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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两周，又回到了影子城。
将圣白羽翼暂时寄存在影子城外层星球军港，五更琉璃踏出了一步，从传送台上离开，走入了宇航站的休息区。影子城永远不停的迎来新血，但除了极少数的特列，五更琉璃已经察觉不到休息区的本地人与新来者的区别。一方面是能够来到影子城的都算是各界精英，受过良好的先导培训，另一方面她确实看新来者看的太多了，有些麻木了。
就算新来者有着奇异的外观，奇异的习惯，如果跟她没有交集，她对他们都不会在意了。这种感情似乎是在周身建立心壁，但她又不对自己潜意识这么做感到意外——本来就有那么多事处理了，看到不同种族的来客还刻意关注，她也没那么多精力。
她有限的精力与关怀只会给予她在意的人，没有人能将精力花在所接触过的所有人身上。向休息区里经营小吃的黑超成员要了一杯香草刨冰，独自一人在休息区的圆桌旁坐下，她终于能静一静了。
没有熟人就连说话的意愿都没有。
明明置身人来人往的传送站，却没有与那些旅客说上几句话的冲动——用塑料勺挖出一勺刨冰放入嘴里，感受着香草淡淡的馨香，五更琉璃忘记了自己之前在想的内容，从裙子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式终端。
短暂震动了一下的手机提示她有人来信。

打开终端，看到来自五更希珠的回信，她将勺子从自己嘴里拿出插回了刨冰里，然后双手捂住手机打开了凝滞结界，由帝国网端授权的私人空间被批准，她坐的圆桌桌面立刻多了一圈晶蓝纹路，外界的人看向五更琉璃只能看到一个时间点截图，无法走近，也无法干涉，在这空间缝隙里，只有她一人。
确认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已经建立，她点开了信息，逐行看了下去，嘴角逐渐扬起了笑容。将妹妹的来信各抄录一份打印稿和电子稿寄存到自己影子城公寓的实体文件库里，她看了看日期，明天就是影子城仆从军军事会议，妹妹的邀请则是在后天，时间上并没有什么冲突——于是在日历上，又一个既定日程被她添加了上去，一种温暖洋溢在她身心周围，让她心情变得好极了。
就连即将举行的仆从军会议都仿佛成了她的敌人——阻止她更早去见自己的妹妹。
所幸没有兴奋到失去风度，她撤去了凝滞结界，若无其事的继续吃起了刨冰，消磨时间。几个第一次抵达影子城的旅客看到凝滞结界的时候还在发表自己的看法，突然发现静止的画面活动了起来，立刻知趣的转身离开了。
一小口一小口吃着刨冰，她开始幻想自己与妹妹见面时该是怎样的情景，然后她名为理智的弦狠狠的波动了一下，让她想起了自己在去见妹妹之前，还有一件正事要办。将雷诺早就传给自己的资料解压缩，快速浏览了一遍会议的日程表，五更琉璃对它十分满意——所有与会人员会先参与一场报告会，然后听取仆从军对目标侦查舰的期望。在中场休息之后，所有人会前往新伊甸在影子城星区的星球要塞亚戈斯，参观为了舰队选型采样的众多设计舰船和现役舰船，最后各自给出意见回报，以供仆从军参考。
因为是会有上万名一线老审查官和各个世界的仆从军领袖参加的大型会议，会议设置了大量分会场，尽量将相识的和年代接近的与会人员放在一个场地内，作为最老资格的一员，五更琉璃理所当然的被安置在了主会场。

这种以年龄压人的感觉真的很微妙，盯着眼前的玻璃杯将刨冰送入口中，她既为年龄太老这个问题纠结，也为自己经历的风风雨雨后还能坐在桌前享受刨冰而高兴。注意到时间已经进入深夜，她放下空了的玻璃杯起身离开座位，却一时没什么地方想去。
不想回自己的公寓，又不想去阿瓦隆打扰英灵们，高坂兄妹已经去享受二人世界，自己也不好去打扰...
看着黑超小贩颇为阳光的对自己露齿一笑，顺手收走玻璃杯，五更琉璃公式化的朝他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向航站楼出口迈步。正在她走了几步之后，一道注视着她的目光被她感觉到了——回头时不轻易间将自己一头黑发带的飞起，她看到了就在她之前的邻座上正坐着的五更守，两人的对视简短沉默，五更守惊讶的表情定格了一瞬，又飞快消去——这时五更琉璃的一头黑发才安静的飘落在了她背后。
“你还在？”
“我也无处可去啊。”
“...”看得懂五更守愿望的五更琉璃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一把钥匙丢给了后者“去我那里暂住吧。”
看着郑重接住钥匙的五更守，五更琉璃本来因为下葬苏的船员，拖回苏的座舰而略显疲惫的神经暂时被刺激了一下，说话也迅速了许多，“钥匙只是一个外形，它本质是一个数据认证协议的物化，拿着它你可以获得我公寓的临时进入权限，别把我的公寓整的太乱。对了，我有备用的床垫和杯子，你看着拿。”
“谢谢。”
“不用...我这几天也不去公寓，你帮我看房子就是了。”
看到五更守无法掩饰的诧异和失望，五更琉璃转身就走，被五更守吓了一下，她还真的想到了一个可以去的地方。

