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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更新时间:2016-05-22 22:28  字数:4540字

“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如果说之前王越的种种战绩里总是伴随着种种加了特技一般的诡异感,那么这次的贸然出动,则是给了老洪一个相当不错的开局。

既然选择了坐匪这条道,那么自然得接受坐匪这条道的难处。

在没有取得全面压制之前,贸然出动,是很容易就送人头的。所以“怂出一片天”的龟缩流在各种后世的小说里被设定为克敌制胜的法宝。

但是,这里必须说明的是,就算想怂,其实你也得有怂的起的资格。

王越的主基地虽然经过了一年时间的不断扩张,直接控制人口从最初150人上涨到了30多万人,但是相比较此时财大气粗的朝廷来说,还是耗得起的。

更何况,虽然王越再结合现实情况后将士兵所需要的成本压低了不少,但是相对与明朝官兵的武装成本来说,仍然高的离谱。

王越这边花费了不少力气,集中整训一个月就将之前还是个农民的民兵送上战场,相比较后世的动不动就三个月才成军的整训,王越这边可以说是相当的粗糙,但是相比较只要一周即可成军的拿皇来说,王越这简直就是良心!

而且官兵那边本来的常备军就不少,更何况逼急了还可以随意挥霍人命的把一堆没有经过训练的农夫直接撵上战场来消耗卡拉什尼科夫同志的珍贵子弹。最重要的是,死人是不需要粮饷的,这样既减轻了饥荒造成的统治压力,又消灭了反贼,对朝廷来说,简直一举多得。

但是如果王越的主基地被端了的话……虽然这是一个开了金大腿的掉节操小说,但毕竟不是以一敌万的魔法世界观,因此大概作者只能让王越先生继王莽同志之后再次背起“穿越者之耻”的名号了。

所以,王越所能做的,就是把对方拖到和自己一样低效动员率的境地,然后速战速决。

因此,主动出击就很重要了。

但是,主动出击,不论去哪一边,其实都是错的。

南方有三万大军据坚城而守,而北方则又来到了骁勇善战机动力强的陕甘三边的地盘。

不论在哪一边,如果被缠住,那么后方柔弱的主基地就会暴露。

于是老洪在验明消息后,第一个念头,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对于老洪来说,将对方死死钉在铜川一线,等待北方三边从背后给王越来一记狠的,这是个非常完美的两面夹击的设定。

但是,他也明白王越那开了挂的战斗力。虽然语焉不详,各种说法都有,什么能召唤天雷,什么擅长五雷正法掌心雷,但是老洪还是倾向于对方只是武器比较厉害而已。

并不是不可理解的敌人,因为并不是不可理解,所以就可以试探提防,压制对方的优势。

这点让老洪有了远超他人的镇定。

所以,按照一般农耕民族战争的经常打法,老洪虽然点起了兵马,但是并没有第一时间一口气就乌拉上来一波流。

老洪明白,自己这些新收的小弟,在面对铜川一线农民军的“连发火铳”,可能第一波就会直接打的崩掉。

首先,你得怂一波。

按照曹秽论战的说法,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俗话说,能浪会怂,才是好队友。老洪虽然还没达到最佳好队友的层次,但是至少不是猪队友。

但是,如果真的就这样认为老洪怂了,那么我们也是图样图森破,需要增强自身姿势水平了。

古代人,尤其是我国古代人中的精英知识分子,虽然在自然科学上可以被后世的人各种打脸,但是论起耍心眼掉节操等方面,没有受到过残酷弱肉强食洗礼的今人往往由于自身的傲慢,又能想到对方能做到什么程度。

所以,老洪开始发威了。

有的时候,战争不仅仅是战场你来我往的硬碰硬的交锋,战争从来都是政治的一部分。

既然王越表现出的风格是要种田,要基础建设,要发展人口,要攒科技。

那么凭什么老洪要让你舒舒服服地不受影响了?

