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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二十 贤者之问
更新时间:2015-12-24 21:30  字数:1626字

  虽然已经在这片竹林久居多年,但还未曾像这样仔细欣赏过眼前的美景。地平线尽头的太阳刚刚露出一角,耀眼的光芒瞬间就驱散了黑暗。竹林就像一片碧绿色的海洋,在清晨那舒适的风中掀起波浪。自从来到地上开始,我就一直沉迷于研究。所以一定已经错过了许多像这样迷人的朝色。不知为什么,明明已经亲手解开了永远的魔法,辉夜仍然不肯轻易外出。也许是幽居在永远亭太久的缘故吧。不然的话,还真想让她也看看这眼前的光景呢。
  可是,会有这样的想法,果然还是我被地上的污秽侵染的结果吗。
  幻想乡是片包容力很强的土地。即使展现出远超地上的科学和技术,也不会有人对此感到太多惊讶。所以我舍弃了月人与生俱来的高傲。那种东西在接受自己为地上
  居民时就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向地上人开放永远亭,举办月都万象展,派铃仙去人里送药,并对上门的顾客进行诊治。这即是加强与他人交流的手段,也是居住于此地的义务。
  可是,义务终究只是义务。
  曾经身为月人时的理念,又怎么可能简单地舍弃掉呢?
  万物皆有其寿命,生存即意味着死亡。而造成这一切的污秽对地之民来说就像永世摆脱不了的咒缚。同样,每一个月人心中,地上等于污秽的认知都已经根深蒂 固。所以,才没有来讨伐叛变的我和辉夜吧。毕竟在他们眼里,地上就等于一座天然的牢狱,而我与辉夜的叛逃就相当于自我流放。
  如果和我相比的话,辉夜居住在月都的时间并不算长。况且她原本就对地上有着浓厚的兴趣。所以,她和地上的原住民们打好关系并不算困难。在永夜异变之后,辉夜甚至马上就招待起刚刚击败自己的强敌,并向她们询问幻想乡的事情。深居永远亭多年,她虽然并未对此感到不满,但也一定会感到寂寞吧。
  但是我不一样。我可以实践居住于此地的义务。但却无法轻易扭转对于地上污秽的认知。对于来永远亭治病的妖怪或者人类,我都一视同仁地装出一副亲切的笑脸。
  既然决定了去做,就要做到最好。这是我的研究理念。我可以是为了研究而救人,可以是为了尽义务而救人,但唯独不能为了救人而救人。
  即使是在远离现世的幻想乡,这里的历史仍然是纷争的历史。
  红雾异变。春雪异变。永夜异变。花的异变。
  为一己之私掀起异变的犯人,和为解决异变而来犯的强者们。
  一次又一次的异变和纷争谱写着幻想乡的历史。
  这和外界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吗?
  为了调查并核实人类威胁论辗转地上断断续续数百年,我和月之王之间早就对此达成了共识。她作出举族迁移到月面的决定没有错误。其结果就是月都长久岁月里的
  安宁。相比之下,地上那短短百年就毁灭的王朝,到底是多么渺小的存在呢。周而复始的战争与新生中,人类缓慢而艰难地进步着。他们每向前踏出的一步,都背负
  着难以想象的沉重罪孽。正是因为人类是这样不承担罪孽,就无法进步的物种,所以月人们才把人类称霸的地上等同于永不褪色的污秽。
  在幻想乡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主要的矛盾并非人类之间,而更多的是在人类和妖怪之间。这数百年来,尤其是符卡模拟战被提出后,人类和妖怪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平衡。妖怪已经很少袭击人类。即使有所纷争,由于符卡决斗的限制,也没有人或者妖怪因此死亡。这也许可以被称作不流血的战争吧。但是战争的本质并没有任何改变。导致生物的生存与死亡的污秽也同样如此。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如果说生存即污秽是由于它意味着死亡,那么不流血的纷争是否也就不再意味着污秽呢?而且若真是这样的话,明明生存着却享有永远的我和辉夜本身,就是对月都理念的最大亵渎。这又让身处地上却放不下月都理念的我如何自处?
  最近我常常为此而苦恼不已。似乎在悠久的过去曾经得出过类似的结论,然而我却在时间的长河中忘却了答案。
  想到那些曾经来这里兴师问罪的幻想乡住民们,我突然心血来潮地打算去拜访一下她们。正是因为她们的闯入使得永远亭停滞的历史开始转动,我和辉夜才开始真正尝试融入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世界。那么这一次或许我也同样能够在她们身上找到答案。
  不知为什么,我开始对这次出门感到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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