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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迷途的孩子
更新时间:2016-04-24 21:09  字数:5873字

  “你……”落抬起头,一眼没看见射命丸文。
  但是曲光后,她就立即看见了躲在不远处,无声地搅乱空气,好让自己隐身的文。
  “文文也在关心这孩子吗……”落没有戳穿文的隐身,而是专心处理起冴月麟的事来。
  “麟,你……”
  “都变了。”
  “嗯?”落疑惑道,“什么都变了?”
  “……你不应该在这的……这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父亲为什么……会攻击我……”
  “你父亲?”自己是不是该在这、图书馆是不是该这个样子,落不大好说……但是至少对方提起了一个让人感兴趣的关键词,不是吗?
  “你的父亲是谁?”
  “你不会想知道的……”冴月麟的声音虚弱无力。
  “……”
  冴月麟,这个少女身上迷雾重重。世界的量子;莫名的熟悉感;奇怪的能力;突兀的出现……
  落飞到台阶上,凑到冴月麟身边,“啪”的一下抓住冴月麟的肩膀,把她翻过来正对自己。
  两串晶莹的泪珠从冴月麟脸上大颗大颗滚下。
  “坚强点。说说吧,你的故事。”
  冴月麟看着落,泪眼朦胧地摇了摇头。
  “我也不清楚。好像就是……一下子,一切就不一样了。”冴月麟解开自己红色的马甲,露出了依然青涩的胸部。不过落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了她的的心口。
  “怎么会……”
  在冴月麟的心口处,有一个颜色很深的小型圆形瘢痕。看上去像是被什么东西的尖端刺伤的。
  “这是?”落伸出手去抚摸了一下那块小圆瘢。
  “父亲用伞刺伤的……不……那个时候的父亲是真的想要杀死我……为什么啊!?”
  “你的父亲到底是谁?”落冷静地说道。
  “花之暴君,幻想乡最强的妖怪之一,风见幽香。”
  大新闻!风见幽香居然有女儿,而且她自己居然是父亲!
  但曲光里,落发现射命丸文根本没有记录的意思。
  “风见幽香么……那么你的母亲是?”
  “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在落的心头。
  并非出于什么感情因素,而只是因为,冴月麟每说出一个字,落心里隐约的那跨越世界的熟悉感就会增强一分!
  “我只能记得一件事,那就是我的母亲,她是一个人类。”
  “不对啊。你的父亲是花的大妖怪,你的母亲是人类,但为什么你是麒麟呢?”
  “我不知道。”
  落深呼吸一口。
  “……冴月麟,把事情全部说清楚……我和文来替你想办法。文文!”
  “啥事叫我!”黑色闪电惊鸿一瞥,带着风的力量,射命丸文稳稳地停在了二人身边的半空里。
  落早就看见她了,嘴上却不点破,只是说道:“麟有点状况,我们来帮忙解决一下。”
  “啊呀呀,真麻烦!”射命丸文不满地噘起嘴。
  觉得麻烦就走啊,你还在这里待着是想干什么?在一边听完全程别以为我不知道。
  冴月麟擦擦眼泪,缓缓道来。那是大约两个月前的事。
  ——————
  “父亲!”金发的少女稳稳地降落在地上,对一旁绿色波浪短发,着红色格子马甲、长裙,内穿白衬衫的红瞳女性骄傲地喊道。
  那绿发女子打着一柄阳伞,脸上的笑容发自真心,满含着欣慰与……怀念。
  “麟。你做的非常好。”十数年的刻苦训练,麟终于可以做到在她风见幽香的攻击之下坚持到符卡的持续时间结束——尽管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让训练中断了好几年。
  “那么……”麟抱住风见幽香,调皮地笑着说道,“父亲的欧派,就借给麟一会咯!”
  说着,麟也不管风见幽香的表态,直接把脸埋进幽香伟岸的胸部。
  “……”幽香微笑着抚摸麟的金发,眼神中却有着挥之不去的哀伤。
  她放不下什么?
  “我去迷途之家玩了!”闻够了幽香身上的花香,麟抬起脸,一脸小猫一样撒娇的笑容。
  “好好好……不过不许把那只二尾猫又带回来。”
  “知道啦!”
