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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海是一篇恬静而美丽的北方海洋,但二等巡洋舰八十岛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身边有众多运输船簇拥,燃煤锅炉喷出滚滚黑烟,一步步远离朝鲜的海岸。鄂霍茨克海的海豚不知为何出现在日本海,在船只面前嬉戏打闹,引得一艘科伦上的乘客不禁站在甲板上观看这些海洋的精灵。但是她却无心围观,深海栖舰随时都有可能出现,这不是她松懈的时候。
船队一点点靠近日本列岛,来自日本的驱逐舰逐渐靠近商船队。在经过旗语询问后,驱逐舰迅速接过了八十岛的位置。八十岛则开始掉头返航,朝着大陆的方向前行。
对于大陆的记忆,八十岛已经有些模糊,在成为二等巡洋舰后,她就没有再次回到大陆。但实际上,她就来自那片处于抗争中的陆地。八十岛也不是她的本命,她的本名应该是平海,宁海级轻巡洋舰的二号舰。在海外漂泊多年的她,突然想起了一个很有意义的事情。
那天是她的生日。还躺在造船厂的她迎来了自己的下水,场面可谓热闹非凡。天上有“宁海”1、2号飞机盘旋,姐姐宁海在江中鸣汽笛,与岸上热闹的军乐声混合,场面极为热烈。海军次长在临近下水之时行命名礼:
“懿维平海,光耀晨曦,五牙制伟,重瀛飚驰。鹰扬展绩,龙跃肇基,威宣楼樯,色壮旌旗。飞云宏略,翔凤盛仪,无远弗届,履险如夷。横庚佇卜,洗甲相期,鲸波恬静,瑞兆吉时。国民政府主席林森,二十四年九月二十八日。”
读罢此诗后,香槟酒花四溅。在掌声、欢呼声、军乐声、鞭炮声中,清凉的黄浦江水慢慢没过她的腰部,随后她稳稳地漂浮在水面上。
当年的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战舰,但没想到的是,就在数年后,整个世界就变了。
为了阻遏日本海军长驱南入长江,中国军事当局决定堵塞江阴航道。陈绍宽奉令构筑江阴封锁阻塞工程,当晚即率“平海”、“宁海”等中国海军主力舰艇连夜驶抵江阴备战。随后将事先驻此备用的逾龄陈旧舰艇8艘一一自沉于江底作辅助阻塞线。前后共沉大小舰艇、船舶43艘,达63800吨。又向各地征用民船、盐船185艘,装石子3000方填补空隙,工程浩大。而平海和姐姐宁海则加入列阵封锁线,拦截任何的日本船只。
但情况并不像计划的那样美好。
日本人担心宝贵的战舰会在长江遭到损失,便派出了大量战机对孱弱的中国海军进行炸射。最开始的敌机在战舰的密集火网下无功而返,足足周旋一个月。平海的防空火力虽不完全,但在空军损失惨重的情况下给日本人造成了一定损失。还是取得了但周旋的日子毕竟是有头的,最终她被击中右舷,被迫修复。在随后修复期间的激战中,3枚炸弹炸穿机舱、弹药库,江水涌入,她虽然尝试抢护炮弹,但终因舰身遍体鳞伤,舰体向左侧倾45度,搁沉于十二圩浅滩。
后来,日本人将她再次捞了出来,将她和她的姐姐分别命名为八十岛和五百岛,作为二等巡洋舰交给海防舰队使用,保护日本的航线。为了防止舰娘化的八十岛脱逃,每名舰娘都被强制装上了一种藏有炸药的手环,一旦有什么问题可以轻松地炸碎她们。没有了自由,平海——现在的八十岛——能做的事情只有在日本海的寂寥之中看守着一批批的运输船。
在刺骨的海风之中,平海回想起了自己的母语。喉咙中轻轻吐出一丝故乡的旋律:
“你可知やしま不是我的真名姓?
我离开你的襁褓太久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