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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急诊!”
原本平静的走廊突然变得喧闹起来,四个担架在数名医护人员的护送下在走廊里疾驰着。
为他们进行治疗的外科医生推了推眼镜,又重新仔细地看了一遍手上的资料。患者的姓名、外观特征、年龄和健康状况。姓名不明,其中三个人是亚洲人种国籍不明推测是中国人,三名女性的年龄大概都不到二十岁,他们中的男性的年龄应该在二十四岁以下。两名少女受了重伤有内出血的可能性,另一名少女意识不明,而剩下的男子全身上下都是大小不等的伤口。
他们四个人是一起倒在医院门口的,四个人最先清醒过来的是两名中国少女。她们看起来应该是才十几岁的少女,嘴唇因为却少水分而产生了干裂,皮肤也没有什么光泽。而另一名少女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长长的银发也乱蓬蓬的,三名少女中只有那名银发少女能勉强正常的回答他提出的问题。而剩下的那名男子受的外伤最多,直到一个月后都没醒来。
自他们被送来一星期后——
“你叫什么名字?”
主治医师在观察室里询问着这个唯一能说话的少女。
“泰蕾莎……泰斯塔罗莎”
少女回答道。
“真是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呢,那么泰蕾莎小姐。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岁……”
“那你在哪儿上学呢?”
“我没上学……”
“这样啊,但是如果好好打扮一下的话,一定很受男孩子欢迎的。”
少女对医生的这句话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失去了灵魂的人偶似的,医生问一句她就回答一句。
“对了,那个男子是?”
“保护者……”
“保护者?”
“他保护了我……他必须活着只有他才能对抗那个人……如果他死了,我们耳语者……”
泰莎抱着膝盖,将头深深的埋了起来,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
“有什么不愿意回想起来的事吗?”
“……”
泰莎微微的点了点头,不过医生皱起了眉头,虽然只是只言片语应答还是比较清楚的,虽然她的话看起来更像是胡言乱语,而且问的问题一句正面回答都没有,即使有些正面的回答却让人听得一头雾水。
“那么另外两个女孩呢?”
“她们是杀手,不过似乎被抛弃了。”
“被谁抛弃了?”
“一个名为九龙的男人,她们是他的部下,还曾和我的部下在上海战斗过。”
“部下?”
医生认真地观察着泰蕾莎.泰斯塔罗莎的表情,但看不出她像是在开玩笑。
“唔,你没有上过高中是吧?你的那些‘部下’是怎样的一群人?”
“他们是一群雇佣兵。”
“雇佣兵?”
“对,他们是‘秘银’的雇佣兵……”
“秘银?”
“那是一个以反恐及制止战争为目的而成立的非正式的军事组织,而我曾是其西太平洋战队‘TuathaDeDanaan’战队的指挥官。”
泰蕾莎一直凝视着桌上的一角,一点也不像正说着特别重要的事情的样子。
“我的军衔是上校,运用强袭登陆潜水艇及第三代AS等最新精锐的装备,曾经数次成功地完成了困难的作战任务”
“我虽然不太了解那方面的事情,但听上去好像是个很了不起的部队呢。”
医生一边这样说,一边在手边的笔记上飞快地写着。
《病例诊断,患有妄想症,能够正确的的说出专门术语。包括战队、登陆等名词,还需进一步看护和调查。》
因为对这些军事术语不太了解,医生试着改变了提问。
“刚才你有说过‘TuathaDeDanaan’吧?那是凯尔特的神话吗?”
“是的,是达努神族……”
“它的指挥官就是说,你是现今的大地母神达努咯?”
“达努是潜水艇AI的名字,它是采用量子数据处理,能够进行大规模的、非常复杂的操作系统。”
“哦。”
医生在笔记上标注着“原自是哪本科幻小说?”同时,医生又更进一步地问道,“接下来呢……作为这个军事组织指挥官的你,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地方?”
