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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天琴星区 - 逝去悲怆
更新时间:2016-01-12 19:10  字数:6725字


能分得清,这是自己的梦。
而且,跟上次不一样。
没有被夺去些什么的感觉。
还是它么?

站在圆顶凉亭之外,五更琉璃低头俯视大地,片片皲裂,触目惊心。
“为什么不一样?”
她轻声自语,天际绿色的光粒模糊的构出了星球的样貌,但似乎没有什么意义——当她注意到天空时,它们就在那里了。
以前它们在不在,她并不知道。以后,她猜测它们估计是不会再存在的。
这是直觉告诉她的,她分不清是拿一个经年的经历给了她如此强烈的暗示,但它们都是自己确认过的经历。
“是不是同样的...”
问题被她捂在了心里,没有说出口。空旷的大地上,只有她和身边的凉亭,远处有山脉,天空有星球幻象,但除此之外,什么都观测不到。
就如不久前的梦。

“水流干了的结局,还是其他的悲怆?”
顺着昨天的梦,五更琉璃试图把两个不同场景联系起来,但真的在她想出一个逻辑上说得通的解释之后,她又迷惑了。
“这是哪里?”
本来不会成为问题的问题被她说出口,惊醒了她。翻遍随身衣物,她也没能找到自己的终端机,冷静下来的她很快恢复了镇定——只是暂时无法脱困而已,这一次的异常并没有之前的一次那么危险。回想起自己之前无意识提出的问题,她立刻想起了一串问题,这一串的问题正是自己之前在梦境中思考的,没有得出任何答案的问题。
“——我在做什么呢?”
眼前闪过浪花在大地表面洗过的画面,她确信了自己依然站在上一个梦中,两个世界的镜头透明交织,又彼此远离。水世界的美好的迷茫都成为了昨日,现在只有枯死的大地静对天空,“——离去,过去,失去...?”
飞瀑在溅起无声的浪花,但它们已经不再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被分割的浪花的虚影落在大地上,没有变成真正的水珠,而是悄悄的消失了,感受到水世界的画面逐渐远离到她无法同时看清的距离,她耳边响起了自己的低吟,“——所以...为什么?”
问出问题的人是自己?
听多了别人用自己的声线说话,五更琉璃见怪不怪的扭头,什么也没看到。
连声音也是幻听,这里从来都没有第二个声音。

意识界的一切,都是具备象征意义的。它在众多的存在性层阶里处在一个很微妙的位置——既不是虚空层那样的绝对,也不是阴影界,元素界那样作为世界的次级产物。面对着重归寂静的世界,五更琉璃觉得,离开这里的关键就在之前的问题上。
然而,那些问题,都太难找到回答了。
线索是明显的,但是问题本身是模糊的,而作答的要求更是未知的。
正在想着自己该如何应答的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异常,上一次她被用信息屏障截断了与自己经验以记忆的沟通桥梁,但是这一次这种事并没有发生,她有一种感觉,这样的梦,不会再出现第三次了。
某个促成这场梦的东西,无论是残念,信息残像,还是生命,机械,它已经快要走到终点了。
它的控制力,在下降。
没等到她想到更多,世界被简约成了黑白画面,然后连黑白的线条也被抽走,一束光为她换上了新的背景——






深海光线阴暗,站在海底的细沙上,五更琉璃轻轻挥了挥手,能感受到自己认知中的水流阻力。
她感觉到冷,也能感觉到暗。
但有那么一束光穿透了被设置成无限深的海,照射到了这海底的一角,原本是无色的美钻被这束深蓝的光芒染色,虽然只有细小的一颗,却在石中折射出千百面星星点点的白斑——仿佛是海面以上纯正日光的缩影。
正对着钻石的她小心的趴下,无论是靠近还是远离,这钻石中折射的光斑始终如在眼前。
不小心动作大了些,她趴下时吹起了一层细沙,蒙住了钻石本来的位置。
穿透了深海的光芒也就此消失。
海底一片漆黑寂静。
什么也看不到,唯有冰冷包裹在身边。
仿佛是...几年前自己在深海中挖掘帝国遗物时的场景翻版。
而且,在这里,它还夺走了自己的探照灯——至于潜水服,这幅躯体就算在真实环境下,似乎也没有对它的需求。
只能通过触觉来确认自己,只有通过思想来确认自己,时间,视觉,都仿佛在褪化,甚至触觉也开始变得迟钝。
就像是,把自己,弄丢了一样。
“这是我的,还是你的感受呢?”
说着话,通过耳骨的震动感受自己所说的内容,而不是通过水波的震动作为中介,五更琉璃闭上了许久没有看到任何东西的眼睛,陷入了沉默。

