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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442年的诺菲亚
卷二 深空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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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天琴星区 - Growth
更新时间:2016-01-12 19:05  字数:4530字

次矮星第二号行星上除了一些发展奇异的寄生植物/动物之外,并没有给五更琉璃更多的惊喜,整个星球生态圈还是走在常规的轨道上,“人”是否会出现仍是未知数,但是初级灵长类动物已经有了自己的族群。走遍了行星上四十处采样点之后,她决定返回座舰,前往下一个区域的生态星球,跟着她的安·雷一直上都很兴奋,不过他有着相当的自制力,只要五更琉璃不让他采取行动,他就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只是在她身边静静的跟着。
高坂京介在被突袭的种子吓了一次之后,全程都把手放在了大腿外侧的枪套上,做好了速射准备——以他的反射神经,虽然不及五更琉璃,但对一般的高速目标还是可以迅速捕捉的。要说的话,五更琉璃也符合帝国的一贯传统——地位越高战斗力越强,但是作为她的船员要看着她受伤,还是实在无法接受。
直到平安的被圣白羽翼接回,他的手才从枪套上放下,持续紧绷的肌肉突然放松锁引起的酸痛令他别扭的抽了抽脸。安·雷并没有注意背对自己的大哥的脸色变化,五更琉璃却是十分清楚,她正在前往整备室出口的身形突然返回,面朝高坂京介说道“回生活舱休息下吧。”
“我还好啦。”
“跟现在缠在我发箍上的这小家伙一样好?”
晃了晃头,亮出自己发卡上垂着两篇焦黄叶片的的小生物,五更琉璃嫌弃的瞥了高坂京介一眼,“我可不希望看见你在舰桥上手突然抽筋。”
“好吧。”
看了一眼随着探索时间延长而逐渐丧失生机的小生命,高坂京介只能认输,“我自己去。”

独自返回舰桥,五更琉璃毫不意外的发现船上的一群人——高坂桐乃,五更守,艾维欣以及亚蕾苏尔还在打昆特牌。从自己下船进行科考开始,到7个小时后自己回舰,这群人始终在不务正业。
“文明探索情况怎么样?”
向白银核心问了一下扫描进度,五更琉璃坐回了舰长位,在她的木质扶手旁浮现出一小条蓝色的进度条,看得出只走了一小段,“2.91%”
“根据当前扫面结果,套用帝国生态调研样本模式,预估我们需要采样的生态圈样本数量。”
白银核心依然是给出了浮动的数字,“4000.”。
看着白银核心给出的数字,五更琉璃深吸了一口气,果断从随身空间里抽出一个巨大的抱枕然后把自己的脸埋了进去。
感觉到昆特牌众奇异的目光,五更琉璃撤下抱枕,露出了怀疑的眼神,不过昆特牌众早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收起了各自的PDA和摄像装备,像模像样的继续起了牌局。只是感觉到恶意转瞬即逝的五更琉璃迷糊了一下,然后想起了自己头上还顶着个急需救命的生物。

将自己的发箍取下,看着用根抱着发箍身材变得纤细了不少的半动物植物,她站上了自己的办公桌将发箍挂在了圣白羽翼舰桥的天花板挂板上——圣白羽翼的天花板是双层的,正真的天花板下面用木材构建了一层木质生态插板,用来种金叶吊兰之类的垂叶植物——自动灌溉系统会保证她发箍上的小生命安全的活下去。

