡其它势力与教会之间平衡的长辈之一,他可是受到了不少的嘱托,要好好保护这些后辈。有着不可推辞的责任,更何况爱尔菲利亚和琳裳她们两个可不是什么的安分的主。

似是为了验证他的想法,一支魔力的箭矢追逐着一个火焰球向着这边冲过来,真央随手一道“凉光夜戬”让它们变成安分的细小的魔力。

河面上,她们的战斗已经开始愈演愈烈,随便使出一招都至少是“千分箭雨”的级别,以至于无暇去控制从这样的范围型箭术以及魔法之中逃逸出来的低价水平的力量。

漫天的魔法如雨般密集,搅得原本结冰的河面都开始沸腾可以用来生煮鸡蛋。河底的淤泥早就被清理的干干净净,而被各种箭术与魔法摧残着犁了一遍又一遍的堤岸,早已经变得惨不忍睹。她们从一开始的比拼基础,到近战,再到中程,以及接下来的远程和不限定的各个科目迟早要让这个亚兰特学院中学部的小树林完全看不出它原来的样子。 因此,对于这样的比试,伯爵府也不得不启用大型炼金阵将河水与气流循环在这一小块区域,把已经封锁了的小树林,闭绝起来,免得外泄的的能量溢出造成更大的损失。

 

“有人来了。”平静观看她们之间战斗的杜弥尘突然说道,就像春天里那片随风落下的叶子,打破一种特殊的氛围。

“你一直在使用‘映影’?”真央吃了一惊。

“嗯。”他不在意的回答。

“何必呢!”红祖叹了一口气,“还没有找到克制这种悲甚的方法?”明知故问的话语,是两种真切的惋惜,有时候,保留的那一丝希望,或许比绝望更给人带来痛苦与悲伤。

“真央去吧,不要让那人干扰了她们。”

“哦。”真央应道,白色的衣裙退出了视野。

炼金阵的另一端一点五公里左右的地方,卡莲背着剑匣踩着不急不缓的步调走来。附着在身旁的风已经告诉她,那些魔力中并没有她所熟悉的人的影子。不过。不过现在,她打算进去瞧瞧,这种境界的战斗并不常见,多少可以增加自己对阵的经验,毕竟来了,聊胜于无也好。

其实就算不去看这种境界的战斗,仅是在这里走走也是非常值得的。亚兰特很美,美的很纯澈,玻璃般的露珠似的,包含着阳光,雨,雪,风……大自然万事万物酿造的汁液。虽然乍一看,亚兰特有一些过分的表情——梅与白莲——路的两旁间或着放肆般盛开的与恬静休息的梅树,渐次结冰的河面保留出中心温暖给予白莲欣喜。但在各种不经意间,就会感受到各种交融在一起的交响乐的礼赞。例如,每个晨曦降临之时的刚苏醒的树木,略含清香的空气,低声轻鸣的蝉……还有闪动粼光的的河带,岸边的薄雾,或红或蓝的野花,隐隐战栗的荆棘,一两滴被猫叫惊落的露滴,已经蛋壳般的静谧……但沿着路稍转又会立马进入鲜活的人世,纷繁各种,仿佛清晨也会油腻,再转一个街角,又会被树林的沉静包围,无论何时走在这样的奇人设计的城市里,都会下意思的放缓心跳,让灵魂等待脚步吧!

卡莲的脚步,在落英润湿的路上缓慢下来,倒不是因为风景,而是“风声”告诉她……

“你可以在这里停下脚步。前方已经禁止通行了。”南宫真央从两百米外的炼金阵造成的光与影的扭曲中出来,就像凭空出现一样。

“伯爵府并没发布这一块地方的禁止令。”卡莲反驳她。

“但是,你进去的话,会干扰到她们,”

“这不应该是是你们禁止别人进入的理由。”卡莲义正言辞的说。

“你不过是打算去观摩这场战斗。”真央打算的釜底抽薪,“我想我的实力应该比她们更能满足你的好奇心。她提出自认为不错的解决方案。”

卡莲放下剑匣,打开铁扣,取出“银辉”,挥动了一下,宝剑斜指地面,银刃闪闪发光,表示接受她的提议。

“点到为止。”南宫真央说出切磋的限制程度。话语响起的同时,她额头上的落梅红妆就活了过来一样,亮起柔软的带有淡粉光彩的胭红。幽蓝的魔力从内相中涌出,在她的身旁扩散,将眼前的一切染色。接着,一滴晶莹的水,从空中具象出美丽的形状,掩盖了身后蓝幕的色彩,明明晃晃的放慢了镜头般的自由落体,落入平静的地面,化成透明的涟漪扩散开来。一圈圈的水晕将地面不知不觉的幻化成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银针般的雨水布满眼帘。湖面上的水晕变得更多,却也更平整了。