  ——————
  红魔馆-地下大图书馆。
  “然而,”冴月麟说到这里,身体不住地震颤着,双手捂住脸,泪水甚至从指缝里漏了出来,“我……从那里,一切……都变了。”
  “嗯。你接着说。”落坐到她身边,从侧面把麟揽在了怀里,希望这样能让她安心一点。
  射命丸文神色复杂地蹲在她面前,眉头紧锁,不时在文花贴上记录着。
  冴月麟平复了一下情绪,哽咽着继续了故事。
  ——————
  “橙!你躲到哪里去啦!”
  冴月麟在树林里喊道。
  ——迷途之家最年轻的成员橙是一只二尾猫又。她顽皮可爱,喜欢咬人。无论心智还是外貌,就像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冴月麟很喜欢和橙玩捉迷藏。因为橙不懂得隐藏自己的两条尾巴,所以麟每每一抓一个准。
  但是今天,惯例数完一百秒之后,麟却发现她找不到橙了。
  也许是被教导了要隐藏尾巴了吧?
  这么想着,冴月麟在四周探索起来。
  然而无论如何,她都找不到橙的踪迹。哪怕是掏出了从人里买来的鱼干,橙也没有任何要出现的迹象。
  “学聪明了?”冴月麟疑惑起来,继续在丛林里穿行。
  最终,她走到了林子的尽头。
  看到很远处朦胧雾气里那隐隐约约的洋馆,冴月麟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已经到雾之湖了呀。橙!你在哪?”
  无人回应。
  这时,有人交谈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
  ——————
  “嗯!?”
  射命丸文猛地提高音量,“麟,你还记得那交谈大致是什么内容么!?”
  落也想到了什么,不禁脸色一白。
  麟让她俩的反应弄蒙了片刻,然后她仔细回忆,组织好语言,缓缓道来。
  ——————
  麟心里急着去找橙,没有心思管这两个多半是旅人的交谈。
  “橙!”
  她大声呼唤着,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于是她打算去找这两个旅人,问问她们有没有见过橙。
  但她却找不到她们。交谈者是两个女人,声音很近,但麟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们。
  循着声音,冴月麟沿着雾之湖畔走了许久。最终,她感觉到了风中的声音在一个地点最为清晰。然而当麟抵达时,等待她的不是两个旅人,而是……
  ——————
  “一座风化严重的墓碑——对不对?”射命丸文脸上的表情已经沉得能滴出水。
  “是!没错。我……”
  ——————
  冴月麟看见的,是一座孤坟,立着一块笔挺的墓碑。
  墓碑风化极为严重,已经几乎辨认不出文字。
  “麟!”突然,橙的呼声让麟回过神来。
  “橙!你到哪里去了!”冴月麟责难道。
  “橙躲到树上了哦。”
  怪不得。猫会爬树,猫又同理。麟这才想起来。
  “麟,这里有个墓碑诶。”橙蹦蹦跳跳地来到麟身前,“是谁的呀?”
  “不知道。估计是哪个从外面来的人吧……”冴月麟看了看这个墓碑。
  “我们来猜猜这个人是怎么样的吧!”
  ——————
  “你们真有闲心……”落无语了。
  “如果……当时带着橙早点走的话……”冴月麟则摇摇头。
  ——————
  “我猜这个人能无限复活!”
  “喂喂。无限复活那这个人为什么会死了还被埋在这?”
  “因为她碰上了不让她复活的大魔王嘛……”橙一本正经地说道。
  “她?”
  “是啊!我猜她是女的。”
  冴月麟扶额。小孩子的脑洞就是大。
  “那我也来猜猜吧……”冴月麟仔细思考了一下,看到橙,她突然来了灵感,“她的名字和橙一样,都是一种颜色。”
  “和橙一样的吗?那不就和蓝大人紫大人是一样的了吗?”
  “没准姓氏都是一样的哦!”
