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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以战养战，釜底抽薪

【无】

“啊啊啊啊，烦死了！烦死了！这都打了四天了！四天了！是个鬼的钢舞姬能和老娘打上四天啊！混蛋的雨克－赫切恩！！你是石头做的人啊能在里面困上四天！！？”

艾普西隆暴躁地踢飞了一头身边的战车兽，而庞然大物的野兽也只能委屈地像小狗一样跑到一边低鸣。

按兰布达之前的记录，这一片区域地形有些复杂，而里面那些山里的人，想要离开就必须走这里的平原，因为这群山后面是一条宽大的河流，水流湍急，且国家的桥梁架设也不在这里，只有一条废弃的山间铁路，也就是说，群山里的那些人是背水困于山中了。

原本艾普西隆还想过要放火烧山的，然而这几天她一放火烧山，没烧多久就下雨了，入秋雨水多，就是这点麻烦。

数万的战车兽就那么集结在这里，原本艾普西隆还受兰布达所托来抓钢舞姬女性拿去做人体实验的，到现在她也被雨克激起了小性子，不把他啃下就绝不回去。

如果说伏龙芝的那个首席生是可爱的土拨鼠，逗逗就有玩，黄浦军校的那个青年是个心眼多老跑路的小狐狸，那么这个雨克就是那最硬最倔的小狼崽，她和对面这几天还没照过面的雨克已经磕了不下百场小型战斗，甚至有数次都是亲自带战车兽上去。

以她艾普西隆最强的侦察实力，就是那些钢舞姬都没可能看到她，可她手下战车兽的攻势还是被雨克挡了下来，就好像她的侦察都成了笑话，而每当想起当初雨克在她面前叫嚣着她不是侦察最强，他能碾压她侦察时，总会有种暗火中烧的感觉——

如果她的战术侦察都不行，这个星球上还有谁的侦察可以！！

？

可实际上，不管她怎么侦察对方的钢舞姬调动，对方就像长了眼睛般依然能让钢舞姬阻截到她手下的战车兽攻势锋头上。

“怎么样了？这是在打什么呢？你都调集了六万战车兽了，再这么闹下去，肯定会惊动北美军方的，如果不是我在人类那边安排的傀儡，马上人类的大军就会压过来的。”兰布达突然闪现，瞟了一眼群山下平原上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战车兽群之海，挥了挥手，大部分的战车兽便自行散去，而那一堆准备用作实验品的钢舞姬也被瞬移走。

“啊！你赶走它们干什么啊！没有战车兽我还怎么和雨克那个小鬼打啊？”艾普西隆气急地跺着脚向好友抱怨道。

兰布达面色平淡：“一个平原全部七千战车兽就够他磕下去的，被他消灭了就继续添新的过来就行了。你这样强行调动全国战车兽什么用也没有。”

“这怎么行！”艾普西隆马上反驳道，“我都和他打了四天了！是四天了！鬼知道雨克哪里来的那么多弹药，好像山里堆的都是炮弹似的，我想攻进去也攻不进去。”

兰布达微微皱了下眉，远望那几个山口上战车兽的冲锋，而后又舒展开眉毛：“呵，不是他弹药多，而是他在以战养战罢了，他杀死了战车兽之后，便让钢舞姬取用了战车兽残留的炮弹。”

“这都可以？”艾普西隆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是说型号不一样么？”

兰布达点点头：“是不一样，但并非差别很大，短期的战斗这种损耗在此种情况下，他大概也没其它的选择了。”

说着兰布达便招来了毒液巨蜥，令其对所有的战车兽都咬上一口。

艾普西隆看到了便想阻拦，但兰布达的命令却还是被战车兽坚决执行，即使那些战车兽本能地想要抗拒，但在有着人类女性外表的恐怖外星女性面前，也只能乖乖地低头承受。

但艾普西隆却看不下去了，她急着跺脚阻拦道：“啊！这往自己的战车兽上下毒干什么啊？这样一天它们就都得死啦！”

兰布达挑挑眉：“不过是些低等的垃圾生命消耗品而已，被雨克杀了也活不过一天，没了再调集过来就有，这样下毒，雨克他就没法肆无忌惮地用战车兽的炮弹了，除非他也想和他的钢舞姬一起中毒。”

“好吧……”艾普西隆勉强点点头同意，而后又道：“那，他那个侦察最强是怎么回事？明明我才是侦察最强好吧？”

“噗，你还没看出来么？”比艾普西隆高的兰布达难得地翘了下嘴角，又回到了面无表情：“不是他侦察最强，他那个艾德娜根本没有成长起来，他嘴上一直给对方灌输‘他侦察最强’的错误印象，但实际上是他自己一直在用头脑推算对手的行动，你的侦察都打在了空气上而已。”