心相·镜湖

“好啊。”卡莲回答,“银辉”上的附魔——“附叶莲甲”激发。

银白色细叶般的甲片宛如鱼鳞般覆盖,紧紧地贴合身体。莲花般的裙甲怒放着掩盖住腰肢到膝盖的范围,不留一丝缝隙。可灵活活动的手套上和长筒战靴上镶嵌着的一片片精致的细长叶甲,随着魔力的流动,发出细微的脆响。

“开始吧!”卡莲喊完的瞬间,身形就消失在视野里。

紧接着,一连串的火焰爆起,在镜湖里映出一条火红的长带。那是心相中落下的雨滴的被动引爆,伤害小的可以忽略不计,却可以标出她的移动轨迹。很快,它便不起作用了,卡莲粗暴的用自己的魔力的喷涌,扰乱风的痕迹,让它们不知所措的乱蹿。

灵明·幻夜·剑之清吟

咒术发动,秋水般的菱叶形三尺青锋从镜湖中飞出,急速的穿过卡莲之前的身影,带出一串银链般的水珠,漂浮在半空中,紧随此一柄又一柄菱叶青锋不断从镜湖中射出。

卡莲跳跃,翻身,侧步,斩击,格挡……一次次的躲过剑的攻击,就像顺着舞曲跳动舞步一样。眨眼间,空中已经排满了一天长长的剑带,而卡莲已经离真央的位置缩短了一半。

卡莲继续奔跑, 金黄色的魔力流转在她的脚上,在湖面上踩出缓慢荡开的水晕。水晕在镜湖上刹那间连成一条独特的线,扰乱了雨水激起的水晕,一下子又缩短了一大部分的距离。

真央一点也不着急,就行排列在卡莲身后晃悠悠的剑带一样。她抬起手,微微阖动嘴唇,引动咒术。魔力猛地从内相中冲出,急遽地涌过她的左手,如同离弦之箭般蹿出五道银白光线,像针一样刺穿空气,而后面的剑带中也毒蛇喷射毒液般在电光火石剑射出三柄菱叶剑。

没有爆炸,没有巨响,也没有白烟,一个触目惊心的深半米直径一米的大坑突兀的嵌在镜湖平静的湖面。那里覆盖的心相褪去,显现出真实的被蒸发后的大理石砖与花岗岩的地面。卡莲受此阻滞没改变了接近的路线。

“咦,‘风声’还可以这样用吗?”镜湖解析了的行动,令人惊叹的是卡莲使用风声竟似比呼吸还要流畅,在它接触到“凉光夜戬”的刹那就完成了对“凉光夜戬”的反应。相比而言,躲过剑与“凉光夜戬”的攻击的“鹰侧”,简直笨拙像是婴儿的蹒跚学步,险之又险的擦过了它们的轨迹。

“这样嘛。”真央说着,右手张开从身体的左边慢慢划到右边。透明的风凭空出现,在她的身前展开成一堵墙,墙迅疾地平推过去,在路上变化成一支支细密的针,散射开来,完全封锁了卡莲所有的可能的路线。

卡莲挥起“银辉”,金色的魔力凝成月牙形的光刃冲过去,给风墙开了一个门,正好让她从中穿越。。魔力十足的光刃并没有被风墙耗去多少能量,径直奔向真央,却被真央身前的“翻璇·琅环绘异”引导着带偏,从她身旁掠过,在她的身后强制击破“镜湖”的影像,留出白色的大理石地板及其上刚刻下的还发着热气的狭长的深半米左右的剑痕。而后,“镜湖”又将此覆盖回平静的湖面。

真央的咒术继续发动,“敛怖冰言”从卡莲周围个点蹿出如同灵巧的银蛇翻腾着乱舞,先是限制了她比猫还要灵活的身影,接着又影子一样缠上来,在刹那间变成破空的冰枪,穿刺而来。

卡莲侧过身体,架好双腿,扭过足部,前进的动能带着她止不住的滑行,鹿皮靴结实的鞋底与地面激烈地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