老洪看了一眼大厅了各种前来抱大腿的陕北“义民”,露出了笑容。

给对手喂屎,是一门学问。

……

给对手喂屎,是一门学问。

王越很懂这个道理。

作为太祖理论的徒子徒孙,饭要捡软的吃,兵要捡怂的打。能让对方有多恶心,就让对方有多恶心,这已经是一种人类在互拼节操负值时的光荣传统了。

所以,王越一直坚定不移的贯彻这个传统。

三十万人,其实只是能给王越提供动员的直接控制人口,在此之外,还有王越派出去的小分队以各种各样形式建立的小型革命武装,用来影响农村的政治选择。

所以王越的辐射力已经覆盖过了陕北地区,随着流民的流向向着关中而来。

王越的目的很简单。

一个是情报,对于周围尽可能远的地方的情报收集。

另一个则是有尝试大肆宣传,宣传,以及不断的宣传,大家听不听倒在其次,但是总之先得把名声打响了。

但是,这个时候,往往在名声打响后,宣传的效果终于开始体现。

能报仇,能出气,最要紧的是,每天能混一个肚儿圆。这种吸引力很快引起了如同飓风过境一般的效应。

于是,有的地方,在拨出几个特派员的情况下,大家一起收获了一大片的根据地。

当然,在经过一系列的事情,王越本着练兵的目的,是很愿意把人放出去打小规模村庄攻坚战,既能开拓新的革命基地,又能锻炼队伍,何乐而不为。

所以,有特派员的地方,往往经过一夜沟通后,在第二天早上,村庄的土路上就会出现扛着红旗进军的民兵,即使杀了特派员也免不了民兵进村杀全家的这个事实。

因而作为王越首要清除对象的地主田主,在发现特派员后一通急忙忙的细软跑是免不了的。

而这些人首要选择的,就是跑到老洪这边要求青天大老爷做主了。

平时的话,面对随时可以调动起来的民兵来说,青天大老爷做主的难度不小。

但是,这次的话。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你家漂亮婆姨还得他么亲自给我滚回来!

就是这么个路数。

所谓老洪这边的敌后战术。

地主武装,俗称,还乡团。

器精械利,士气嚣张,背后还有王师在撑腰。

一堆并没有营养不良的壮年男子,欺负起一堆老弱妇孺,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几千年来,很多时候,当恐惧成为一种习惯时,老百姓确实就吃这一套。

因为并非革命军的核心区,只是临时才建立的小基地。骨干未立,威信不足。所以村民王来降王,曹来降曹。在只是死了一些外乡人的情况下,大家还是只当成了一场别人的欢喜剧场看的。

所以围观,所以下跪,所以继续以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所以还乡团此次还乡那叫一个顺利啊。

在才上任的小年轻村长还愣神的功夫,大刀片子“哗”的一声砍过去,飞起的头颅,溅起的血花,以及妇女儿童惊恐的叫喊,让刁四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还有谁?”

刁四在台子上喊着,脸上沾着血,狰狞,不近人情。

他背后是拿着刀枪棍棒的各式好汉,摆出了一副古代古惑仔的标准造型。

他面前是惊恐的乡里乡亲们,密密麻麻的跪成一片,他们努力地把身体试图卷起来,就像是大号的屎壳郎什么的一样。

刁四出自刁家村,家庭成分地主豪强之后。

当然,也不纯是地主豪强之后,因为刁四上面还有一个兄长刁大。

所谓长兄如父,刁大很早就继承家业,刁四很早就一事无成。刁大是正妻嫡长子,刁四是小妈生的。所以刁大光耀门楣,刁四一无所有。

这样情况大概会一直维持下去,直到刁四饿死在村口为止。

然后革命军来了,刁大全家被抓,然后以谋杀罪的名义被杀了头,原因是一年前,因为和外姓村民李某不和,刁大带人一锄头打死李某,并将李某毁尸灭迹。

屁的个谋杀罪,刁四想起了乡亲们为了分自家地时贪婪的眼神,想起了乡亲们为了把刁大弄死时搜肠刮肚地翻着刁大的罪名。最重要的是,想起了刁大死了就应该属于自己的地,想起了村民看着自己时带着鄙视的眼神,想起了那些若有若无的排斥。

刁四最后逃出了刁家村,以刁家最后继承人的身份。

现在,刁四终于发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轻易的杀死了那个进村时,看着自己饿的不行,友善的给了自己半个红薯的外来的革命军特派员,对方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

“是你。”

他想起了那个惊愕的人,眼神里的惊讶。

他不相信自己杀了他。

这让他的肚子开始疼,比饿的时候更疼。

“我是刁家的继承人。”