  “那……那……那不就是说,她就是我们家的人了!姓也一样,名字也是颜色……”
  “不可能的啦……”冴月麟摆摆手,“你们家带你,始终只会有三个的啦。”
  然后,冴月麟她……
  ——————
  落和射命丸文对视一眼。
  小孩子的脑洞的确大。但是孩子的灵性也无与伦比。橙和麟,竟然靠你一句我一句的堆砌将墓主的信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然后怎么样了?”
  冴月麟死死咬着牙,努力地让心绪平静下来。
  “然后……”
  ——————
  然后,冴月麟走到墓碑前,伸出手摸了摸墓碑粗糙的表面。
  瞬间,她感觉到自己的失重。脚下的地面突然一陷,然后她就又踩在了地上。
  “什么嘛。”
  冴月麟又摸了摸墓碑,没有任何反应。她抬起头看了看天色。
  “橙,不早了,该送你回……”麟回过头对橙说道。
  什么也没有。
  橙就像消散在了空气中,周围根本见不到她的身影。
  “橙?橙!?喂,橙!”
  冴月麟顿时就慌了,不祥的感觉把她的心脏死死地钳住,“不要开玩笑!橙!回答我,你在哪!?”
  发疯一般在树林里找到了天黑,冴月麟一无所获。然后她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回到了太阳花田。
  “弱小的麒麟。你……是谁?”
  当她敲开了熟悉的小屋的门,见到了熟悉的人,她恍然惊觉:噩梦……才刚刚开始。
  “父亲,你在说什么!?”
  绿发的大妖怪露出了好笑的表情。那种嘲讽和凶戾她从未在风见幽香脸上见到过。
  “父亲?闯进花田的家伙,你是在为我表演丑剧吗?”
  冴月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喔,开个玩笑。”风见幽香阴云密布的脸色突然转晴,她露出了微笑。
  冴月麟也笑了起来。父亲这个爱整人的恶趣味真是的,差点就真的被父亲骗……
  “嚓”
  ……了。
  笑容凝固在脸上,力气迅速地流失。冴月麟带着僵硬的笑容看向自己的胸口。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把粉色阳伞,伞尖没在麟的心口;而伞柄则被一只纤纤素手随意握住。
  幽香毫不留情地用阳伞刺穿了她。随后,那位花之暴君将麟凌空挑起,凝聚起力量庞大的魔炮……
  ——————
  落让麟进一步靠在自己身上,紧紧地搂住她。少女的身体颤抖得非常剧烈。看得出,这段记忆让她又痛苦又害怕。
  “你……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当我醒来时,已经在花田最外围。”
  ——————
  “哈!”冴月麟一脑门冷汗地睁开眼。
  金色的向日葵在她脚下一望无际的大地上层叠着绽放。麟抬起头,日光明亮。她环视周围,发现自己在一个小山头上,旁边有着熄灭的火堆,还有些被丢弃的骨头和木头签子。
  ——————
  落的神色有点古怪。她感觉这个场景有点熟悉                                                                          。
  ——————
  “父亲……”冴月麟看着太阳花田里那间若隐若现的小木屋,眼泪便流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风见幽香不再收留她。她要弄清楚为什么!
  于是她去往了常去的迷途之家试图询问原因,却差点被橙和蓝杀死。
  自那以后,她知道了一件事:自己失去了一切。家,亲人,朋友……幸好,她的能力和武器还能使用。但即便如此,在这幻想乡,一时半会也再没有一个地方可以收留身无分文的她。
  在这两个月里,她驱逐过妖怪,也试着狩过猎、钓过鱼,自己烹饪,自己生活。每一天都在奔波和劳累,每一日都在疑惑和痛苦中度过。早上起来不知道晚上会在哪里睡下,而熟悉的景色和陌生的人更是让她备感煎熬。
  两个月在颠沛流离中过去了。红雾异变发生了,她认为这可能是一个机会,一个找出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的机会。接受过幽香特训的她非常自信,可以在这次异变中崭露头角。
  但是就在刚才,她最后的倚仗轰然破碎了。
  当她随着射命丸文飞到深井里时,有着一头红色长发的恶魔翅膀少女出现了。在恶魔少女那密集的弹幕攻击下,麟根本招架不住,失去了一个残。如果不是射命丸文救场及时,那么她早就已经输掉了。(注1)
  这一件事放在落身上,也不过就是可惜一下子那一个残。但是它对于麟而言,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弹幕战是她最后的信心来源,在这一方面输掉……
  这个不大一样的大图书馆对麟而言极为陌生,而陌生的环境本就容易导致压力。
  在这种境况下,糟糕的失误无异于一条导火索。她两个月来积郁的不解、疑惑、悲伤、痛苦等所有负面情绪,被这一次失误完全引爆了!