“啊！他骗我！”艾普西隆瞪大了双眼。

“当然，他是靠着这种谋划来牵着你鼻子走，你看看，要是在平原上他和你打，不是瞬间就败了么？”兰布达指了指七千战车兽大军，这样的庞然大物，在平原上没有与之相对等的人类军(谐)队，根本就只能被战车兽碾过去。

“可恶的小鬼，有机会一定要把它四肢折断。”艾普西隆抱怨了一下，又突然看向兰布达，“啊！你说是让我随便走，其实从一开始就是骗我来这里吧！！”

“当然，你都被他耍过好几回了，要是不来，我也麻烦，再说，他那几个钢舞姬资质奇佳，做实验真不错。记得别弄死了。”兰布达不做辩解。

“好吧……但小鬼一定要让我好好玩死他。”

【雨克】

五天。

已经激战了五天五夜了。

这五天以来，战车兽的动向有时强有时弱，然而对方的攻势还是被一次次地挫回去，只不过即使我的精神也被逼到极限，村民和杰克的精神都已经堪忧了。

毕竟像战争这样要考验精神与意志的事情，不是军人又有多少的忍耐能力？

而昨天对方明显换了指挥的方针，根本不再如之前变换战法，也没有什么其它的指令动向，就是纯粹地实打实让战车兽往上冲，自然我也不能再耍其它的花样了。

更令人棘手的是，自今天早上起，对方所有 的战车兽都带着兽毒，虽然对人而言毒性并不强，但如此海量战车兽堆积出来的毒性足以聚沙成塔，而这样的炮弹，也意味着我不能再像前四日随意地以战养战了。

虽然旧村的存粮还够，但这种似乎看不到尽头的战斗却着实折磨人的精神，村民已经怨声不小，即使有老村长压着，给我的感觉也撑不住多久。

更何况杰克和村长都问我还要打多久，然而我更想问问山对面的钢舞姬队长——

你还要打多久？

我实在不明白，这种惨烈的付出程度，单方面的战死，吉姆还能抗多久？

而这也是我第一次真正地切实体会到托拉斯财团是个多么巨大的庞然大物。

远比我原本谋划时估算的还要庞大。

“预算失误啊……”我嘟囔一句，这是少有的错误了。

如果之前杰克大手大脚地花钱还只是给我感觉钱多而已，那么现在这样庞大的战车兽调动，攻势，可不仅仅是单纯地调动战车兽问题，是还要惊动政府和军方的，但即便如此，却还是被压了下来，到现在我连援兵的影子都看不到。

再加上今天战车兽还都带了毒，这可是严重污染环境的，国家对污染查控很严，托拉斯都能顶风用这种手段，只能说让我的心又沉了一分。

手里拿着一颗战车兽的炮弹，将其用工具拆开，而后浸入到水中，立刻，原本清澈的水便带上了一层淡淡的紫色。

毒不多，但 样积少成多也要命，之前我已经倒掉了几十盆深紫的污水了。

而这都是为了明天要打几百枚炮弹做准备。

即便如此，这种简陋的清洗方法，也只能洗掉炮弹里九成的毒分，而今天一天钢舞姬们打了几百枚炮弹，肯定也受毒了，我之前纵观了一次少女和女子们的脸色，她们都有些微青。

“指挥官……这个还是我来吧。”酒红发的女子拿着凳子坐到我对面，伸出纤细的双手想要从我手里把炮弹拿走，却被我拦下。

“还是我来吧，我在军校时学的就是这个。”

“这怎么可以？就这么洗炮弹，手浸在水里，也会被炮弹的毒分入侵身体的，就没有胶皮手套么？”维罗妮卡皱眉不满道，“指挥官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你才是团队的头脑。”

我哑着嗓子苦笑了一下：“我的头脑还清醒着呢，只不过胶皮手套都洗破了啊。”

维罗妮卡咬了咬嘴唇：“那我也一起来吧。”

“别闹了，我除了动动啃皮子，指指手指，就是一个闲人，你才是在前线拼命的人，乖乖地，快去吃晚饭。”我摆了摆手，状似 不在意道。

“那好吧。”维罗妮卡有些担忧地看着我，“指挥官也赶快吃晚饭吧。”

“了解。”

“雨克。”维罗妮卡刚走，银发的少女坐到身边，也想伸手帮忙，“我已经吃过饭了，就差你了。”

我却拦下她：“你身体不行，还是我来吧。”

妮莫拉就这么坐在身边，看着这盆已经由浅紫变深紫的污水，看着我即使因为中毒而有些头微痛可手法依然丝毫不乱的十指，像是说给我听，又像是说给她自己听，靠着我幽幽道：

“坚持住，雨克，坚持住，我相信你。”妮莫拉轻轻道。

“坚持不住，就什么都没有了。”

“坚持住，所有的这一切苦难和波折都会成为我们成长的阅历和财富，助我们继续前进。”

银发女子抬头与我对视：

“坚持住，雨克，坚持住，我的丈夫，我的雨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