在这样滑行中,她坚实地握住剑柄,在几枝冰枪到达的时候下往上撩剑,硬碰硬把它们击成冰渣,碎落在她前方的空中。

做完这次迎击,她离真央也仅是呼吸间的距离。自然而然的一个跳跃,又躲过一次攻击,将真央纳入她的攻击范围。她劈剑而下,轻松的又打打掉一记凉光夜戬,来到真央面前三米左右的地方。然而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了她的步伐,刚刚施展的“琅环绘异”还没有散去。

金色的魔力立即强硬地灌进“银辉”镌刻在剑中的“加附光刃”的炼金阵。剑身上立马吞吐出一米左右的耀眼剑芒,横刜过透明的琅环绘异,像是割破纸片一样给它切出一条细痕,让身体轻轻松松地撞进去,突破了它的封锁,来到真正正正毫无遮拦或者说是引颈待戮的南宫真央面前。

游戏结……

然而,下一刻“风声”拂过真央。【假的】在她意思到的同时,眼前真央的身上开始冒出蓝色的电弧,发出“哔哔啪啪”的响声。而她的耳边响起清晰的颂词:“戡乱震影

   紫光刺凌

真是的南宫真央站在卡莲身侧的远处,抬着素净的右手,不偏不斜定定的指着她,口中继续着颂词。

 “幽痕煌明

   骤然雷鸣。”

紫色的电弧在白玉般的手间来回跳动,如同不安的小蛇被困在玻璃瓶中。不过,却安分的不去触碰她青葱的手。卡莲,已经来不及躲闪了,无论是身旁将要爆裂的咒术,还是即将脱缰的“雷殛戡迦”。

她索性挥起剑,让金色的魔力释放着光芒从她身上溢出后,如同磐石般结实的附在双与银辉上,让“加附光刃”的剑芒顺着挥动的轨迹,斩开将要暴乱的咒术。随后,是银辉无坚不摧的剑锋迎上凝实紫光的“雷殛戡迦”。

魔力的乱流骤然爆发,在眨眼间紊乱掉了周围的镜湖,复原出了真实的场景。并且肆意的在地面上狂虐出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而这不过双方交锋是外泄的能量罢了。

透明的壁障上泛着不断跃动的被魔力的乱流撞出的涟漪,证明着它正在辛勤地进行着防御的本职工作。轻松写意的站在它后面的南宫真央,正透过它仔细的观察着前方的状况。

纷乱的魔力吹起被金色光芒包裹着天蓝色长发,让它在半空之中舞动悠然。而另一旁与金色魔力分庭抗礼的“雷殛戡迦”已经摧毁了“加附光刃”与“附叶莲甲”,正在角力般推动着卡莲向后移动。

卡莲的脚下,因为承载“雷殛戡迦”的力道,而遭殃的大理石板,化成湮粉,瞬间吹散,裸露出红色的花岗岩的地表。这般被推动了十来米之后,卡莲终于将它的能量完全消耗掉,停了下来。

“厉害。”真央看着卡莲不住颤抖的双手由衷赞叹。

“谢谢。”卡莲稍稍喘着气回应。

“轰——”一阵突然的爆炸声突破了炼金阵的封锁,从远方传来。

她们转过头,顺着声音来的方向望去,火红的巨焰正疯狂的蹿上天际。

“太乱来了。”真央不自禁的说。

 

“太乱来了。”伴随着无奈的语气,易兰缎从杜弥尘的身后走出,“早知道就不答应琳裳的请求了。”

“这个月的预算啊。”易兰缎抱怨着,“又要超标了。”

“如此富裕的亚兰特也会吝啬这区区的钱财!”红祖和蔼的说,更像是在揶揄。

“爷爷又不是不知道亚兰特的情况。”管家婆的抱怨在继续,“说这样的风凉话。”

“哄孩子,总比失去最强的壁障要好。”

“这种事情要是好做的话,也就不会爷爷有辞去印迹学院校长的历史了。……”

红祖过去照顾真央的不堪回忆,让他的笑容僵了一下,扯出一个尴尬的弧度。“说的是呢!”他感慨起世事如雪,轻描淡写的挥手,将飘落到身旁的花瓣一样的冰雪魔法蒸发掉。

“看来她们也快要分出胜负了。”

 