被五更守吓了一跳，一个地名跃入了五更琉璃的脑海——魔女之家。
影子城的每一个叠加层都有以魔女之家命名的建筑，但是叠加的第一层，这样的名字只属于一家小旅店——而它的主人是C.C。
正好是个熟人。
走出航站楼，她乘上了高速轨道列车。感受着轨道列车以2000km/h的高速行驶在影子城中层高空，她低头，通过车窗游览影子城的夜色。
叠加的第一层，真正意义上的帝国首府，其实跟其他叠加层相比多了很多硝烟的味道。
最开始的时候，影子城是作为帝国复兴的核心建设的，林立着能源站和兵工厂，军事工事和生产车间与居民区只有一墙之隔。即使如今，军事规划的痕迹也没有完全褪去。在其他叠加层都歌舞升平，建有华丽的建筑群的时候，帝国真正的首都反而维持着最低的平均建筑高度和最严苛的军事禁区——这在高空可以一目了然，凡人们的生活区都亮着鲜明的灯光，影子城中心的一片区域却只有简洁的方方正正的蓝色线条，其余一片区域甚至只能通过周围的微光看到轮廓。
这些没有灯光的地方，多数就是封存但没有拆除的兵工厂和哨戒炮台——但它们也不是真的无用，直到真正被拆除之前，它们的内核和生产组建始终与正式军备保持同等进度的升级，一旦需要它们开机，它们的流水线就可以立刻下线帝国的各种核心装备。
希灵使徒的效率与行为方式，从这样的角度看去，偶尔真的会让人不寒而栗。
在天空乘着轨道列车滑行千里，五更琉璃在位置差不多的站台下车，然后徒步走向了C.C的旅店，一路上时不时看到身穿动力铠的人类与兽人士兵勾搭在一起，她认得出他们的番号来自艾泽拉斯，但却分辨不出是哪只部队——相比艾泽拉斯各支仆从军的序列，她更熟悉新伊甸的作战序列，她曾经在新伊甸幽灵渗透部队有过5年的服役，尽管纯粹的幽灵特务部队已经被大量裁剪，并入通常军团中充当特殊支援部队使用，但她对新伊甸的军事序列仍然感情很深。
听着大约是拼酒拼醉了的仆从军战士说着她听不懂的俚语跌跌撞撞的走开，她抬头看了一眼写着“魔女之家”的木板标牌，推开了木质的门扉，走入了眼前不起眼的旅馆，里面一如既往的人声鼎沸。

