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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城堡都是从内部开始破坏的

【雨克】

残阳如血。

真的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有这样的感慨，就像一个老头子一般看着已经西垂的太阳沉默不语。

七天，我和我的钢舞姬团队已经在这个群山之中守了足足有七天了。

明明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却好像在这样的抵抗外面的战车兽冲击足足有一个世纪一般漫长。

这样的时间，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然而我很清楚，最多再撑下去两天，我和我的钢舞姬团队大概就真的撑不下去了。

每天都是听着密集的炮火，从最开始的精力饱满的战斗到现在已经近乎没有了什么多余的思维，仅仅只是机械般的指挥、行动、开火而已。

而对面那些驱动战车兽的钢舞姬们也没有什么其它的战略方针变化。

原本狭窄的山口就在这样连续的七天的战斗中被炸得宽到可以多容纳一个战车兽通过的程度。

然而更致命的是连续三天与毒物炮弹接触的问题——

带毒的炮弹在身边爆炸,

使用洗过却依然带毒的战车兽炮弹反击，

长时间清洗带毒的炮弹，

我想我一的脸色一定不怎么样吧？

虽然还强撑着精神，但我自己的头都有些晃动和微痛，精神甚至出现了恍惚和漂移，就好像中了精神性毒剂一般，再加上一直连续作战得不到休息，精神和肉体都达到了疲惫的极点，早上照镜子时我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眼底一片青黑。

但我们整个团队都没有放松，以我为主心骨，大家都一直在强撑着。

所有人都清楚，一旦这根绳断了，大家都万劫不复。

并不是没有想到过抛弃村民带着杰克跑路，然而这片群山并不大，后面就一条横亘的大河，而且也没有什么桥在之间架设，想要过河，至少也要先转道去小城然后再上桥过河，但如果我都能去城里，还怎么可能会被困在这里？

跳河……就要拆掉所有武装，但还是可能丧命。

信号并不好，或者说我那个间谍败类的长官一直在最近的小城里等着我彻底的死讯，等着吉姆的钢舞姬把我的首级和死亡信息来回去吧。

真是用心险恶。

因为他的存在，连稍有远程的无线电都被他所阻截了。

“汪汪汪汪汪～”

我刚刚踏进院子，那条这几日来和我们在一起的狗便欢快地跑了过来，亲昵地绕着我脚边转圈，我本想弯下身子抚摸抚摸它，却在低身的瞬间差点站立不稳，而妮莫拉则立刻走上来扶住我。

“抱歉，我竟然都这么不成样子了。”我苦笑了一下。

“唔嗯，这不是你的错。”妮莫拉摇摇头，“这几天一直是你在清洗炮弹。”

看着太阳已经落下山，然而它的余辉却还在最后的照射着这片山林，我却不由得有些末日般的错觉。

呵，不过是自己的错觉了吧，摇头苦笑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之前的路能重新走一遍，我一定会强硬地选一条困难但后路通畅而非这条安全却没想到一朝棋慢被困在这里的路。

后悔是没用的，人只能往前看。

“嗷嗷嗷呜呜呜～～～“

原本还在我和妮莫拉脚边的狗却突然倒在地上有些痛苦地抽搐起来，而后吐出白沫，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我的脸色变得严肃，眯起了眼睛看着这个将死的狗……也许它要让兽医急救一下还能有命。

但我却闭上了眼睛，而后再睁开时冷漠光芒于眼中沉寂。

带着妮莫拉，头就不回地跨过地上还在哀鸣的狗，走进了房间——

再去纠结于过去和已经发生的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

人总是会纠缠于过去已经失去的东西，才是会又错失于现在手中正在拥有的东西。

而我不会为了一条狗忽视现在于我更重要的钢舞姬队员们。

即使我冷血到这条狗曾经在之前的十几天来一直为我们试毒，立下了汗马功劳。

西边的天空只剩下的太阳的余辉，东边的天空已经一片黑色，就像漆黑即将席卷世界。

屋内，钢舞姬队员们都坐在桌边没有动餐，而是透过我的身影，看着门外那个已经半口气的狗，桌边地上，那个小盆里还有一半狗没吃完的晚饭。

回想起之前狗的反应——

低剂量的农药和，少量安眠药。

这种剂量于人和普通的动物而言自然是致命致死的，但于身体经过改造而强悍的钢舞姬而言，虽然一时半会不会马上致命，但放着不管，三五日也是会死的。

而最关键的是，如果钢舞姬吃了，自然会立刻胃痛、头痛、精神恍惚并失去战斗力。

坐在桌边的伊诺闭上了眼睛在祷告，赫蒂怒不可扼，奥莉娅这个还不怎么懂事的小女孩则可怜巴巴地看着桌上看似美味的食物，她这几天同样辛苦，可全靠吃好吃的才能保持活力。

“奥莉娅，先吃点零食掂掂，让妮莫拉带去吃我们那个红烩烤肉便携军粮，你不是一直想吃却不让你吃么？”我扔了最后两条在怀里带了半个月只为哄她的能量巧克力棒给金发的小女孩，而她则开心地跳起来接住。

“来，姐姐给你做饭去。”妮莫拉亲昵地走上前去，拉起奥莉娅的小手。

不管大人有多少龌龊，都不应该在小孩子面前暴露。

看着妮莫拉关上了厨房的门，艾德娜眯着双眼已经不再笑了，她似若无意地感慨道：“队长，我们现在的随行军粮，可只够半天啊。”