火红的圆形魔法阵线燃起轻飘飘的赤焰,转动的同时向外扩展成圆球的表面。而魔法符号不断复制,以藤蔓植物生长的姿态弯弯绕绕布上球面。紧接着,它们从线型的状态进化成立体的独立的参差交错的圆锥体,开始像紧致的齿轮的一样转动,收集器虚浮的魔力家属前面的步骤,快速构画还未完成的魔法阵。陪伴着它进行的是水面上不知何时布下的炼金阵,它闪动着魔力光辉对其上的魔法阵形成进行辅助。不远处,一些类似作用的阵法也相继发动,引动着不安分的魔力在“立体魔法”的周围布画出多条蓝色绫带补充着魔法阵。

“很壮观是吧,琳裳。!”爱尔菲利亚浮在立体魔法阵的中心,自豪感像是难以抑制火山般喷发。
“这是世界上第一位‘立体魔法阵’,她的名字叫‘灵熵之乱’。”

“你输了哟,琳裳”她身前的魔杖周围浮现出多条紫色的魔法阵线,以魔杖为中心构画出一连串的不同高等魔法阵,像一个正在努力工作的转动轴一样旋转着。这就是爱尔菲利亚用来完成今天比试的最后一个魔法——“银龙炮”。

“灵熵之乱”催促着它包裹的空间的魔力远动,带到一个完美的熵值,为将爆发的“银龙炮”进行服务;为爱尔菲利亚发动这计次禁咒阶别的魔法分担了大量的精力与魔力,一下子将发动它的难度降了一到两个级别。

被封锁了的蒸发得只剩下一半的河水顺着“灵熵之乱”引起的魔力波动翻涌起入暴风雨来临时的狂涛。琳裳的身体随着破涛上下起伏,水中还未消散的能量带着热气直扑她的脸颊,将她的脸烘的通红。她的双眼凝视着已然成型,而变得平静的“银龙炮”,猛然跃起,将双脚蹬上穗月弓的弓身,传过去足以触动炼金阵发动的力道,使它二度展开。

第四根,第五根弓弦从弓的两端弹出,交错着浮在龙筋弦旁。弓身之中压扣着的“坠星矢”,伴随着弓弦的出现而弹出,送进琳裳的手中。

青色的魔力掠过“坠星矢”上镌刻着的炼金阵。庞大而又稳定的魔力从“雪衫木”制成的箭身上焕发出来激发出天青石制成的箭尖幽冷刺骨而又无比炽热的光芒。炼金阵狂热的在它的周旁展开,连续成树枝状的图案。魔力在其中流淌,似是血液在沸腾。

她的双手拉住弓弦,身体使劲后仰,压榨着肢体的力量,以粗暴地毫无“风行者”的应有的优雅的姿态,将弓拉满。彩色的炼金阵又在弓旁泛滥,姹紫嫣红的绚彩挤满眼帘。

海面上刚刚还在肆意着波涛与狂风,眨眼间被“流星辰动”爆发出来的气流镇压失去声音。只剩下双方的炼金阵与魔法阵犹如千钧的磨盘在缓慢的推行者魔力流动进程,直至那刹那打破激动的沉寂,让天地骤然失色。

 

“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小丫头。”红祖感慨,一如看着原本还在眼前蹦蹦跳跳的顽皮孩童已经成长成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时的欣慰。他专注的凝起双眸,早“流星辰动”与“银龙炮”交际的瞬间使出“敛怖冰言”。

巨大的冰龙从水中升腾而起,在它们的交际处一如同瞳孔中散针状纹路的姿态向四面八方扩散。霎时,冰封了“流星辰动”,并且沿着“银龙炮”来的方向追了回去,冻结住“银龙炮”与“灵熵之乱”的法阵。然后,完成了使命的“敛怖冰言”凋灭,将它们剪除,将高温的河面带回到寒冬。

还未来得及建立独立运转的“灵熵之乱”被出乎意料的强制结束,已发了爱尔菲利亚用于引导魔法阵的运转魔力发生了紊乱,造成了反噬。使她陷入昏厥,像在无风日子里的叶子一样掉下。易兰缎从岸边跳起,身体像燕子一样敏捷地飘出。她的脚尖轻点了一下冰封的湖面,借着冰面的反作用上升,接住掉下来的爱尔菲利亚。

琳裳也像爱尔菲利亚那样掉了下来。她被“流星辰动”这个阶别的技巧透支了力量,正在徒劳无功的试图调整身体下落的姿势。

这时候冰面破开,一位穿着金黄色哥特式公主裙的身材极好的少女——炼金玩偶凭着炼金圆盘升上来,接住琳裳。

“琳裳,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呢?”梅蕾黛丝的声音通过它的嘴传出。

“黛丝也不一样吗?”琳裳说,“大家都在为了自己的梦醒努力。”

