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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曾经的理想
更新时间:2015-10-03 01:20  字数:5307字

  “当年,我才刚刚十六岁。告别了民雄师兄出去冒险已经两三年了。那时候,从北方的大陆到这里的路还通着。我和乔治、捷克一起为了追踪一个通缉犯而赶去了北方大陆。那是一个神出鬼没的通缉犯,他总是会在每一次的追捕中逃脱。那一次,我们得到了他出现在北方重镇‘西兰镇’的消息。乔治就迫不及待的想赶过去。”

  “西兰镇?”杰看了看拉希德。

  “那个镇子现在已经不存在了。”拉希德说。

  “是的。”尼娜说。“几年前被怪物毁灭了。但是在十多年前,那里是北方大陆的枢纽,是最繁华的一座镇子……”

  

  伴随着吱吱的履带声和引擎的轰鸣声,一辆坦克开进了西兰镇的镇门。街上的路人们都对这辆武装齐全的坦克施以注目礼。有的商人已经 开始小跑过来准备推销商品。

  “嗬~,果然是发达地区呀!和我们那边穷酸的乡下就是不一样啊!”一个戴着风镜坦克帽,露出凌乱深棕色头发的青年手搭凉棚,伸出坦克的顶舱盖到处望着感叹道。


  “别那么丢脸,像个没见过世面的青蛙。”一个浅棕色短发的冷峻青年双手环抱,背靠着炮塔,坐在坦克的后车身上。

  “那叫‘井底之蛙’!”身穿工作服的长发少女从坦克车身的前舱盖里站起来纠正。

  冷峻青年耸耸肩。坦克帽则丝毫没有在意,反而到处张望,还大声喊着。”你看那边那个车库,尼娜!那不是最新型的20毫米机关炮吗!?好像是新品,快看快看!“

  尼娜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话,反而看着另一个商铺。“乔治!你快看那边,机械师完美修理套装!‘再也不用发愁修理工具的损坏!’太好了太好了!”

  “捷克你看!那不是SVD狙击步枪吗!?现在连alice one都买不到的梦幻步枪啊!!快看那边!!”

  “装饰品店!乔治捷克快看!装饰品店!!!不知道有没有八音盒卖呢!我们去看看吧去看看吧??”

  捷克无奈的摇摇头,这对笨蛋吵闹情侣才是最丢人的,他发自内心的那么认为。

  战车整备中心里稀稀拉拉的停着几辆轻型装甲车。乔治大咧咧的开着坦克停到了最中间的位置上,挡住了出入的路。随后他跳下了车,亲热的和周围的人打着招呼,就像是早已熟识的朋友一样——而实际上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乔治。

  尼娜和捷克随即也下了车,走向外面。两人都没有心思去离自来熟的和车库里工人们谈话的乔治。尼娜急着去逛商店,而捷克则是不想显得和那个笨蛋有牵连的样子。因为看起来被堵住了出入口的其他猎人们很快就会上来找麻烦。

  酒吧里人不是很多,捷克坐到了吧台边上要了一杯酒。慢慢的品着,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追缉一个被称为“影子”的通缉犯。这个神出鬼没的通缉犯已经杀死了好几位猎人,却每次都能成功的逃脱追捕。根据最新线报,“影子”很有可能已经潜伏到了西兰镇附近。他用眼角观察着屋内的酒客,调查是否会有蛛丝马迹。

  酒吧的双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尼娜兴高采烈的抱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你看你看捷克!这是最新的修理师套装哟!有了这个就可以不用一次性的液体金属喷雾了!!”捷克无奈的皱眉,苦笑。

  两人正聊着天,酒吧的门又被推开了,是乔治。他进门的时候还在热情的和人道别。“好的兄弟!以后有什么事情多照顾啊!哈哈哈。”

  “又结识了什么人了?”尼娜问。

  “哈哈哈因为我的车堵住了他的路,这家伙就上来找碴。结果发现还是一个不错的家伙哈哈哈……。”乔治哈哈笑着抓起捷克的酒杯就喝。

  尼娜无奈的皱着眉。“这个自来熟的性格真让人觉得害羞!”

  “或许过人的交际能力算是他的唯一长处吧。”捷克笑笑,给自己又要了一杯酒。

  “说正事吧,从哪里开始入手调查?”乔治坐下后说。

  “先打听打听消息,或者……也可以直接高调行事。”捷克说。

  “不会吓跑了他吗?”尼娜瞪大眼睛。

  “这家伙很自信。”捷克说。“尤其面对我们这种名气不是很大还宣称要抓捕他的人来说,他说不定会主动挑衅。”

  “那就简单了,不如我们现在就……。”乔治站了起来,一副准备要开始喊话的架势。

  不过他被打断了,因为酒吧的门又被一个人给推开了,——说是推开不如说是被人踹开的。

  进门的是两个高大强壮的汉子。他们凶神恶煞的走向了靠墙的桌子,桌前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的青年。

  “喂,少爷。”其中一个汉子开口了,声音中满是恶意。“你那个破农庄到底要维持到什么时候?大爷我忍不了了!”