到底该想什么?
那四个问题?
本想专注于问题本身的她一时间根本想不到任何适用的解答,信息焦虑症在这一刻令她发自心底的感到烦躁,尽管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可这毫无用处。
不接触大量的信息,不同时进行大量的信息交互,就会感到不适应。长期与战舰AI核心进行联网,亲自完成任务目标的她已经习惯了在正常情况下同时关注数百个不同的信息标注,在联网的时候更是会与舰载主机完成巨量的信息交互——完全安静下来,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光线,没有任何其他人...
孤独,涌上心头。
雷诺大叔的会议还得参加,晶柱的来源还得调查,妹妹们的回信自己还没收到,真的有很多事......但自己真的是热忱的参与其中的么,而不是出于愧疚和义务?
早就不是。
责任与义务推动着自己前进,而自己还会前进...真的么?
抓紧自己的双臂,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第一次阵亡,那是在新帝国第7年,当年的DDT-44,现在已经被除名的一个星系,自己满怀热忱的去参与星间救援,然后自己当时乘坐的小型突击舰被当成了目标,遭遇了对星武器的直击。真的没有怨恨么?真的没有恐惧么?在帝国拥有强力保护的舰船内,眼睁睁看着船舰的护盾被消耗殆尽,然后随着星际合金一起被烧成虚无......
她的思潮带动着水流的涌动,在这绝对黑暗的深海,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某些想法引起了梦境创造者的共鸣。在她脑海深处,某些早在千年的任务中被沉淀的回忆被唤起,逼迫她给出自己最诚实的想法——她痛苦的尖叫了。






尖叫着从床上爬起,五更琉璃捂住自己的脸,忍着不再发出一丁点声音。深海的窒息感将她带回了初次死亡时的体验,而她不想让这种绝望的情绪再流露出哪怕一点。
梦中,有些东西是它的,但很多东西应该是她自己的,她忍着眼中的热泪分心想到,不然她不可能见到自己很多已经被阿瓦隆的神性压制住的回忆——它到底想说什么?!
愤怒的弓着身子缓缓淌下,她闭着眼,从随身空间里磨出一包餐巾纸,从中抽出两张叠在一起,然后盖在了自己脸上。原本干燥的纸巾立刻从白色变成了略微灰色的潮湿状态——它们都吸满了眼泪。
——它到底是故意这么做的还是无意为之?
——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它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愤怒而冷静的五更琉璃双手大拇指与食指相互勾着,压在被子上平放,思路因为强烈的刺激而变得比平时更加敏锐清晰,在明白梦境并不是那个“它”所主导的,而是逐渐变成了自己的历史重溯之后,她就将自己也划分进了问题的来源里。在机关枪式头脑风暴,列举出所有与造成她的梦的“它”有关的疑问之后,她也将矛头指向了自己——
——自己跟一万年前有多少不同?
——如果那个“它”真的想说什么,那么就一定在梦中的场景里。
——“它”和自己有痛苦方面的共鸣。
——那是抗拒和愤怒。
充满感性的刺激让她关注到了这次梦中的诸多细节,整体上,梦的走向是由繁荣向枯萎,大量的东西“丢失”了,而最后的宝钻在被自己掩埋之后,整个场景就急速走向了恶意与动荡——而这场梦,后半程,是由她的历史填充的。
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揭去脸上湿透的纸巾,她松开了勾着的双手,在床头柜上启动了投影屏,然后以裸眼视觉焦点跟踪的方式对自己眼前的全息投影屏进行操作,在两次眨眼确认打开文件夹之后,她看到了高坂京介提交给她的报告,里面详细描述了眠雪空门的运作和星球上魔法生命世代的结束。调到眠雪空门周围的遥感扫面图,看着冰层下那被标注出的“人”的形状,她长久的闭上了眼睛,投影屏在一分钟的时间内没有接受到新的指令,缓缓消失在了空气中。