“除了哥哥。”圆盘下降,从分开来的水中通道中下降。

“水面上那些炼金阵是黛丝布置的吗?”琳裳问。

“爱尔菲利亚提出的概念很有意思,所以帮了她一把。”

“有些不甘心,就这样输掉。”她疲惫的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既然那边也结束了,我们也快点吧。”南宫真央说着,一柄柄菱叶剑开始运动,划动出一条条玄奥的轨迹。“我使用的这招不是咒术,是一个我崇敬的人叫我的,我希望你也能敬重他。“真央严肃的说,声音中都充满了庄严感。玄奥的轨迹勾勒玄奥的剑阵,雄浑的威压从中释放,让大理石的地面开始皲裂,让卡莲的魔力不由自主的从身体中溢出。

“可以了,真央。”杜弥尘突然出现在两人之间。“翻旋·衡繁缚绘”展开,特殊的魔力旋绕着两人,像绳子一样束缚住她们。止住“剑阵”的进程。

“或许你应该好好锻炼一下如何收敛魔力。这样的控制力和你的名声不符。”杜弥尘说,“该走了,真央。”

“那么,下次再补上这次切磋,别放水了,我比你想像的的强。”真央转过身,柔软的鞋底在大理石砖上轻轻踩过,不发出一点声音。

卡莲收起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专注的表情似是在思考刚刚真央使用的招式。

“师兄为什么不让我用那招,我都快要逼她使出真正的实力了。”

“不觉得太作弊了吗?用那招。”

“师兄这么说,只是因为师兄学不会而已。”

……

【其实自己应该可以接下那招的吧!】卡莲心中想着,抬起右手。白皙的手背上,浑然天成的魔法阵浮现。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三瓣莲花花瓣已然生长成型,等分的占据了繁复的魔法阵的阵心。它静静的恬息在那儿,慵懒的收敛着惊艳,勾起卡莲脑海中孩提时代的回忆:

“卡莲真的想要成为骑士吗?”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摇摇晃晃地抱着堆得比他自己还要高得书籍过来。

“卡莲已经下定决心了。”她接过书放在桌上。

“那我们找找看有没有你满意的。”小男孩从书堆的最上方拿下那本羊皮卷的古书,随手翻了翻就丢到了一旁。接着,再取下一本狼皮封面的书,翻了翻,有扔到了一旁。之后,又是一本羊皮卷……

卡莲跪在她身旁的椅子上,白白净净的双手支着下巴,看着不停翻动的书页上的“骑士魔法阵”,不时发表一下自己的想法。

时间缓慢的移动,被阳光玩弄的窗影,一点点拉短,又一点点地拉长。

“一本有用的都没有。”小男孩浏览完所有抱过来的书籍后,怒气冲冲地丢了一火球,将它们燃成灰烬。

“对了,还有一本。”小男孩兴冲冲地起身,蹬蹬跑进侧厅。带回来一本崭新的金箔封皮的书。书上面配有一个小小的刻着魔法阵的金属锁,从魔法阵的样式上来看,应该有不小的年头了。与这本书有钟极不相符的搭配感。

“殿下会解这个魔法阵?”卡莲一脸怀疑地看着小男孩,“看起来,超难的样子。”

“我试试看。”小男孩伸出青葱的手指,沿着魔法阵线抚摸。“没有魔力波动,骗人的东西。”他说着,释放出一道由风构成的小锤,砸在锁上,把它碎成零件。

失去锁的束缚,黄金书自动打开,浮空投影出“蓝迦洛盾”骑士魔法阵,以及它下面的一段关于功能及使用方式的介绍。

“卡莲喜欢吗?”小男孩问。

“很漂亮,像烟花一样。”

“看看后面的再说。”他翻过一页,投影出“绚烂舞踏”的骑士魔法阵。“这个不适合卡莲。”书页再次翻过。

“这个呢!”卡莲的手压在书上,停住又要翻页的小男孩的手。“‘冰霜附羽’能让剑士飞起来,这样我就不用担心打不到天空的魔法师了。”

“你一道剑气劈过去就好了,要这个奇奇怪怪的翅膀干什么?一点也不好看!”他拿开卡莲的手,继续翻页。

“守护者之誓”的光影随之投影而出。“剑士近身战的时候需要一副铠甲,而且这个很漂亮。”

“难道你就只会挨打,不会躲吗?”小男孩伸出右手,风在他的手中凝出一把小锤子,轻轻地敲在她的小脑袋上。

“殿下只是不想真的给我找魔法印记。”卡莲伸出自己肉乎乎的小手,揉着额头,气鼓鼓的说,“只是想要戏弄我!”

