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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风从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日本海是一片相对封闭的海洋，平日不论潮汐还是浪涌都不是很大，但自从舰队离开秋田后海绵浪涌就高得不正常。有时候两到三米的浪涌都十分正常。这可苦了体型和常人无异的舰娘。不到半天时间，不论是驱逐舰还是空母都被淋成了落汤鸡。雪风不得不掏出炮衣遮住联装炮以免炮塔进水炮弹受潮。不仅是第三十驱逐舰队，在雪风左舷方向的第十二驱逐舰队同样保守天气的折磨。这次行动的一线指挥能登也无能为力。原属于早波的夕云级舰装也让雪风一时间难以适应。

　　“这种糟糕的天气，不要说打仗了，连正常航行也有困难啊。”

　　在雪风面前的少女，顶着海浪自顾自地说着。她刚一张嘴，一口咸腥的海水就灌进她的嘴里，呛得她直咳嗽。背上烟囱上的标识表明是她隶属于第三十驱逐舰队。

　　“没事吧，藤波酱。”

　　“没事没事，卷云酱。”紫发舰娘朝雪风后面的粉头发少女一挥手示意没问题。她手还没放下，一个浪头就猛地拍来。

　　“咿呀！”

　　很显然，冷冰冰的海水钻进衣服里面去了。舰娘制服虽然防水又能排水，也禁不住浪头这么摧残防水措施。

　　“给，毛巾，擦干净身子。”雪风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条白毛巾。

　　“喏......那个......谢谢。你是叫......雪风对吧。”

　　“是。我的名字是雪风，原先隶属于横须贺镇守府第二舰队第二十三驱逐队。”

　　“雪风......第二舰队的前辈......啊，我想起来了，你是来补充缺编舰娘的。对了，之前我听说过你在南洋的事迹。前辈亲手击沉一条深海驱逐舰的身影曾经印在海报上呢！”

　　“那些可真令人怀念，可惜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

　　“没关系的，虽然伙伴不同，但大家只要努力一定能行的。”藤波擦净头上的海水。

　　“大家，右舷，鱼雷两条！”

　　“潜艇吗！？对潜战准备！最大战速，规避鱼雷！”

　　第三十驱逐队迅速转向。雪风立刻撤下炮衣调整九六式高炮炮口对水面射击。在小口径炮射击的当口，她迅速摸出两枚深水炸弹，将定深设得非常浅。

　　“确认鱼雷！”雪风终于看见两枚飞快来袭的鱼雷，两条鱼雷在水面上连航迹都看不清晰。九六式的方向迅速调整，在水面上激起一阵水花，死死跟着来袭的鱼雷，在高速转向的同时解算鱼雷航向，丢出深水炸弹。很快，雪风后面和海平面就出现了巨大的菜花状水团。雪风回头看过去，鱼雷的航迹从她这里已经看不见。

　　“成功了吗？”

　　外围的第十二驱逐队那边发出巨大的爆炸声。雪风用眼角余光看过去，一名驱逐舰舰娘被带着血红色巨大水柱笼罩。随后，又是一个水柱，中雷的是第十二驱逐舰队的长波。

　　“怎么可能！”雪风瞪大眼睛，“鱼雷怎么可能会转向，长波和鱼雷航向偏差足足有60度。”

　　“雪风，没时间犹豫了！右舷30度方向，鱼雷1条。”

　　清霜把她的意识猛地拉回来。雪风扭过头，发现了另一条鱼雷。滑轨上早就准备好的深水炸弹再次丢下。这次深水炸弹似乎管用了。雪风亲眼看着那枚鱼雷射来，最后消失在深水炸弹的水花中。

　　“没有敌机，这一定是潜艇发射的鱼雷。没办法了，大家，对潜战阵型，注意水听器内的异动，搜索敌潜艇。”作为驱逐舰队的领导，夕立简单判断了一下形势，迅速做出判断。

　　“是！”雪风立即随编队转向。编队从遭到重创的第十二驱逐舰队附近穿过，此时该驱逐舰队已经有三艘驱逐舰中雷。最早中雷的长波和霞两舰迅速沉没，刚刚中雷的高云尾部中雷，传动齿轮和滑油机构彻底报废，水上行走装置算是完了，而舰娘本人失去了膝关节一下的全部身体，估计时日无多。就在第三十驱逐舰队穿过之时，黑潮和岸波也被鱼雷击中。这两人能不能活着拖带回港，雪风不敢做保证。

　　“可恶，这鱼雷是怎么回事，随心所欲变换方向，完全没法靠雷迹判断潜艇方位。”清霜低声嘶吼道，“这样下去，大型舰就会遭殃的。”

　　话音刚落，云龙编队处的巨大声响似乎印证了清霜的判断。一条护航的防空驱逐舰被炸碎。随后云龙那边也发生爆炸。按照一枚敌鱼雷一艘驱逐舰的毁伤效果计算，云龙的损伤在中破以上。