在床上躺了许久,她才起身。随着她的起身,房间内的光线自然的由暗转亮,在她床头柜上,19:11的时间被用光点投影在柜子的实木上空,还特意在床头柜上打出了相应的阴影。
将浮在空中的时钟按下,她坐在床沿上,一手捏着被子,却不知道自己之后该做什么。
本来不会这样的。
如果是之前的她,理所应当的应该会立刻前往舰桥,然后在一路上把全部的任务进程浏览一遍,根据不同任务的进度重新排定任务日程表——但是她现在只是坐着发呆。
【派尔特,为什么你会从高阶审查官这个序列上退役,退到二线?】
【——因为,我受不了啊...】
【是么?】
【——真佩服你死了这么多次还受得了。】
【......】
“我...”
抓住被子的一角,抬起自己的右手放在眼前,五更琉璃咬住了牙齿,泪水再一次在她眼中蓄起。这么多年,这么多次死亡和重生,自己真的还是自己么?
自己的灵魂,真的没有缺失点什么吗?
手掌的触感还是那么细腻,但自己还真的记得自己一万年前自己躯体是什么样的么?
那在七千年最后一次复活的时候就没有感受了。
所以,这到底算什么,自己变弱了么?连如此的迷惑都不能破除?!
如果这是十个千年之后的自己非但没有变得足够坚强还软弱成这样,那还不如去申请死亡!
右手不知不觉的从随身空间中抓住雕花手枪“世纪”,她握枪的右手无法自抑的开始颤抖,精神在痛诉着她不应该这么做,但是神经递质并没有以她的个人意志转移,让她失去了对自己右手的控制——逐渐发麻且颤抖的右手按下了扳机,
没有枪声响起,扳机扣下的清响在房间内重归于无。
【——如果被某些东西推动着向前,浑浑噩噩,这很可悲的,这是生我养我的废土教会的我唯一有价值的东西。】
【比起审查官的教条,这更让你赞同?】
【——我选择我的生活方式,审查官很伟大,但是我受够了,请允许我做我喜欢做的人。】
“你们一个个都...”
想着那场梦,她清晰的明白了那个“它”想表达的懵懂感情,“它”是整个魔法星球的意识,一个没有成型的圣杯主宰,一个没有成熟的盖亚和阿赖耶的原体,它失去了120年的时间,它在这漫长的过程中衰弱,积累了纯粹的痛苦和对失去的遗憾——而“它”,现在真的散了。
就在几个小时前,圣白羽翼点亮全星球的传送门网络的时候,它正真逝去了。
带着无尽的遗憾和悲怆——和这一切的,迷茫的感情。
“...都如此随意...”
恢复了些许力气的她抓紧手枪的握把,将枪口朝向自己对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终究还没有超越它们。所以你才需要时常去阿瓦隆。】
一句不属于派尔特的话突然出现在了她脑海中,而她却记不得这是谁对她说过的。愣了一小会,她不可思议的检索了自己规划的如同文件夹般的记忆库,却没有发现这句话的来历。
“没有超越它们...才需要去阿瓦隆...”
低头,任由黑发遮住自己的脸,她喃喃自语,眼泪已经变冷,从她的脸颊上滴落,“确实,没错呢...但,你又是谁?”





擦去眼泪,将手枪放回随身空间,她穿上了就放在床头柜上的白衬衫,随后披上了自己一贯穿着的黑色外套,这套衣装已经陪自己走过了数千个年头,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没有换一身着装的想法了。
也许,这也是某种证据。
但并没有人可以问询,还是只能自己做决定。没有人可以替代她,无论高坂兄妹做多少,他们都不可能真正做到像她一样好——这过去看上去很完美,但现在看起来却好像毫无意义。
“还是得,去做啊。”
“被推动也好,凭借自己的热忱也好...”
将套裙的拉链拉到最高,她将自己的黑色披肩系上,最后用黑底紫玫瑰发箍将自己一头黑发按住,打开了自己的房间的舱门。还是最初始布置的房间因为她无心收拾而显得有些杂乱,但是现在并没有人站在门口。
看着对门的五更守的房间显示着空屋的门前标记,她将自己的最后的杂念说了出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长出了一口气,沿着生活区向外的通路漫步,她觉得自己放松了下来,很多哲学上的思考只要任性就能破除,这也是个奇妙的发现了。
或者...这种熟悉的感觉...
自己在十个千年前,似乎叫它...中二病?
轻轻的笑了笑,她想了想自己的过去,在那个平淡无奇的午后,突然捡到一张量产泡泡丢下的宏世界帝国晶片时的惊讶——那时候自己真的好可爱。
推动自己成为帝国一员的,似乎就是那年的中二病呢。
现在想起来...觉得,似乎也不坏?
走向舰桥下方的通路,然后选择往舰尾防线的路线,她来到了新的反应炉上方,作为反应炉的保护措施,两排幽能水晶薄层共振能容被安装在反应炉的两侧,以保证幽能井满功率输出时的设备安全,平日里这些亮着幽光的巨大深埋槽罐就是一个巨大的储能系统,一旦舰体失去动力,这套能容还能为圣白羽翼提供作战环境下四十分钟的稳态时间——不过它实际的作用是缓冲幽能井惊人的幽能输出速率,使得圣白羽翼的设备不会被突然提高到平时数倍的幽能供应烧坏。
看着这些能容稳定运行的亮光,她想起了自己第一艘个人船舰,那是已经进了博物馆的新帝国第一代老武突舰,全长44米,设备在当时还算可以,生活环境却是根本没有。
那东西就是一个壳子加一门炮,顶多再算一个多功能引擎。
时间,真的,过去了。
但是——谁规定不能找回?