  “我不会放弃那里的。”青年毫不退缩。“那里是附近唯一一个有干净水源的地方,我不能让你们去挖掘破坏它!”

  “水源个屁呀!”另一个汉子大声吼道。“这年代你还想玩什么农业!?脑子坏了吧你!”

  “就像你们这样无休止的挖掘下去,自然环境只会越来越恶劣!!”青年也站起来。“未来我们的后代也还需要在这里活下去!!”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哄笑。各种冷嘲热讽飘了过来。

  “年轻啊,就是有梦想。”

  “什么后代,连自己活下去都难呢。”

  “蠢到家了,与其去种那些少得可怜的作物不如去杀几只变形虫来吃。”

  “也不知道是哪里教育出来的豆腐脑袋。”

  “少爷嘛,总会有点不切实际的想法,哈哈哈哈……。”

  青年有些愠怒,但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发作出来。

  “你还真是想硬骨头下去了!?”汉子已经不耐烦,抓住青年的衣领抡起了拳头。

  青年拨开他的手。“要打架?那我奉陪到底!”

  乔治看着这发生的一切,幸灾乐祸的笑起来。“捷克,我出20个硬币赌那小伙子会输。”

  捷克懒得理他。乔治讨了个没趣,又伸肘触了一下他身边的一个戴着牛仔帽的大胡子中年猎人。“来赌不,20个硬币,我赌两个大汉赢。”

  大胡子猎人透过牛仔帽的下沿撇了他一眼。伸手从腰包里掏出了一把硬币撒在吧台上。

  “哟呵?真赌?赌那小子赢?”乔治来了精神,他点了点桌上的硬币。“五十二个,真赌那小子?”

  大胡子猎人没看他,点了点头,随后掏出一根大雪茄塞到嘴里。乔治殷勤的掏出火柴给大胡子猎人点上了雪茄。“老兄这个可是你自愿的啊,愿赌可要服输,你看那小子的身板,根本就……。”他话没说完,就被汉子的惨叫打断了。

  青年已经跨到了一个汉子的身后,反手扭住了他的手臂。另一个则早已被打翻在地。

  “别在找碴了,我不喜欢打架。”青年冷冷的说着,放开了汉子的手。

  两个汉子悻悻的咒骂着逃离了酒吧。

  乔治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随后他哈哈的笑起来。“哎呀那两个家伙真是外强中干啊,这年代的雇佣兵看起来都不怎么样嘛……。”说着他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吧台。

  大胡子猎人从后面拎住了他的衣领,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也伸了过来,掌心朝上。

  乔治嘿嘿笑着看向尼娜,尼娜却视而不见。他无奈只好从自己的衣服里翻出了所有的硬币。

  “只有四十九个了老兄……,就通融通融吧?”他满脸赔笑。

  大胡子猎人哼了一声,抓起了硬币,松开了揪住他后领的手。

  乔治坐回了椅子上,揉了揉被抓住的脖子。“这位老兄你……。”他回头却看见大胡子猎人已经走向门口。

  打架的青年擦了擦嘴角的血液,似乎想跟大胡子猎人说点什么。

  “废物!”大胡子猎人瞪了他一眼,大踏步离开了酒吧。

  乔治晃动了一下肩膀,扭了扭脖子。“那位大叔力气可真大呀……。”

  “没事找事。”尼娜白了他一眼。“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就给你这么挥霍!”

  乔治陪着笑,“谁知道那个小子这么争气啊?明明是稳赢不赔的生意嘛。”

  捷克也冷笑一声。“连这点观察力都没有,也不知道你怎么活到今天的。”

  三人斗嘴的时候,打架的青年也坐到吧台边上。“老板来杯镇痛的酒。”他揉了揉刚才打架中被打肿了的脸。

  乔治又开始自来熟的凑上去。“哎呀兄弟你可真是厉害,你刚才可害我输了五十二块钱呢!”

  青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抱歉了,这么说我刚才输掉的话你就会请我一杯酒了?”

  乔治哈哈笑起来。“可惜现在没钱了。我叫乔治,你叫什么名字,也是赏金猎人?”

  “叫我罗伊就好。”青年捂着脸将酒灌了下去。“以前是赏金猎人,现在不想干了。”

  “以前?”乔治看着罗伊。“你看起来可不像那么老的样子,就想隐退了?”

  “我今年才满十八岁。”罗伊笑道。“但是我从七岁就跟着老爹一起干赏金猎人这行了。”

  “啊!?”乔治三人都意外的睁大了眼睛。

  “比我还小三岁,却已经算是老前辈了。”捷克说。“难怪身手那么好。”

  “为什么放弃了呢?”尼娜问。“太危险?”

  罗伊摇了摇头。“其他的原因。“

  “农业……之类?”乔治问。“种地那种?”

  罗伊点点头。

  “不太懂。”捷克说。“记得有人说过现在的土地太贫瘠,能种的作物太少,所以已经没人愿意去耕作了。”

  “但是,这样下去的话。”罗伊说。“早晚,人们会把能消耗的东西耗光。到时候生存会更加困难……。”

  “太遥远了!”乔治说。“与其考虑以后的事情,不如现在先填饱肚子!”