“我被那个男人从部下的身边带走了,之前我说过了只有他能够保护我,普通人不管多少都不是那个人的对手……”
“你的敌人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我的敌人到底是谁呢?”泰蕾莎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她不是人类能够抗衡的,如果待在部下的身边他们也会被杀死的……”
观察室里很昏暗,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在微微地闪烁,这间屋子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牢笼。
“等等,你说你是被那个男人带走的?”
“是的。”
“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吗?”
“和他相处的时间里他对我很好……”
“你信任他吗?”
“嗯。”
泰蕾莎认真的点了点头,“比起信任我们更像是一种依存关系……”
“依存关系?”医生停下了笔望着眼前这双眼无神的女孩,“是指肉体上的吗?”
“不,比那还要亲密些……”
“你认识那个男人多久了?”
“不到一个月……”
泰蕾莎的回答让医生皱起了眉头,在本上更改到。
《重度妄想症,推测可能还有精神分裂。》
就在这时泰蕾莎又说话了,“他奴属于一个叫『汞合金』的组织,那个组织在全球进行武器和军火买卖,我在『秘银』时曾数度和这个组织交手。”
少女的眼中依旧没有任何神采仿佛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我们在顺安,在有明,在培利欧群岛,在太平洋上,在香港,在日本海曾经多次阻止过他们。”
“这听起来就像是一部刺激的爱情剧,你爱上了你的敌人,然后跟他一起加入到了你之前一直在对抗的组织?”
“是的……”
忽然泰蕾莎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她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看起来非常痛苦。
“我只能这么做……”
“没事吧?觉得太痛苦的话,不用勉强说出来也可以哟”
“我只能这么做……”
“我只能这么做……”
“我只能这么做……”
泰蕾莎的喉咙咕噜了一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不停的重复这句话,之后她几乎再也没有回答医生问的问题。
与医生的谈话过去了一星期,玉芳和玉兰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她们的身体很虚弱,就连说话都很困难,而和她们一起的那个男子仍然在昏迷中。
负责他们的医生每天都和唯一能沟通的泰蕾莎.泰斯塔罗莎会面,希望能打听出事情的原委。虽然对于能否成功建立起医生与患者之间的信赖关系没有多大信心,但是泰蕾莎也断断续续地将她们来这里之前的事情说了出来。
医生翻阅着笔记,看着上面这些匪夷所思的记录。
泰蕾莎.泰斯塔罗莎是某个非正式军事组织的军官,她熟知各种各样的作战方法。那个组织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而成立的,她被敌人抓住了,却又被那个组织里的另一个敌人救了。而他们还不得不面对一个不可思议的敌人,她会杀死他们这些头脑中拥有禁断知识的人类。她必须这么做否则这个世界将会因为这些知识变得更加疯狂起来,原本这个世界已经脱离了正确的历史?
这些叙述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种妄想,医生从来没听过。虽然雇佣兵部队呀、潜水艇呀、直升机等这一部分什么的还勉强合乎逻辑,但是后来那些就彻底脱离了现实。说实话,最初看到报告书里说的状况,还以为她是老一套的犯罪被害者。
但,事实似乎并不是这样。
最初急救的医生在病历中写道,这个自称泰蕾莎.泰斯塔罗莎的少女并没有被强暴或虐待的迹象,外伤的话,也只有些小小的擦伤而已。虽然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并不正常,但是她的话语并没有前后关系上的矛盾,那些军事用语也使用地非常正确。关于她所属的那个军事组织,她的话也并不是前言不搭后语。
不知为什么医生在回味她说的这些话之后禁不住慢慢焦躁起来,于是他试着利用交流的机会继续向泰蕾莎问道。
“这些情报,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医生?”
“因为,这些情报已经没有意义了……”
少女自嘲的苦笑着说道。
“我是一个没用的指挥官,我丢失了我的部下,现在我所属的组织也被敌人攻击了。”
少女望着报纸,上面正写着悉尼爆炸案的后续情况。
“什么都失去了,就连脑中的那些东西都消失了,现在我只剩下一个还没死的躯壳而已。我只是个失去了价值的玩具,不就连玩具的资格都没有了……”
“……”
“医生,你一定认为我是一个可怜的只靠妄想生存的女孩子吧?”