　　现在没时间管那些了，赶紧要把那些讨厌的潜艇炸出来。

　　“各舰注意！发现疑似潜艇声音！准备深水炸弹，定深200米，沉没吧！”

　　雪风滑道上的深水炸弹早就按捺不住了，一串深水炸弹迅速丢下去，其余人也捉了相同的举动。

　　“这里是夕立，深弹投放完毕，正在脱离爆炸范围。”

　　“这里是清霜，投放完成。”

　　“雪风，投弹完成。”

　　“卷云，深弹投放完毕。”

　　“藤波搞定！”

　　雪风全速驶离深弹爆炸范围，接下来的工作就是等待深水炸弹爆炸。接下来的一串串爆炸彻底把三十驱逐舰队驶过的地方搅了个底朝天。

　　“成功了？”

　　第三十驱逐队回到透支深水炸弹的海域。海面十分干净，没有碎片和油污。

　　“什么都没有。”藤波叹口气，紧接着又是两声爆炸。

　　“能登右舷中雷两条，正在全力抢救，现由日向代理指挥。”清霜报出了无线电上的通报。

　　“怎么就是找不到那条该死的美国潜艇！”藤波有些慌张，“各舰散开，注意规避受损舰装，全力监听水听器，一旦发现随意使用深弹。”

　　雪风同所有人一样脱离编队四散开来，沿折线前进，同其他舰娘一起尽可能扩大搜索面积。其他驱逐舰队大多采取了相同的举动，频道上时不时有舰娘通报发现潜艇，但每次也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些潜艇也许已经撤退了。”雪风在频道内说出自己的判断。

　　夕立在频道内沉默了一阵：“我明白了。这里是第三十驱逐舰队，驱逐队领舰‘夕立’，请求停止反潜搜索，回归原编队。”

　　“这里是日向，准许。其余水面战驱逐队停止搜索归建，全力抢救受伤舰娘。反潜战驱逐队继续搜索。以上。”

　　夕立命令道：“不要大意。大家，尽全力救助最近的第十二驱逐舰队。各舰航向原海域，看看还有没有人活着。”

　　“收到！”

　　当雪风再次驶回第十二驱逐舰队的位置时，海面上只剩下黑潮一人仍在躺在水面上。卷云和雪风靠近黑潮，发现她也失去了左手，只剩下几条仍在抽搐肌肉耷拉着向海里渗血。

　　“我们来晚了。”雪风抽出止血带缠住黑潮的上半截小臂，“没有止痛药，还请将就一下。”

　　“行走装置完蛋了，锅炉全部损毁，只能拖航回到秋田。”卷云检查了黑潮的舰装，得出结论。

　　“这里是夕立，收到，现命令你拖带黑潮返回秋田港。雪风，进行完必要的处理后就要继续进发。”

　　“雪风明白。”雪风拧开双氧水的瓶盖，一股脑地全倒在黑潮的断肢上，又用嘴撕下一条纱布，将黑潮的左肢彻底裹起来。这处理并不标准，但雪风没有更好的办法。现在没有磺胺粉和止痛药，没法奢求更好的处理。

　　“这样就好了，雪风，我能撑下来的。”黑潮还有些意识，勉强从脸上挤出些许笑容，刚想动一下身子就感受到一股钻心的疼痛，“痛......”

　　“别勉强自己，卷云会带你回去的。”雪风抬头看着卷云，“要保重。”

　　“你也是。”

　　“那我和其他人一起去了。”

　　“祝一路平安。”卷云点点头，开始准备拖航事宜。雪风一个人和正在警戒的夕立汇合，以四艘舰娘的编队继续航行。

　　“联合舰队参谋本部用密码直接通知日向继续前进。”夕立看着雪风，“走吧，美国舰队还远着呢。别太在意现在的损失，潜艇已经走了，果然潜艇遇到驱逐舰动真格反潜没辙呢。”

　　“夕立......那个......我方的损失到底有多大？”

　　夕立沉默了。

　　“装甲空母‘云龙’受重创，一小时前执行雷击处分；大战舰‘能登’、‘扶桑’战沉；重巡洋舰‘那智’、‘利根’、‘筑摩’战沉；轻巡洋舰、驱逐舰、海防舰的损失还在统计。”

　　雪风说不出话来，最后淡淡地回答：“敌军为什么要撤退？这时候只要乘胜空袭，我军损失只会更加惨重。”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大家，这浪似乎越来越大了！风速也在迅速增加！”

　　藤波说的没错。相比遭遇潜艇之前，现在海浪更加汹涌，风速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提了上来。瓢泼大雨倾泻下来让一切变得更糟。

　　“看那里！”

　　夕立的声音在狂风暴雨中听着极为不清楚，但按照她的手势看去，雪风还是看到了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东西。

　　“这是！台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