  罗伊的表情却认真起来。他看着乔治和尼娜。“二位是恋人吧?有想过结婚吗?”

  乔治被这个意外的问题惊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他看了看尼娜,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嗯,大概吧,要不就今年?”

  尼娜涨红了脸。“有你这样求婚的吗!?这也……太不浪漫了……。”捷克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罗伊看着他们的样子,笑了笑。“二位也肯定想过要生孩子吧。而你们的孩子以后不也要继续繁衍下去吗?这和我们是息息相关的事,并不是什么太遥远的问题。”

  乔治想了想。“也对。现在的东西吃完了,以后孩子们就没得吃了……。”

  “又在拿他那一套鼓动人了。”

  “还真是不死心啊。”

  “那边的年轻人可不要上当了哦。”

  “没得吃的去其他地方找不就行了,世界大着呢。”

  “我才不管那么多,过一天是一天吧。”

  酒客们又议论起来。

  罗伊无奈的摇了摇头。

  “算了,我就先告辞了。对于这个理想,我是会坚持下去的。”他起身准备离开。

  乔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别在意,别人也经常说我是个怪人,哈哈哈哈……。”

  罗伊微笑了一下。“谢谢,看来你是一位值得一交的朋友。后会有期了。”

  “那个,我们可以去他们说的那个……你的农庄看看吗?”尼娜问。

  “有兴趣的话,随时欢迎!”罗伊摆摆手,离开了。

  “不现实。”捷克看着他的背影说。“只有理想。”

  “比起你来人家至少有趣得多。”乔治说。

  “农庄是什么样子的,我还没见过呢!”尼娜眼中有些小兴奋。

  “有机会再去看吧。”乔治说。“现在,我们还是来考虑一下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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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大胡子、牛仔帽、叼雪茄的猎人……?”米卡歪着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大概就是那个大叔了。”杰说。

  “你们猜对了。”尼娜说。“后来我们才知道,他就是有名的绞刑官比恩。”

  “哦?那时候他就那么有名了?”基利亚问。

  “他出道没几年就以精湛的枪法闻名,后来更是因为可以出神入化的使用飞绞绳而成为了一个传说。被他绞死的人不在少数,所以他才被人称作绞刑官比恩。”

  “总之看起来就知道很可怕。”杰想起比恩那野兽一般的凶恶眼神。

  “他从来都是自诩为‘法’的存在,根本就不受赏金猎人公会条例的约束。而且也对战车毫无兴趣,甚至不喜欢猎杀怪物。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罪恶的人类比任何怪物都更有危害性。”尼娜说。

  “这样的人通常都很强大。”夏琳说。“坚定的信念和毅力是最棘手的。”

  “所以直到今天,绞刑官比恩都还是一个让人闻之色变的猎人。”尼娜说。“或许因为他的存在才会使得现在的赏金猎人公会不至于腐烂。”

  “一直坚持着的正义和法律……。”拉希德思考着。“或许这样极端的考虑方式会有不恰当的地方甚至产生错误的结果,但是从整体来看,有了他这样强烈坚持着一个信念并很难战胜的‘监督者’存在,确实会使得赏金猎人公会这样拥有很大权利和绝对力量的组织不敢为所欲为。”

  尼娜点了点头。“而且有很多人会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感染,而把他正义的理念坚持下去。”

  “等一下老妈。”杰忽然想起了什么细节。“难道你们认识的那个叫罗伊的家伙就是比恩大叔的……?”

  尼娜赞赏的看着杰。“推论得不错。我们也是事后得知的,他正是比恩的独生儿子。从小就和比恩一起四处游历,认识我们的时候已经是一位退役的老手了。”

  “他的关于农业的理想……?”米卡说道。“难道是和现在贝尔迪亚的农庄一样的东西?”

  “是的。现在的贝尔迪亚镇在贝尔迪亚家族的经营下建立的农庄就是罗伊所说的理想。”尼娜回答。“现在有了贝尔迪亚科学的农业生产,大陆上的人们才有了稳定的食物来源,我们才可以毫无顾忌的去探索更多的地区、挖掘更多的宝藏。”

  “那罗伊的想法其实是对的?”杰问。

  “现在看来是的。虽然当年他说出来的时候无异于痴人说梦。”尼娜说。“但是,如果没有这些稳定的食物、物资供给,即使拥有再强大的战车、再先进的武器,人类也是无法真正的发展起来的。罗伊和贝尔迪亚家族确实考虑到了更深远的东西。”

  众人都沉默了。

  “很多人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些。”杰说。“大家都一直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有一辆无敌的战车,能够杀光最强的通缉犯,就是全部的生活了……。”

  “所有的事情永远不会像看上去那么简单。”拉希德说。

  “这也是我冒险的目的!”杰忽然两眼放光。

  “那么,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基利亚问。

  “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正是在我们抓到了‘影子’的尾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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