魔女之家的一层，跟许多奇幻小说里描写的一样，是一个宽敞的餐厅。走进其中就能意识到魔女之家的门上有一些布置，使得里面的喧闹不会传播到外界——看着边拼酒边讲述自己故事的各族战士，五更琉璃沿着一条不算太宽的小道在吧台前坐下，吧台内，C.C穿着白色的拘束服正拿着一个巨大的橡木杯擦拭干净。在她身边，鲁鲁修穿着酒保的衣服，打着领结，照顾那些要酒的客人。在后厨的罗伊德·阿斯普林德正监制着食物，卡莲负责帮他把美食送给那些下单了的客人——朱雀和妮娜·爱因斯坦也应该在，但是这次没能看到。
“琉璃？”
将擦拭干净的杯子放下，C.C有些意外的转过了头，“来参加仆从军会议的么？”
“是呢。”
“想喝点什么？”
“暂时不渴。”瞥了一眼在旁坐下的矮人，五更琉璃问到“今天还有空房间么？”
“有是有...不过你需要到这里来住么？”
看着C.C疑惑的眼神，五更琉璃双手撑起自己的下巴看向一边，小声回到“公寓里有个麻烦人物。”
“有追求者不是挺好么。你到现在都没结过婚呢。”
拿过另一个杯子开始擦拭，C.C故意压着声音轻挑的笑道“就这么不想把自己嫁出去？”
“...每次见面就跟我说这个真的好么...”
“要不来局昆特牌？”
“...来就来。”
放下经手的第二个杯子，C.C将一副牌洗切完之后摆在了吧台上自己的一侧。正好感到无聊的五更琉璃也从自己的随身空间找出了自己的套牌，从底部取出了一小蝶细切后放在了桌面上——双方起手抓取10张卡之后，对决开始。
昆特牌有标识套牌派系的领主，但在帝国领域内通行的昆特牌规则没有领主，取而代之的就是明确的派系。将名为“深空守望”的标识卡放到自己套牌的旁边，五更琉璃望向了C.C的套牌派系，看到的是“帝国XV - 裂纹琥珀”。
看到这一个标识，五更琉璃立刻将手卡中的“五更琉璃”洗入了牌堆，换上了一张“萨菲罗斯。”
作为“深空守望”审查官派系套牌中的一种，以“五更琉璃”的特效搭配英灵卡的组卡思路被称为“深空刺客”，这种组卡思路通常会放入两张可以检索英灵的“五更琉璃”与一张强力清场的“启明星”，但是在面对“裂纹琥珀”这个帝国派系卡组的时候，这种策略却是很难成功的。
因为“帝国XV - 裂纹琥珀”这幅套牌，是帝国15天区碎裂之后又顽强爬起的经历的写照，它的每一张卡都是一片碎片，将碎片凑在一起，套牌的使用者都能从牌面的只言片语中感受到15天区的顽强，幸运与不屈——与真实对应，“裂纹琥珀”拥有全派系中最优秀的抗性，任何企图击倒他们的方式都不会轻易成功，甚至会付出乘倍的代价。
随着C.C先手将一张“西卡罗”放入战场，牌局上的战斗开始了。

//
西卡罗
位置：前卫
力量：11
效果：敌方牌手破坏性的卡效果无力化。
“帝国之盾。”
//

看到C.C将西卡罗直接打出，作为镇场卡，五更琉璃将手中最新换出的“萨菲罗斯”也放入了战场，拥有7点战斗力的萨菲洛显然无法让她获得逆转力量对比的点数，而“裂纹琥珀”虽然单独成为派系，但本质上还属于“帝国”这个派系家族，所以“裂纹琥珀”中的单卡质量都很高——她在心中已经做好了放弃这一轮的打算。
就在轮到C.C的时候，C.C果然如她所想放入了第二张高质量的卡来扩大优势。
她放入了“守卫长”。

//
守卫长
位置：前卫
力量：11
“使命如此。”
//

守卫长的原型是帝国十五天区神秘侧的守门巨人，战斗力几乎逼近了高级使徒，看了一眼画像上手持雷电节杖的巨人沉浸在夕阳红日中，她花了点时间来准备对策，最终还是决定将手上的“弗洛伊德”打出——画面中身后是魔石工厂的沉默男子一手持细剑，一手抓左轮，低着头缓缓步行。

//
弗洛伊德
位置：前卫
力量：4
效果：每一张带有魔石标签的单位牌会为他提供力量+2.
“我有很多东西要重建。”
//

因为场上的“萨菲罗斯”带有魔石的小标签，五更琉璃手中的“弗洛伊德”获得了力量+2，然而总力量的对比还是被扩大到了22比13.在看到C.C将“凯莉·科瑞塔”放入射手位置之后，五更琉璃选择了立刻认输。

//
凯莉·科瑞塔
位置：射手
力量：8
效果：①每回合使自身力量+1. ②当力量达到10，失去效果①从牌库抽1张牌。
“无尽的追寻。”
//

凯莉·科瑞塔是一名旧日十五天区的科研天使，她在那场吞没了旧帝国的深渊爆发中侥幸脱离了帝国网络，在世间不断的流浪，直到重新找到新帝国。牌面的画像也正是她抱住十五天区旧日的指挥官奥蕾利亚时的热泪盈眶。这张卡在“裂纹琥珀”套牌中是一张顺风局劝退的好牌，成长到10，还获得一次稀有的补卡机会，如果敌人处于下风，几乎会立刻选择放弃一轮战斗。
五更琉璃也是这么选择的，“裂纹琥珀”的单卡质量本来就高，再给C.C一次补牌机会，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加艰难。