理完这些琐事,五更琉璃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翻动白银核心为她投影出的全息星图,探索更正文明情况这种事容易完成,但是星区植物样本考察实在是太麻烦了,光看着那3999的任务剩余,她就有撂摊子的冲动。
其实这种事情有一种偷懒的做法,那就是大范围布设卫星网,让探索卫星和基站自主更新报告就好——如果她的座舰不是圣白羽翼,那么她早就这么做了。
关键在于圣白羽翼是侦查特化战舰,她没有生产线。
正好看到吉姆·雷诺传来的会议资料,五更琉璃回了他一封探索卫星基站申请,然后决定离开目前所在的位置,前往下一个预定扫描位置——同时也是下一个取样目标生态圈所在的星系。这一次的位置在高度轴上偏移了四度,从H6E2来到了H6E6,抵达的星系比之前遇到的三行星次矮星星系要“正统”的多,是一个八行星红巨型星系。
这类星系,至少帝国皇帝还是喜欢称之为类太阳系。
因为八个行星中只有一个有完整生态圈,所以五更琉璃也没有多少犹豫,走出舰桥就进行了传送,等她降临在星球表面的时候,才想起自己似乎忘记拿发箍了——然后她又一锤额头,想起了自己先前把发箍挂在生态插板上是为了给那株不知名的生物浇水。
“总感觉健忘越来越严重了。”
绕过额前的短发摸着额头,她抬头看向天空,红巨星提供的光芒有些刺眼,虽然对她无害但是也不讨喜。等她放低目光平视四周,才发现自己脚下的土地边缘能看到浮云,和淡蓝色的天空背景色。
“浮空岛么。”
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青草,她从随身空间取出了一个十公斤的银色金属箱,金属箱的四个朝向地面的顶点快速伸展出支架,同时朝向地面的一侧也暴露出了一个锥形震波发射器——以震波扫描地质结构是相当通用的方法,古登堡不连续界面也是因为震波的横波与纵波在地壳中穿行时速度产生巨大的变化才得以发现的,帝国出品的探测设备能够更加迅速的得出锁定区域内的地址结构彩图,她拿出这一架震波扫描仪也是想看一看这座浮游大陆有没有类似磁石之类的矿物——她并没有在空气中嗅到魔力的存在,这一座浮空大陆只可能是科学性的。
看着仪器投影出的全息画面,五更琉璃先是好奇,随后逐渐变成了惊讶。浮空岛的地质结构确实没有多少魔幻之处,但是贯穿了整个浮空大陆巨大树根却让她不得不惊讶。扭头看向远处巨树的地上部分,她忍不住拿眼前大概有千米高度的巨树和绿星上那颗天空花园中的树精灵母亲树做对比——虽然规模上还不足,但是也确实是自然奇观了,更不用说它还是一颗真正的浮空树。
岛上没有天然的反引力场,产生“反重力效果”的正是岛屿中随处可见的树木们。它们的根比近亲们长得多,也粗的多,巨大的树根网络中拥有极高含量的多价态结晶,与植物的细胞壁和胞间连丝构成了复杂的电信号传播网络。因为电信号的传递,这些多价态结晶会产生微量的电磁力,与大陆架的电磁场互斥,本来这点力不绝不可能带起一座岛屿的,但是当这些根系密布岛屿中上层之后,积少成多的力量终于带起了大陆——这些浮空岛屿越大越难以维持,往往分崩离析,过小的浮空岛屿也会毁于自然风暴,但有些岛屿却能凭依植物的生死循环积累起物质,长期维持自身的规模——这都是在看完了地质报告后,快速扫描了行星表面的五更琉璃想到的东西。
自然,永远是这么鬼斧神工。

理解了眼前这一切发生的原因,五更琉璃开始关注起一些更细节的东西。在树木的树冠层,拥有超绝视力的她立刻发现了这个行星的飞行生物——那是一大群飞鸟。
看起来像鹦鹉一样,有这细长的脸和用于咬碎坚果的短喙,但它们却是群居性的。不能判定这是繁殖季特殊情况还是常态的她起步走向栖息着鸟儿们的树,却看到那些鸟一起飞起,往森林下方飞去——因为树木的遮挡,她光凭视觉并不能很好的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她从自己随身空间找出了不久前用过的黑色全方框眼睛,开启了次声波观瞄——经过上色和图形深度重构的画面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食肉茏刚刚抓住了一头四足哺乳动物,正想把拖入自己的尖齿啃食范围内,却被这些冲下来的小东西干扰,咬断了用于拉扯动物的藤蔓。逃离束缚的动物蹬着四蹄飞速逃跑了,只留下不甘心的巨型尖齿食肉茏和那些叼着藤蔓碎片飞回树冠的鸟儿。
“肉食植物和植食动物的战争?”
摘下黑色全框镜,五更琉璃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然后对着树冠层甩出了一枚麻醉针。在经过了四百四十米的飞行之后,两厘米的细针准确的扎穿了一只白色鹦鹉形鸟类坚韧的羽毛和皮肤,将它麻翻了。
不过偶尔出乎她意料的事情也同时发生了。
被麻醉针命中的鸟儿立刻抽搐着张开了翅膀,身体也倒了过来——但是因为某些未知的原因,这鸟儿的脚爪却更加用力的抓紧了树枝,根本掉不下来。
呆然了一下,五更琉璃默默捂脸。