他开始自己劝自己。

“那个人是来谋夺我的家产的。”

他用尽一切力气去忘记那个人递过去的半块红薯。

“所以我没有必要放过他。”

革命军据说在打铜川,而且陷入了苦战,包括那张干净的笑脸和递过去的半块红薯。

陕北边军已经答应了要出动了,这回终于要拨乱反正了。

革命军没有机会的,反贼终究是反贼。

刁四终于把那个人的样子完全忘了。

当他再度抬起头,他觉得自己还需要做些什么。

“你,你,还有你。”

高大的青年被从跪倒的人群里拖了出来。

这些是积极分子。

也是必须要杀的。

“等着,爷想了个好办法。”

于是第二天一早,这些人就被活埋了,泥土堆进土坑,踩实,就像他们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革命,就像是昨天的一场梦里的狂欢一样……

如同泡沫一般,再次被轻易戳破。

所以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

局势越来越难支撑了。

铜川没有那么好打,而且新开的根据地因为根基不深立刻被“还乡团”轻易颠覆。

老洪多管齐下,甚至一眼看出来了王越的根基,并不在一座又一座县城,而是在于一个又一个的村庄,在于被革命积极分子把持着,为革命军提供了三万民兵的村庄。

所以相比较大军一波流,他更倾向于民团返乡,小股军队撑腰,一个一个去拔钉子。

对于王越来说,幸运的是这个世界愚昧占了大多数,但是不幸运的也是愚昧占了大多数。

边缘根据地和核心根据地的差异被一下子体现了出来,只靠着精干人员在短时间的发动农民暴力夺权,因为事后还没能尽快组织起当地的自治武装,就再次被另外一个暴力团体夺权了。

即使整个前线拥有着先进的武器,即使在求生的支撑下,仍然可以继续战斗下去。

但是不得不承认,生产子弹的复装流水线在后方,提供替补兵员的征兵站在后方,各式各样的给养也是从后方征收上来的。如果没有新的因素加入,整场起义已经迈过了力量的顶峰。

外围根据地的迅速凋敝,使得内线暂时收缩,对于后勤的袭扰,对于核心根据地的两次三番的袭扰,焦灼的农村战场开始处处是原始的血腥。

面对还乡团回乡杀革命积极分子,革命积极分子又被组织回来血债血偿。

清洗,反清洗。

一亩地一亩地的争夺,一群人一群人的杀,并不为了主义,并不为了理想,并不为了觉悟,仅仅只是为了生存。

只有厮杀,才能生存。

只有牺牲,才能存活。

赤色才能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继续生存!

旗杆上插着的双方的人头,被鲜血沾的斑驳的旗帜,呵出的气体。

这日子何时是个头。

这日子没有头么?

王越反的很纯粹,王越反的很一无反顾。所以,他慷慨的给了那些人一切所能给的。

一个理想,一把武器,还有一片贫瘠的土地。

然后,所要面对的,却是来自于旧世界无尽恶意的反攻。

“我明白了。好的,我马上开始进攻。”

王越接到后方的电话,电话里焦急的声音,不断的说着近一周来的境况的恶化。

不断地恶化。

比如农民军的出工不出力,比如各式各样的还乡团渗透小队,比如大量的农村工作队在还乡团下全军覆没。

都不是好消息。

不过,即使如此,王越仍然脸上挂着笑容。

一种似乎自己快要赌赢了的笑容。

战争瞬息万变,是说战争中充满了突然性,对于一名军事指挥官来说,最致命最无奈的就是突然性。

一颗没能铸造好的钉子,使得一块钉在马掌上马蹄铁出现松动,马蹄铁松动使得一名将军在冲锋的过程中坠马死亡,将军的死亡使得军队士气崩溃,军队士气崩溃使得一场战役打得大败,而失败最终灭亡了一个国家。

因为战争的不可预料性,强调突然性,以及告诉我们,战场的准备是永远不够的。但也说明了。只要准备做的足,打时间差,其实可抵得上十万雄兵。

所以,目前的情况王越都还能想到,新的根据地的不可靠,农民军的出功不出力,洪承畴开始在乡村拔钉子。

“再过两周,一切便都会结束。”

从来就没有完美的战役,即便是有,那也只是开了主角光环的少数。

“就从这里开始吧。”

榆林卫前,王越挥着手,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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