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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澜三 俄克拉荷马之殇
更新时间:2017-04-03 13:22  字数:2433字

星期天的珍珠港,阳光明媚,是个休闲的好日子,港内来自另一个世界友好访问的美国海军驱逐舰和这个世界美国海军的巡洋舰正在驶进港口,显得异常平和。

  埃里克正驱车驶向一户老人家,准备采访这位仍然健在的轮机兵。

  老人家的庭院很干净,即便现在正是杂草生长的旺季。他的采访对象夏洛克·阿伯特早就在门口等了好一阵子。

  “您好,老人家,想必您就是夏洛克·阿伯特。”埃里克伸出了手

  “是的,我是。”老人虽然年事已高,身体却仍旧硬朗,埃里克和他握手时仍能感受到他巨大的手劲,“门口可不是谈事情的好地方,进屋来谈吧。”

  “谢谢。”埃里克俯身进屋。

  这是一套很整洁的房子,不大的起居室井井有条。一对舒服的沙发和暗色调的低碳正好搭配在一起,墙边的壁炉上放着一个相框,上面是夏洛克和他的妻子——据埃里克所知她已经去世。对于一个单身老年男性,房子还这么整洁真是令人惊奇。

  “请坐。”夏洛克示意了一下,随后自己一屁股坐在一张沙发上。埃里克则坐在他的对面,掏出了录音笔。

  “现在就开始?”

  “现在就开始。”老人回答。

  “谢谢,夏洛克先生。现在,新能不能从头到尾,将您那一天的所见所闻完整地讲出来呢?”

  “当然,埃里克先生,那一天我记得很牢,真的很牢——”

  ——————————

  “夏洛克,要是现在在战场上,你差一点害死一船人!”

  轮机长咆哮着将他推到一边,将一个阀门关死。被吓了一跳的年轻新兵不由得愣着,看着人高马大暴脾气轮机长将他惹的麻烦摆平。

  “新人不好做,嗯哼。”三级军士长拍了拍夏洛克的肩膀,“清扫甲板,马上去。”

  “是,士官长。”夏洛克扭头去找清洗用具去刷甲板。三级士官长在他的后面看着他远去。

  “轮机长,这样真的好吗?”

  “平时训练足战场上才不会送小命,给他个小教训是必要的。”

  夏洛克闷闷不平地上了甲板,用墩布一点点清理前甲板。他工作之余看了眼旁边的码头,码头上略显慵懒的水兵们有说有笑的在打闹。今天是周日,大多数人都已经上了岸,昨晚也有不少人去酒吧,而他这样的轮机兵还要在战舰上执勤,还要受罚,真不公平。

  不过考虑到他现在所在的位置,他也就心满意足了。战列舰上的岗位是多少新人挤都挤不进来的地方。尽管轮机兵是战列舰上最苦最累在战时又是最容易死的人,但也是最能得到战友们尊敬的人。这样一来,他也就宁愿在战列舰上受苦受累,而不是和那些驱逐舰的轮机兵一样在地上逍遥自在——老子可是驱动的是海上霸主,太平洋舰队的大家伙,内华达级的俄克拉荷马号战列舰。蛐蛐巡洋舰,蝈蝈航空母舰都什么鬼,能和男人的浪漫相提并论!

  “不过真是倒霉啊,大清早就惹麻烦被处罚了。”

  他努力不去看那个巨大的甲板,因为你看了之后就会认为你永远清理不完。他干了足足两个小时,对着出生的太阳,倚着炮塔歇息了一下。刚升起来的太阳的确很壮观,耀眼夺目,将盘踞地表一整夜的黑暗驱逐殆尽,重新让光明统治世界。

  他欣赏着壮美的日出,慢慢地,他看见太阳那里出现了好几个小黑点。黑点逐渐放大,他用手当帽檐望向远方,是一大片飞机。刚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但很快,他就出了一身冷汗:

  “飞机!一大群不明飞机正在靠近。”

  时间刚好够值班的士兵拉起防空警报。

  凄厉的防空警报在珍珠港内响起时,敌机早已经飞到了他们的头顶上。造型奇怪的敌军飞机有的开始俯冲投弹,有的降低高度,还有的直接扑向远处的希卡姆机场。惊慌失措的夏洛克立刻丢下那一套清洁工具,跑到最近的战位上,抱起高射机枪就对着飞来的敌机射击。船上其他执勤的水兵也反应过来,组织起一道仓促的防空火网。

  但这种无组织的火网,飞过来的不明飞机只需要轻轻一点就能够闪开这些随意又顾此失彼的炮火,随后将弹药扔到惊慌失措的水兵头上。就单单是夏洛克能看到的,就有足足五条鱼雷拖着痕迹冲向面前的俄克拉荷马号。紧接着,巨大的爆炸引发的震动将夏洛克都从甲板上震起来,然后又砸到甲板上。

  “左舷中雷五条!”

  停在马里兰外侧的俄克拉荷马号成了姊妹舰的盾牌,生生拦下了这五条鱼雷,但代价是显而易见的,船体左舷已经大面进水。夏洛克作为临时损管队员,随着其他损管跑到进水区域,和汹涌的海水搏斗。很快他们就意识到,进水无法阻止,反而还把他们自己陷入了绝境,被水封死在下层舱室,只能躲进漏水的轮机舱——这已经是进水最少的舱室了。损管队员拼尽全力试图堵上轮机舱的几个漏水点,却无济于事,只能看着海水涌进巨大的轮机舱。

  水越来越深,所有人只能站在机器上,看着水面上漂浮的被震死的水兵尸体离他们越来越近。而上面越来越稀薄的氧气又憋得水手们难以忍受。轮机舱内的每个人都已经意识到,这里是他们的丧身之地。

  “AnchorsAweighMyBoys.......”

  开始只是一个人在低声哼唱,但很快就变成所有人在大声怒号。《星条旗永不落》、《扬基歌》充斥在已经严重缺氧的轮机舱。唱歌将仅有的一点氧气也很快耗尽,几乎每个人都因为缺氧而昏厥。夏洛克也因为缺氧而慢慢遇晕了过去。在他昏过去之前,只见眼前突然闪过了一个没见过的女孩子的影像。

  “她是谁......”

  ——————————

  当夏洛克·阿伯特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正泡在水面上,随着海面上的油污漂浮,岸上有几栋建筑物还在起火。水面之上,几艘交通艇正在油污中小心地穿行,寻找这种各样的幸存者。

  “‘俄克拉荷马’号到底在哪里?”

  夏洛克艰难的张望着,却仅看到了一小截露出水面的金属桩——那是俄克拉荷马号的一个烟囱。旁边的马里兰上也是伤痕累累,两枚500磅炸弹给她的上层建筑造成了巨大的的损伤。至于田纳西,甲板上还是一片大火,两艘消防船正在全力灭火。

  之后的事情,他记得不太清了,只知道自己被拖上了一艘交通艇。在交通艇上时,他最后看了一眼已经坐沉到珍珠港烂泥上的俄克拉荷马号。突然,他瞪大眼睛,欲言又止。

  一名麦色皮肤的少女站在俄克拉荷马州的烟筒上,静静的看着满目疮痍的珍珠港。当夏洛克眨一下眼,那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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