  其结果就是麟的心灵几乎全线崩溃。倘若她自己一个人进入红魔馆而非和落与文一起进入,那么……
  可能她真的会默默无闻地死在这熟悉的异乡吧。
  落想起龙白的话,突然一股无法抑制的寒意爬上脊梁。
  假如所有世界的冴月麟都是这样的情况……那么岂不是说……
  每一个没有麟出现的红魔馆里都飘荡着这异乡少女的亡魂么?!
  不……不会的。
  龙白还说过,这个麟是完全不一样的麟……也许只有自己遇见的这个冴月麟才是从另一个平行世界的幻想乡过来的……但愿如此……
  “麟,事已至此,再悲伤也已经没有办法了,不是吗!”落劝慰道。
  “……”射命丸文默默地摸出落还给她的仿制徕卡3,装上胶片。
  “为师没什么话好说,只能送你个小礼物。”射命丸文把徕卡3的带子往麟的脖子上一套。
  “你?”落看向文。
  文比出一个大拇指,然后对麟说道:“等这次出去,我就好好训练你。你做好心理准备给师匠我打一辈子工吧!”
  “话说你家报社不提供员工宿舍么?”
  “啊呀……小本经营,哪会有那个东西!落,你家不是很宽敞么?”
  ……文文,你狠。
  “好吧。不嫌弃的话先在我家住一阵子怎么样?房租算你便宜点。”反正落常年睡沙发,卧室反而没人住。
  冴月麟先是看着文,然后看看落,眼睛眨了两下,一头扎进落的胸口,泪如泉涌。
  “安心。有我和文文在。你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么?三位?”
  突兀地,一个细弱但坚决的声音插进了谈话之中。
  落抬起头。
  在三人头顶,有一位穿着条纹睡袍,外套长袍的少女。她头戴一顶两侧各有一个包子发髻,前部有着金色新月装饰的圆顶蓓蕾帽。少女脸色苍白,缓缓地向下漂浮着,却带着不容小视的威压。她身边,七色的魔法阵成环形簇拥着主人。
  这少女整个人都是紫色的。长及腰部的头发是深紫色,睡袍上的条纹是紫色,袍子和帽子也都是淡淡的紫色。
  “你就是那个帕秋莉?帕秋莉·诺蕾姬?”
  “书上说,直呼女士的名讳可是很没有礼貌的。”
  (弹幕决斗!)
  “书上也说过,随随便便插话也是很不礼貌的。”落针锋相对。
  (喧哗上等!)
  “我并没有时间同你们玩耍……呼……”少女深呼吸,苍白的脸色好了些,“让我来看看书吧……驱逐不速之客的办法……”
  落看了看破了大洞的天窗,“现在这里这么暗,我就问问你怎么看呐。”
  “是个问题呢。”少女纤弱苍白的手缓缓打开书本,“眼睛也不大好了。”
  “废话。你整天这么暗的地方看书眼睛能好我跟你姓帕秋莉啊。”
  “我的姓氏是诺蕾姬……哈……哈……呼。是去安置光源的时候了……咳咳。”
  “光源,这里就有一个哦?”落比出拇指,戳了戳自己的心口。
  “啊……那样的话!嗬……我来找找……嗬嗬……哈呼……在不费力气的情况下把光源永远固定住的办法……”
  (ラクトガール~ 少女密室)
  “在固定住之前,我觉得你应该先喘匀气再说,好吧?紫豆芽!”
  下一刻,澎湃的魔法弹幕和一马当先的光针和光束交错而过!
  ——————————————
  注1:不怪花妈教得不好,只怪我这里弹幕战的难度固定是Lunat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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