“我们可得先撑过这半天再说啊。”我苦笑了一下，“一会妮莫拉就端饭上来了，这些垃圾——”

我指了指桌上看着精美却剧毒的食物——钢舞姬吃了还有一命，我吃了可是立刻没命：“都扔了吧。“

伊诺沉默地拿起这些村民送来的食物倒掉，赫蒂却暴躁道：“什么东西啊！一群败类！我们在前面和他们拼命！他们这是疯了么？竟然要对我们下毒？不就是战车兽有几枚榴弹意外炸死了没事跑前线作死的平民么？他们就要我们命！？我们死了他们能活？“

“伙计！让我去揍他们一顿吧！！！我受不了了！！”赫蒂从椅子上跳起来。

“坐下！”

“可是！”

“我说坐下！”我冷冷道，这名黑肤的野性少女便只能不甘地坐下，我很清楚她的性格，当年被我从贫民区拉出来，助她进钢舞姬军校，虽然性子收敛了些，但在贫民区时那种和人打架狠劲还在，如果不是我于她有恩，还真镇不住她。

“不是不让你去打，而是你去了一怒就可能真的杀人，你以前没入校还在贫民区又不是没干过，为你摆平那事我跑断了腿。”我叹了口气，“现在我不是怕你杀那些村民，而是……已经没有意义了。”

“队长……我们……这是输了么？”艾德娜眯着眼幽幽道。

我苦笑了一下：“也不能说是输，只要我们能跑掉，就是胜利，只可惜这些作死的熊孩子村民只能放弃了。”

“早就该放弃了！”赫蒂叫嚣道。

“主对所有生命无论生死是一视平等的。”伊诺辩驳道。

“那平等他们也该下地狱！”赫蒂又道。

“好了，这时候废话也没用了，赶紧吃饭。”妮莫拉端着应急军粮进来，都是用开水温过的。

艾德娜边吃边问道：“那……杰克他怎么办？”

我耸耸肩：“命大，他活着，跑路我们带他一程，命惨，那他自然是被毒死了。”

“军官先生！不要吃饭！有毒！快跑吧！！大家要害您！！”妮娜的声音远远地从院子外传来。

“贱女人！我就知道你和那个狗军官有一腿！还说没有！他那么多女人又不疼你一个，反正就是尝了你的鲜！你下面肯定被他玩黑玩烂了吧！今天也让老子替村民好好教导教导你！”曾经和我有过数面对我恶感十足，原本应该是村民少女妮娜青梅竹马的青年，此刻却发出了污秽的叫嚣。

我早该知道那个不学好的东西这几天一定是和杰克厮混到一起了！

“你们赶紧吃饭！”说着我叼起了军粮饼干便出门。

“可是……”

赫蒂还想站起来，却被妮莫拉按下：“乖乖吃饭！”

打开庄园大门的瞬间，我便看到山道对面几个村民青年和男人拿着农具或猎枪向上跑，而离大门只有数步远的地上，那个金发的青年正是撕扯妮娜的衣服，山村少女健康的麦色肌肤、紧实匀称的身材和修长饱满的大腿在沙地上破烂的衣服下暴露无疑。

这个曾经还稍稍有点正派色的青年现在就一脸贪邪地又亲又舔着被其压在身下推拒的妮娜。

“砰！！”

我直接一枪打断了青年的右臂，而他立刻从妮娜的身上翻滚下来，抱着流血的肩膀在痛苦地哀号。

妮娜立刻拿起溅血的衣服到了我身后，挡着身体，啜泣着不知所措。

“杀人啦！杀人啦！狗官杀人啦！”

“狗官要强暴我们村妮娜！约翰想制止还被他打伤啦！”

我都没想到这些青年和成年男性村民能恶人先告状。

“不是！不是！是约翰想强暴我！军官先生救的我！”妮娜势单力孤地在我身后反驳，但马上被对面的男人声音淹没。

而我很快就看到了跟这些不学无术的败类村民青年混到一起的杰克，真没想到他已经和他们一丘之貉了，明明前几天还是仇人呢……也许是杰克带着他们把村里的大多少女在金钱攻势下玩了个遍吧，呵，酒肉色欲的朋友。

“少爷！少爷！您怎么能这么做呢！赫切恩军官是现在的中流砥柱啊！没有他们我们都会被吉姆害死的！“银发的管家老人一边捂着胸口，一边踉跄着身子追了上来。

“老狗东西！要不是你告诉我去继承那个什么鬼的石油基地！我能陷到这里！这都是吉姆那混蛋的骗局，你才他mā的是吉姆最大的间谍！！“杰克红着眼睛吼道，数日数月数年来的纵欲声色，看来是真的把他的神智都掏空了。

“您真是污了老臣一片忠心啊！！吉姆那个外血，我代代侍奉托拉斯家族，怎么可能卖主求荣啊！！“杰克的诬蔑于老人尤如刺心利箭，让老人苦不堪言，有时 ，言语的伤害往往比肉体的伤害更伤人。

“少废话！死吧！！“说着杰克举起猎枪，喘着粗气红着眼睛对准老管家。

“少爷！！“

“砰！“

那个忠心耿耿的老人就这么头颅破烂地跪下，而后如断线的木偶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