“不,我没有——”
“没关系,就请你这么认为吧。其实,现在的我就跟一个空壳没什么区别……”
泰蕾莎慢慢地垂下头,蓬乱的头发散在脑后,有一些粘在了脸颊上。阴森森的荧光灯的光线投射在少女身上,映出她略显病态的相貌。
“我们可能会把你移送到别的地方去,在那里你将和跟你患有同样症状的人一起生活。”
不能把她留在这所医院里,她是来历不明的未成年人,又没有钱,也没加入社会保险,和她一起来的那几个人都无法说话,现在只能把她交给设于郊外的专门收容机构。
“嗯,随便好了。”
泰蕾莎说着,并没有显出特别以外的样子。
“真是遗憾……”
医生无奈的说道,不管再怎么荒唐无稽,她有些话却极其真实。不像是有些患者说从火星来的或着美国政府在自己的脑子里移植了发信器什么的。她和这些人不一样,她能说明除专家之外几乎不会有人懂的核融合电池的问题,以及关于水陆两用作战各种各样有条不紊的战术思路,这种未成年患者,医生从来没遇到过。
“那三个人呢?”
“我们已经设法联系驻美的中国大使馆了,接他们的人大概也很快会过来。”
“是吗?”
“至于你移送的时间是明天的傍晚,那个时候也会去送你。”
“知道了。”
泰蕾莎用事不关己的声音回答。
第二天,移送车到达了医院。那是辆漆成了黑色的运货车,上面有可以直接让轮椅上去的设计。司机向医生和护士两人简单的打了个招呼,虽然从没见过这个人,但身份证明和跟移送有关的手续文件都没有可疑之处。
泰蕾莎十分疲倦的睡着,就这样被放到了轮椅上。
“今天早上开始她就说头痛,当班医生给她吃了点药。”
医生解释道。
“这女孩有没有失控过?”
司机这么问道。
“没有,她很顺从。”
司机轻轻点点头。
“但是,还是想事先固定住她啊,如果在驾驶的途中突然发生了不好的事,那就很危险了。放心吧,只是打算把她固定在椅子上,你知道这种病患很危险的。对了,这个孩子有没有对你说些奇怪的话?”
“奇怪?奇怪是指什么?我干的就是这种工作,患者不说奇怪的话才叫怪呢。”
司机突然问的这个问题太奇怪了,带着这种不协调感,医生敷衍的回答道。
“哈哈,说的也是。”
司机看了一眼周围,这里是医院通用门旁边的车道,附近只有医生、护士和司机三个人而已。
“医生?”
“什么事?”
“说不定……这女孩子口中说过『汞合金』、『秘银』之类的话吧。”
“你想说什么?”
医生想都没想就反问道,抑制不住自己的肩和脊梁不断的发抖。
“看起来你似乎知道了。”
司机无奈的笑了笑,乍看之下只不过是个三十多岁的白人男子,他穿着深蓝的牛仔裤和深蓝的夹克衫。他的手向夹克里伸去,不过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传来了比身高高好几倍的压迫感,这是杀气!
“抱歉,你知道的太多了。”
司机上前一步一只手紧紧揪住了医生那僵直的身体,一只手从口袋中掏出了装着消音器的手枪。他的力量大的惊人,好像能把人的骨头捏成两半似的。
“嗯?”
就在医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他试着用手去碰触,结果看到手上沾满了鲜血。
“好了,不许乱动,不准叫!现在慢慢地上车!”