万幸的是，昆特牌本就是三局两胜的对决，她还有机会。
第二局战斗开始，C.C保有7张手牌，而五更琉璃有8张。率先将一张“弗洛伊德”放入战场，五更琉璃开始等C.C的出牌。
看到又一张“弗洛伊德”，C.C意识到了什么，将一张英雄卡“凡娜”放入了战场。看着带有英雄独特标识的“凡娜”，五更琉璃无奈的斜了C.C一眼，但C.C不为所动。

//
凡娜
位置：前卫·英雄
力量：9
效果：获得一次额外出牌机会，敌方牌手舍弃一张手卡。
“用生命争取时间。”
//

凡娜是时间之主在还没死亡过之前的人格，她在最后关头焚尽了自己，为帝国十五天区争取了百年时间来完成分裂图存的计划，也正是因为她的故事，她的牌面被刻画成扭曲光芒义无反顾走入虚空的女将。这样一张可进可退的强力牌被打出，五更琉璃只能放弃了自己手中一张“S-X6 审查官支援舰”，然后看着C.C将另一张“凯奥斯”放入战场，这张有9点战斗力的卡在第一回合就使得C.C又获得了巨大优势，万幸的是他没有效果，不至于让五更琉璃的台面变得更糟。

//
奥卡斯
位置：前卫
力量：9
“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向前。”
//

奥卡斯是帝国最老牌的心灵突击队指挥官，也是帝国上级使徒。五更琉璃与奥卡斯并不太熟，因为两人实在没什么合作领域。在被抢了一回合时间，还失去了一张手牌之后，五更琉璃还是按部就班的放入了第二张“弗洛伊德”。两张“弗洛伊德”各自获得 + 2力量，台面上的力量点数对比一时间变成了18比12.
因为核心卡全部抽出的缘故，C.C似乎也把第二轮当成了决胜轮，在已经连续送出凡娜，西卡罗这样的核心卡之后，她卡组中的核心卡只剩下了一张“蕾姬”，然而随着她将另一张“守卫长”放入台面，五更琉璃确定C.C并没有好运到一次性将三张核心卡全部拿到手中。
于是她将最后一张“弗洛伊德”放入了台面。
场上战斗力对比，29比24.
“‘弗洛伊德’还真是审查官套牌里最常用的堆战斗力数值的卡呢...”
含笑看着五更琉璃，C.C瓜子脸上的小嘴动了动，“你不担心我有一张军团炮击么？”
“有你就用出来啊。”
“我放弃这一轮。”
五更琉璃听着C.C的话，底气十足的将“审查官支援网络”这张事件放在了台面上，通过这张独特事件的效果，她将可以从墓地与手中将等同于场上已存在的单位牌数量的排放上场——她选择从墓地里拿出“弗洛伊德”与“萨菲罗斯”放入场，战斗力数值的对比顷刻逆转，变成了29比55.
第二局她拿下了。

最后一轮开始，C.C有4张手牌，五更琉璃是3张。
开局将一张“阿西达”放入台面，C.C从手中取出了一张“阿西多拉”也一起放了上来。五更琉璃默认了她一轮出两次牌的行为，因为“阿西达”和“阿西多拉”这一对空间双子的特效就是把对方从手牌放入战场。这两张牌的画面其实十分有趣，两人的画像都像是缺了一半，将两张卡牌放在一起才能看出背景是一个花店，而两人在深情对望。

//
阿西达
位置：射手
力量：8
效果：将阿西多拉从手牌，牌堆放入战场。
“空间双子”

阿西多拉
位置：射手
力量：8
效果：将阿西达从手牌，牌堆放入战场。
“空间双子”
//

看了看自己的手牌，五更琉璃打出了“C.C”，这张以她正面对的对手为原型的牌。拥有7点战力的“C.C”是一张伪装卡，她会落入敌对阵营，为敌人提供战斗力数值，但是同时会让己方获得两次补卡机会。把命运堵在送给C.C 的“C.C”上，五更琉璃翻开了牌堆顶上两张牌，一张是事件“信息临界点”，一张是“五更琉璃”。
将有7点战斗力的“五更琉璃”放入战场，从牌库检索有10点战斗力的“启明星”进入战场，启动“启明星”的效果全灭C.C的射手位，五更琉璃得意的笑了。
无奈耸肩展示自己最后两张手牌，C.C也笑了。她卡在手中的是两张“碎裂重生”。这张事件只有一个效果，那就是让自己某一位置上带有‘希灵使徒’小标签的单位牌战斗力数值翻倍。
但是她已经没有单位牌了，“C.C”的小标签也是审查官而不是希灵使徒。
“睡个好觉。”
将一串钥匙递给五更琉璃，C.C起身舒展了一下身骨，“但是你真的不打算找个人嫁了么？”
“...别关心这事啦...”