“瞎说。”风凝成的小锤子又在卡莲的额头上落了一下。随后,光影一个个飞快的掠过。“神野”,“绽芒”,“如光华烨”之类的超强力魔法阵继续被小男孩无情的淘汰。花着说这本收录可二十多个最顶尖骑士魔法阵的黄金书里,竟没有几个让小男孩认为是配得上卡莲能力的魔法阵。

终于,书页在翻动中突然停下。投影光彩中的七彩莲花疯狂地转动。它那一片片精美的花瓣既是一柄柄锋利的宝剑,旋转起来变拥有撕扯一切的威力。

“我还是想要‘冰霜附羽’。”卡莲说。“飞翔肯定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她的眼睛里闪耀着憧憬的光芒。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剑莲’,我很满意,我们去准备吧!”小男孩完全没有在意卡莲的想法。满脸欣喜的合上书,拉起卡莲的手,“蹬”“蹬”“蹬”地跑下楼,找出魔导通讯装置,向“中庭”公司下了一大串的珍贵材料定欧清单。

……

“卡莲,我们不要做骑士了,好不好?”小男孩苦着脸,用小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继续用口水去搓洗卡莲手背上画失败了的魔法阵。这已经是他从昨晚开始的第二十次失败了。夜幕上的白之月早已经被血腥玛丽替换掉意味午夜已经过去了。再过不久殉黄之斑将要接替血腥玛丽上岗,已经很迟了。

“不行。”卡莲斩钉截铁的回绝。

“可是,我好困啊!”小男孩可怜巴巴的乞求,就像一只会令所有女性都失去免疫力的雪白小兽一样可爱。

“是殿下自己说今天不完成‘剑莲’就不睡觉。殿下绝对不能食言。”卡莲赌气的说。

“早知道‘剑莲’这么复杂,就该给你选‘冰霜附羽’。”小男孩的手指又沾了沾口水,在卡莲的右手手背上搓掉最有一点魔法涂料。要不是他的口水有消除这些魔法材料的效果,恐怕会更加麻烦。

“殿下,活该。”

血腥魔力在天空中慢慢移动,带走她留给大地的微红光芒。殉黄之斑伴着泛黄的光与粼粼的云如约而至接替,在这平静的夜晚看守着那地上还亮着灯光的房子。

……

“殿下呐!”卡莲从回忆中回来,口中低声喃喃。魔力从‘银辉’上散去,残破的附叶莲甲化成光辉跌落进尘埃。她收起剑又望了一眼那边结束了的貌似激烈的战斗,踢踏着鹿皮靴的响声,离开。

 

“叮咚——”伊芙的房间响起罕见的门铃声,紧接着被唤醒了的血族秘术运转,带动起光线,扰乱了房门内的平静。

伊芙眨眼间检查完秘术呈报的结果后,打开了门。

苏濡钧那张欣喜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视察地形……我们要先去视察地形,为保证……顺利地获得‘光明之羽’。”他一边挤出话,一边往伊芙的门里挤。

“知道了“伊芙关上门,把死皮赖脸的苏濡钧挡道门外。她回到卧室,将那柄代替自己匕首的”夜弥“藏到身上,打开新的血族秘术后,才跟着他出了门。

由于光明之羽的原因,今天开始,亚兰特学院就开始了封禁。除了栀子园外,整个学院都被附云塔上橙色的防护罩笼在里面,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因此,静谧完全接替了往日的喧嚣。未融的雪堆上的阳光将空气梳理成一缕一缕的朦胧,屏蔽了冬日的气息,更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苏濡钧跟在伊芙的身后,睫毛间承载了这样的金辉。他的瞳仁里驻着伊芙的身影,就像心脏盈满了血液。脚下的踩雪声响起,“吱呀”“吱呀”“吱呀”的连续,沿着防护罩连成曲线。