不明就里始终站在一旁的护士,在男人的枪的威胁下只能妥协了。在男子的催促下,可怜的护士小姐被推进了移送用运货车的后座,男子坐在驾驶员的位子上。
关上门,车开了出去。
“不用那么害怕啦,”在行进的车上司机这么说道,“只是有点事想问你而已,不会害你们的。”
(他在说谎!他的身上有杀气。)
泰莎眨着大眼睛冷冷的望着他,奇怪的是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害怕的神情,就像一个坏掉了的人偶。护士脸色苍白,保持着沉默。
车子就这样逐渐开到了郊区,他们逐渐接近了一群小型建筑,那些建筑看起来似乎是数个仓库。离这个仓库越来越近,而车道上的车辆却逐渐减少。不久他们在一所陈旧的仓库边停了下来从敞开的门能够看到里面,孤零零地放着几个小型集装箱,和一台叉车。太阳透过装着铁栏杆的小窗射进来,充满灰尘的空气中映出数条光带。
“下车。”
司机这么说道,就在这时又有一辆黑色的货车驶了过来,车子的款式和这辆车如出一辙。从仓库里走出了五个人,身穿西服的男人似乎其中的头头,剩下的四个人则是两对双胞胎。其中一对是身材高大的男人,而另一对是两名系着双马尾的少女,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佩戴着武器。
“迟到了五分钟。”
穿着棕色西装的男人这么说道,他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他有着瘦削的下颚和一对细小的眼睛。
“非常抱歉,先生,解决了一个医生所以稍微用了点时间。”
“医生?算了,把她带来了吗?”
棕色西装的男人硬生生的打断了司机的话。
“在这里。”
小型送货车的后面放下了轮椅,他将泰蕾莎.泰斯塔罗莎推dao了他们的面前。泰蕾莎睁开了眼睛,她对自己周围的状况一点也没在意,呆呆地看着前面。
“泰斯塔罗莎小姐?”
西装男人跪在轮椅的前面窥视着少女的脸,他的身后传来了低声的叹息。
“这个女人真的是老师最辣手的敌人吗?这副样子算什么!一点杀掉的价值都没有……”扎着双马尾的少女愤愤的说道,她身旁的另一个少女立即安抚道,“冷静点莱娜。”
“但是,朱莉叶姐姐……”
“一会儿我们去问问玉芳玉兰……”
“我叫郑天问,是Mr.Fe,也就九龙先生的朋友,不过也是你哥哥的部下。”
“……”
“作为『汞合金』的成员,听到你们的遭遇后就这样过来接你们了,今后请安心地……”
他这么说了之后,泰蕾莎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这名自称为郑天问的男子站起身来,他身后的双胞兄弟略带叹息的嘟囔着。
“真让人难以置信,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这就是那个曾让我们异常棘手的『秘银』魔女吗”
“一点也看不出来。”
“但是,没落也就是这么回事吧。她的神话已经结束了,因为无聊的理由而失去了锋利的牙齿,凄惨的隐去这才是现实的英雄啊。”
郑天问沉默了,无精打采地继续走到了另一辆车的门前。虽然是同款式的车这一辆明显要拥挤许多,车里面有三张床,三个人正躺在上面,车内的仪器正记录着他们的心跳、体温、血压等生理数值。
“这就是最受老师关照的杀手吗?”
看着穿着病号服全身缠满了绷带的玉芳和玉兰,莱娜有些无趣的说道。
“想不到她们也会变成这样……”
朱莉叶轻轻的咬了咬嘴唇,随后望向了车内的另一个男人。
“他就是接受了老师最后托付的男人吗?看起来只是个很普通的人啊。”
“能够得到雷纳德的器重本身就不普通了。”
这么说着莱娜拔出了匕首,在浪齐的身上比划着,似乎随时都要刺下去的样子。郑天问望了眼她们又转头望向另一个车里的护士,“真抱歉,护士小姐,他们有对你动粗吗?”
“没、没有……”
护士看起来吓坏了,听到他的问话后一个劲的摇头。
“只是我们有必要确认一下那个少女究竟对你说了些什么,仅此而已。现在能允许我问二、三个问题吗?”
虽然恐惧一点都没消失,但却感觉好像要被他那黑色而有又平静的眼睛给吸进去了似的。
“『汞合金』啊、『秘银』啊,这类组织的名字和这类组织运用的兵器,以及部队的事情,她有说过吗?”