避开食肉茏的触及领地范围,五更琉璃接近了鸟群栖息的树木,目测了一下树木大概有五十米高,然后开始准备消耗自身的魔力池创造一个次元门来帮助自己登上树冠。她才在树冠上站稳,吓走了鸟群,就发现不远处天空中飞来了一个大家伙。本来因为她而惊起的鸟群纷纷在冲着她的方向逃窜,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看着这些鸟儿的表现,她也意识到自己即将面对这个生态圈的高位猎食者。不过对于那些鸟儿来说的危险,对于她可不太够格。淡定的把已经被自己麻翻的白色鸟儿从树枝上拔下来,她抬头看向了冲着自己飞来的庞然大物——那是有着蓝色皮肤,个体大小大概等同于一架轻型制空战斗机,表皮有明显硬化的亚龙。
看到这只亚龙,五更琉璃第一个想法就是不长毛的始祖鸟,不过她随后又觉得这个比喻不太恰当。龙作为魔法生物中最为重要的一种,始终是秩序的体现。而这种体现又有先天的问题,那就是它必然存在,却不是科学性的存在。在无魔法的世界,遇上龙基本等于这个世界已经出事,在服从物理性的前提下,无魔世界见到的最多也就是亚龙。
比如说,她眼前这只。
听着从巨大飞行生物口中发出的吼声,五更琉璃颇为怀念的捂起了自己的耳朵,一头漆黑的长发因为不受发箍的限制,被它的吼声带起的风浪吹拂着朝身后散去,如丝如缕。睁着眼睛与它对视,五更琉璃很快发现了这只亚龙有敌意但还不太明显,至少不像是被冒犯了领地该有的样子,倒是更显着些好奇——随后它转身飞离了五更琉璃落脚的树冠,朝树林一边的大草原俯冲下去,直击了一头大型四蹄动物,看上去和刚刚逃脱的生物是同一种,但应该不是同一只。

有条不紊的给自己手上的白鸟做了一次检查,收集了它的基因序列,五更琉璃带着它下了树,沿着树林与草原的边界向亚龙捕猎的猎场前进。为了避免自己遇上些不长眼的麻烦,她保持了动能屏障的开启,一切以她为圆心周围四十厘米的运动只要超过25px/每秒,那么就会遭遇空气墙,被狠狠的撞个满怀,有些带伸缩肢的动植物的触须也会被悲惨的拉断。在动能屏障内保持着幽能护盾的预热,她安定自若的踏足了危险的未知草原,对着啃食午餐的亚龙拍了一张照,随手上传了自己的个人小站。
确认周围没有什么未知生物自己没有扫描过之后,五更琉璃为手上的白鸟打了一针缓解剂,以中和麻醉剂的效力。不过缓解剂生效要比麻醉剂慢,因此五更琉璃还不敢完全放手。等着白鸟清醒之后,五更琉璃放走了它,看向了进食完毕的亚龙,猛然踏步闯入暗影的界门,出现在了亚龙背上,抬起手用探针刺穿了亚龙坚韧的皮肤。在亚龙反应过来之前,五更琉璃已经完成了资料采集,踏着暗影界门远远的离开了。

站在星球大地的表面,仰望了一会头顶的浮空大陆,完成了40个样本采集点中最后一个地点巡查的五更琉璃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汗水,将探针塞回了自己挎着的整备室通用背包里,如今距离她开始调查又过了八个小时。
这个生态圈是畸形的,因为浮空树的存在,自然界物质循环和热量循环并没有完全固定,经过多年的演化也许它会拥有相对稳定的系统,但看起来至少现在还没有。
这颗孕育了生命的星球拥有相当优良的起始环境和资源,也有奇特的风景。万物都在成长,很难说下一次再看见它们时,它们又会在冲突与筛选的压力下走向何方。一万年真的不算太久,甚至不够被子植物取代裸子植物,更不能与生命的源起到构成四肢相比。
默默的传送回圣白羽翼,五更琉璃发觉安·雷正在舰桥单独看着一片投影,那正是以自己的视角拍摄的登陆星球的光景,年轻的法师手中握着树枝纠缠塑造的法杖,还没有回神。他看那些生命的样子就像一位生命神教的牧师在祷告,与旁边玩乐的一群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看着安·雷,拥有正式生命神教牧师职位的五更琉璃也想起了最初接触自然时,自然令自己感到的强烈的敬畏。如今自己已经是一位高阶审查官,这样的敬畏之情已经不复,但是专心德鲁伊和自然法术这一脉的安·雷,应该会长久的感受到那生命中肃穆的律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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