他们路过的河边,喝水清冷,偶有情侣不在意冬日的清寒,泛着小船荡过河面,尽情享受着另一半的心灵给予自己的心灵的恩赐。他很喜欢这种感觉,特别是走在伊芙身边的时候看到这样的情况。他伸出手,触在橙色的防护罩上,海绵垫般的触感从手指传回来,顺带着汲取回来的魔力。心情美妙的他稍稍的吝啬,用此处汲取而来的魔力化成“祝福”的魔法赐予此地。

伊芙不经意的回头看到他的动作,好奇的把手按在防护罩上,确认一下它的强度。她施加的力量逐渐增大,手上感受到的反作用力也如预计般的增大,如深渊般展示着它的强大——一点凹陷也没有出现,这与已知的炼金防御罩完全不同,不能通过凹陷程度来判断它的强度。

“它设计的标准是承受龙族的舍身一击。”苏濡钧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哦~”她转过头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小黛丝设计的,魔力源来自地底的岩浆,承受不住攻击时,立即破碎,不会像其它防御罩拿光带有弹性。她称此为‘刚性防御罩’”。

“我有一点不明白,我的实力并不强,可能会拖累你们,”伊芙顿了顿,说出这句客观的实话难免有些心情低落,“你们为什么会选择我?”

“因为伊芙,你应该是整个亚兰特对‘光明之羽’的魔力气息最敏感的生命了。“苏濡钧说,”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我保证。”他信誓旦旦的立下誓言。

伊芙他们继续沿着防护罩散步,进入栀子园的边界范围,遇见的行路人也因此越来越多。他们大多是情侣,学院禁校,突然多出了时间,正巧最近天气都不错,就陪着喜欢的人在这中风景优美的地方走走。而与喜欢的人在一起,栀子园的优美风景也不知无绝中被恋人们排在了次要。彼此手间传递过来的温暖,对方的心情……或者就是另一半本身才是他们彼此的眼中真正优美的风景。花,树,河,雪——他们存在滴意义仅是让他们的另一半看上更美,更能占据自己心中方寸之地。

有意无意地,原本跟随于伊芙身后的苏濡钧与她并肩。风吹过来头发上的气味挑逗着他原本就敏感的嗅觉。感官在这个时候充当了最好的催化剂,让内心的激动加速分裂。或许是紧张,现在的他反而不敢像前几次那样,伸出手去牵伊芙的手。这种感觉像是文火一样慢慢的煎熬着他那颗琉璃心。诚然不舒坦,却有一种上瘾的快感。他真的很喜欢。

走出这里的时候,苏濡钧又走到了伊芙的身前,带着她左拐右拐,到达他所在的公寓。

门打开,用来吃饭的圆桌旁的三人转过头,看向这边。

“嫂子好。”梅蕾黛丝试图亲昵的向伊芙问好。

伊芙认得出三个人,但稍稍了解的只有两个人。一位是上次见过面的梅蕾黛丝,一位是弦云庄的琳裳。梅蕾黛丝是炼金部的首席,而琳裳来自于风行者的圣地-弦云庄。至于另一位杜弥尘,他只是出现在她自己列的可疑人物之一——她通过学院的情报系统无法查到他的确切信息。

“人都到齐了,开始吧!”杜弥尘说着启动“驰风一型”。亚兰特的详细地形图解展现在大家面前。

……

开始为这场争夺战做准备的当然不只有杜弥尘一行人。教会、魔法师、演迹师、皇女都有不得不夺取“光明之羽”的理由。相较于他们,唯有代表炼金术师的翡翠院对此最五动力。一来“光明之羽”太过特殊,以致于太难找到与之相配的材料,而失去了对他们而言的意义。二来,翡翠院高阶武力方面并没有如其他有着同样影响力的实力那般的底蕴,所以他们只派了两个人来到亚兰特观摩这场争斗,为他们增长见识、丰富经历。因此当九方胤空和幽兰黛儿来到亚兰特时,完全没有临战的紧张状态,他们完完全全把自己当成游客,游历这座知名的旅游城市。

只不过,更吸引他们的是——“胤空,你见这个构造好特别。”幽兰黛儿用炼金解析术解析开路旁梅花树下的炼金阵。

“很有意思的想法。”九方胤空赞同的点点头。

“窥视他人的财物,可不是一种良好的行为。”仲弥从街道的一旁慢慢的走出。

“只是一种学术交流,没有什么大碍。”幽兰黛儿理所当然的说。

“那为什么翡翠院就从来没有想过要给炼金部展示你们的理念。”