“我只是听医生提起过……”
“那么她有举例说过什么具体的人名或地名吗?”
“没有……”
“你没说谎吧?”
“当……当然,我没告诉过任何人,真的!”
郑天问仔细地观察了她的眼睛,然后手伸进了怀中的口袋里。
“怎么办呢?算了,就相信你吧。”
郑天问淡淡的笑了笑。
“但是,不得不说遗憾了,因为我们想要尽量保密,今天发生的事和她的事,如果公之于众的话……要尽量的避免,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我发誓!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所以求求你们放我们回家吧!”
“如果可以我也想尽量这样做,但是,不论再怎么意志坚强的人也好,现代医学也有引出必要的情报的方法所以这真的很遗憾,真的很抱歉。”
护士颤抖着,肩膀和脚也不住的打哆嗦。
“为什么我要这么仔细地对你说明,你懂了吧……”
“别、别杀我……”
“其实我也很怕死的,但,我更讨厌连自己必须死的理由都不知道就被杀掉了。所以我才对你说明这些,我非常讨厌那些用装模作样的口气拿对方的恐惧作乐的家伙。”
男子匀称的容貌里,流露出了淡淡的怜悯。
“请不要杀我!”
“真的很遗憾……”
郑天问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
“求求你……”
“永别了,迷人的小姐。”
郑天问举起了枪,忽然他感到了异常。虽然护士的脸色很苍白,但看到他拿出枪以后却变得她非常安静,甚至一点都没有害怕和颤抖都消失了。这是多么大的勇气啊,已经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吗。
她看起来还很年轻,只有二十几岁吧,和自己一样都是东方人。她有着一头齐耳的黑发,还有一对能让人联想到猫的眼睛和眉毛。突然这个护士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然后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这样发牢骚道:“真是的,这么罗里罗嗦,装模作样的开场白,果然不适合我。”
那个声音掺杂着嘲笑的意味。
“切,终于漏出尾巴了吗?”
一时间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忽然变得奇怪起来,“本来想夺回我们宝贝舰长,想不到她却变成了这样。”
护士望了眼视线的焦点和意识的光芒都如同废人般坐在轮椅上的泰蕾莎.泰斯特罗莎,她生气的握紧了拳头。
“你们这群家伙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她的声音听起来近乎于咆哮,她丝毫没把郑天问的枪放在眼里。
“哼!”
郑天问没打算回答他,他立即向她扣动了扳机。就在这时医生尖锐的声音响起了,郑天问原本握着枪的手连投枪一起消失了,大量的血从他断掉的手腕中流了出来。这是超远距离的狙击能这么精确的命中目标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漂亮。”
梅丽莎假扮的护士取出超小型无线电说道,“只要有奇怪举动的家伙,尽管放倒他们!”
“Uruz6,明白!”
无线电中混杂着杂音的男人回答的声音,“好了,现在明白了吗?解除武装吧,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哈,真不愧是『秘银』的残党。”
虽然手腕还在大量的出血,可郑天问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干得真不错,本来我对这手也有所戒备,庞大的通信情报解析,跟踪窃听,监视者的确认,骗倒了以上全部,你来到了这里。在我的眼前展示如此漂亮的演技,更大胆的是,你居然还想生擒我?看来『秘银』并没有被彻底歼灭,这个神话可以继续了!哈哈哈……不过,看起来虽然应该是这样,但是你们未免有些太天真了!”
郑天问右手动了一下,把不知哪里藏着的装置摁了下去。在那个瞬间,他身后的仓库的四下立刻传出持续的爆炸声。伴随着闪光,耳边隆隆的爆炸声响起,四处冒起了黑烟。不过这只是非致命的,用来迷惑人的炸弹而已。
梅丽莎赶紧把还呆坐在轮椅上的泰莎压倒在地,在火光中她发现两个男人正扛着玉芳、玉兰和浪齐,而另两名少女正在举枪进行掩护。
一时间枪声,悲鸣声,谩骂声,爆炸声宛如一场喧闹的音乐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