默默的走进幽能井输出端的下方,五更琉璃第一次用肉眼而不是投影与图像确认了谐振槽——这是维塔尔的说法——的运行。它是一套平衡幽能井出力的辅助设施,但更重要的是,它负责稳定圣光池。
谐振槽中明亮的水光很引人瞩目,但是它并非是实质上的液体,它只是在池中表现出这种光泽。如果真的有谁把手伸下去,那么他什么都不会摸到。这跟圣光池的模式几乎一致,而且它的自运行的原理也是神秘的而并非科技的,尽管看上去像是科技系的设备,但它的池底之下,就是一个真的圣光池——这也是为什么维塔尔将这种设备成为谐振槽的原因——它负责协调圣光与幽能不会冲突。
圣光会经由谐振槽传输到各个功能部件,经过谐振槽的圣光会被“软化”,暂时性的带有幽能的一部分性质,而这部分性质保证了它在送能的途中不会跟幽能起冲突。任何用能设备末端都有一个解振器,用来将圣光还原,因此在各个系统的表现上,圣光依然是圣光,幽能依然是幽能,两者互不干涉。
圣光与幽能之间的关系本就十分的纯粹,就像是冰与玻璃。相互冲击会造成极大的破坏性效果,但是如果冲击不那么剧烈,就会出现圣光与幽能互相穿透的情况——而且这种情况还是幽能无力侵蚀圣光,圣光也无法撕裂幽能。
“白银核心,给我圣光池的运行情况报告。”
站在谐振槽旁的走道上,五更琉璃呼唤了舰载主机,后者立刻相应,看到眼前圣光池活性跌落到49%的报告,五更琉璃有些无奈的捂住了额头。
先前切割晶柱时,她就利用幽能与圣光近乎相互屏蔽的性质,用圣光约束了幽能炮击,将炮击射流打造成了巨型幽能光刀——但是这对圣光池消耗极大。再经历了圣白羽翼通过圣光点亮星球时空门这一事件后,圣白羽翼的圣光池活性已经跌落到了50%以下。
在解决了引擎安全问题之后,圣光池貌似又成了圣白羽翼的短板。
“看来我还得去一趟天使之城...”






“不管怎么说,你让我发觉了一些我忽略的东西,所以,我会帮你找到灾难发生的原因的。”
对着不存在的对象说出了自己的誓言,五更琉璃返身走回了舰桥,在这里,高坂京介正一脸纠结的咬着一根真知棒,斜眼看着亚蕾苏尔拉着艾维欣玩昆特牌。高坂桐乃看上去是在认真工作,但实际上是在拍风景照;安·雷是很认真的看着自己应该看的数据表,但是他的专业知识还远没到可以跟上白银核心的程度,在白银核心多开放了一些数据库给他之后,年轻的魔法少年就看着以京兆比特为单位信息数据迷茫了。
“对了,最近审查官信息板块好像出了个超级新人,走哪哪炸,叫郝人还是什么来着,他就在隔壁星区的样子欸。”
一边截风景图,一边看着审查官内部BBS的桐乃对五更琉璃努嘴感叹了一句,“现在的新人真是能闹,这个尤其能闹。要不咱们也去帮着他闹一把?”
“......”
对着桐乃长叹了一口气,五更琉璃保持了单手捂脸的姿势长达十秒,“不就是两年给一堆文明回收墓碑么...新帝国历直到44年,我们那时候审查官主要任务除了深渊预警和前期打击,就是给不同世界收墓碑......我们一天最多受过两打文明的最后火种你都忘了?能不能别这么大惊小怪......”
“知道你不开心啊——来看这个!”
“咦?”
移开捂脸的右手,五更琉璃发现桐乃突然从她的座位离开,站在了自己身前,然后将一张照片举到了她的眼前——
那是一张极富对城美感的图像,两队石雕尖牙在瀑流绝壁上对望,飞瀑飞泻的前方,一座人造的石质拱桥像腰带一样轻巧的掠过,拱桥两段高耸的装饰性岩壁中间被雕空,太阳正在远方正对着飞瀑顶端的位置被白云遮挡,强烈而柔和的阳光将画面中万物都映照的生机盎然。
最巧的是,在画面的一角的山崖丛林上,将图片放大一千两百倍,还能看到抱着古木举起V字型手势的——她,以及她的每一位船员。
连亚蕾苏尔也出现在了画面里,傻傻的抱着树干抬头看向天空。
这是高坂桐乃改出的图。
被亚蕾苏尔的傻气逗乐了的五更琉璃忍不住笑了,她从桐乃的手中接过了照片,然后将这全息投影扫描进了自己的个人小站,在时隔七千年之后,写下的新的一条贴文。
“天琴星区,一颗无人生态星,调查任务进行中。”
随后,她抬起头,双手勾在比她高许多的桐乃的脖子上将她抱住,在后者不知所措的尴尬中轻声说道——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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