“落后的想法不会给先进的理念带来启迪,而先进的思想却能愚昧带来飞越。”九方胤空看了一眼当初炼金部为了证明自己的时候而建造的附云塔。“从等价交换的原则来看,它并不合适。”他的声音中带着自豪,毕竟当初在他们建造如此雄伟的建筑的情况下,依旧是翡翠院承接了亚兰特的城防建设。

“我更喜欢把你这句话理解成,拳头大的人说了算。”兰斯洛特突然从仲弥的身后冒出,拔剑刺向九方胤空。

“你也可以这样理解。”九方胤空拔出细剑“雷殛戡迦”,紫色的弧芒欣喜的蹿动,随着剑身的摆动点在兰斯洛特的,通过金属钻进他的右手。

电击的刺痛感瞬间麻痹了他的右手。体内的魔力应激而起,从心脏出冲向右手,驱逐紫电的弧芒,从剑上射向九方胤空,被他躲过后,在地面上炸出一个细小的坑。他迅速转换持剑的手,准备攻势。

“收敛一下你莽撞的举动。”仲弥呵斥的同时,伸手拉住他的衣领,扯回他的身后。

“窥取他人的炼金术,便是盗取他人的财富,这在炼金术师界可是公识。”仲弥平静的陈述,然后更加平静的威胁,“何况你们本身的价值可是远高于它们,请你们节制。”说完,两个木制的阵牌从他的手中抛出。

九方胤空伸手接过他的阵牌。

“我答应过你们的长辈要好好照顾你们,可你们也不要让我难做,特别是此地的律法。他们是铁的意志。”

“感谢您的告诫,我们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九方胤空收起细剑,腾出手牵住幽兰黛儿从他们的身边走过。

“兰斯洛特,‘真红’那边就交给你去办了。“仲弥说,不要莽撞。你应该改改这个缺点。”他说得语重心长,自从老伯爵离世后,作为大哥的他,就担起了守护、教导老伯爵收养的孤儿们的重任。

“知道了,大哥,我会好好完成任务的。”他吹了一口口哨,一匹马飞奔而来,他跨上骏马消失于路的尽头。

 

仲弥回到伯爵府的时候,倾听唯有程菁芜还在灯前处理政务。

仲弥蹑手蹑脚走到她的身后,双手环住她的身躯。“还不休息吗?”缓和的声音中充满了温柔。

“你不是还没有睡吗?”她把手搭在他的手上,脑袋微微后仰,靠在他的胸膛。

“先休息吧,让你每天都工作到这么迟,我心里真的有些过意不去。”

“能为你分担重任,我很开心。何况伯爵府又不是比一个人的,对吧!”她转过头,用脸蹭了蹭他的胸膛,然后用嘴去寻找他的唇。

“嗯!”他低下头去回应她。

“你们可不可以不要老是在我面前打情骂俏,我还未成年,知道吗?”梅蕾黛丝的身影随着她的声音突然出现。

白之月统治的安静夜色所弥漫的催情的蒙昧骤然溶解在程菁芜飙红的脸上,想要进一步抚摸感触对方身体的手受惊般的缩回。有一次被梅蕾黛丝破会了他们的好事。

仲弥一脸无奈的抬头看着梅蕾黛丝,而程菁芜已经将她的脑袋埋在了他的胸膛上,体能清楚的感受到她身体上传过来的美妙体温。

“你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身为兄长而被弟弟妹妹们烦透;额的心情通过语气传达出来。

“没什么来拿几块阵牌而已。”梅蕾黛丝说。

“你自己做不就好了吗?”仲弥的惊奇中更多的是埋怨。

“在规则本身还没有出错之前,破坏它不是一种明智的行为。”梅蕾黛丝回答,若无其事的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不打扰了,你们请继续。”

她走到不远处的墙边,手指点了点墙壁。暗门打开,在她步入其中又自动关上。亚兰特炼金阵最密集的地方并不是亚兰特学院的炼金部。

“她完全是故意的。”程菁芜在他的怀里小声嘀咕。

“我知道,我知道。”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后天,争夺‘光明之羽’的人员就基本确定了,又要有的忙了。”

“是啊!”程菁芜转了转脸,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贴了上去。

不经意间,她的目光转向窗外,公主殿下所在的房间还在摇曳着灯光。它们呼应着天上白之月所掩盖的黯淡星辰,一起归入夜的怀抱,在时光的推动着岁月烦人转轮中,循环过又一个崭新却又熟悉的日光,迎来全新的未知之日。

新的历史将在此,在命运之环中纠缠,展开崭新的篇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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