第一束阳光照射入房间内，让五更琉璃睁开了眼睛，想到了即将举行的会议。不使用闹钟，她也清晰的知道现实的时间——现在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两小时，时间是上午6点25分。
翻开红色丝绸做套件的被子，她滑下了大床的边缘，在铺设了羊毛毯的地面赤脚站稳，缓步走向了梳妆台。魔女之家的陈设还原了西欧上层阶级的奢华，又以技术改善了居住的舒适度，睡到自然醒的她才在暗红色雕纹装饰的梳妆镜前坐下，就有了去睡回笼觉的欲望。
看着穿着粉色棉睡衣的自己睡眼惺忪的样子，她迟钝的小坐了一会，才起身前往洗手间洗了一把冷水脸。
等再回到梳妆镜前，她小心的捧起了自己的长发检查了一下——之前被切断的一部分已经长到了足够的长度，但是因为没有修剪，跟其余部分长度并不一致。拿起梳妆台上的美工剪刀，设置自己周身为反重力区，她将自己头发握成一束束比对，然后精准的剪了下去。几分钟后，将空中浮动的碎发用吸尘器一网打尽，她满意的抚了抚头发，换正装去了。
将衣裙穿整齐，拿起白色发箍，她想了想，将它放回了自己随身空间，让房间内的衣柜按照自己的要求制作了一件同样规格的黑紫色发箍出来——内置原子级打印机的衣柜可以制造任何款式的服装，只要有一个足够精确的设计图。
确认没什么遗漏了，她将自己的东西打包扔进随身空间，拿着房门钥匙走出了自己的房间。清晨的旅馆没有多少住客醒来，昨夜狂欢之后大多还在熟睡，因此旅馆此刻十分安静。徒步沿着螺旋形的楼梯下到底层，她在吧台前坐下——微光中，C.C正趴在柜台上打盹。

“所以我们‘爱’的魔女就这么没人关心的在吧台上趴了一夜吗？”
“.............嗯？”
进入睡醒低血压状态的C.C向周围看了一圈，才将目光聚焦在五更琉璃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五更琉璃单手拖住下巴，回敬了一个严肃的眼神。
C.C原先有没有起床低血压五更琉璃并不知道，但是自从开了这间旅馆，只要在早上8点以前看到活动的C.C，那完全可以肯定她是在梦游。像这样把她戳醒也可以得到十分有趣的回应——而且C.C对她在自己在此期间的作为会完全没有自觉。
但是如果因此小瞧了C.C，那么结果大概也会十分有趣。
在成为审查官以前，C.C就是一位出色的射手与载具驾驶员，在审查官这个行列里干了这么多年，她也养成了自己独特的战斗风格——就算试图在她低血压的情况下攻击她，她的强袭魔女模式与无意识战斗反射也会把那些强度低于剑圣的家伙们打到在地上打滚的。
所以欺负她也得适可而止。
还没等五更琉璃想好怎么继续欺负迷糊中的C.C而不过线，C.C已经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后厨，给五更琉璃端来了一盘青菜沙拉与荷包蛋。等把盘子放下，C.C扭头又睡了过去。
正当五更琉璃愣住的时候，后厨的鲁鲁修正好摸着头走到前台。看到一脸疑惑的她，也是刚刚睡醒的鲁鲁修一边给自己穿上衬衣一边解释到“这是C.C为你准备的，她说你肯定会早起，但是自己又醒不过来，所以对自己催眠，记住了给你这份早餐之后睡在这里等你的。”
“十分感谢...”
“不用，你知道会场在哪里的吧？”
“知道。”
“那就好。我们到时候再见吧。”
拿出遥控器将旅馆一层的温度从热风调回正常的冷气，鲁鲁修温柔的看了一眼C.C，给她盖上了一件外套，转身又返回了后厨。

爱的魔女真的有属于自己的真爱了呢。
默默吃完眼前的早点，五更琉璃心中却没有多少羡慕，只是感到理所当然。
为了『』变得更好，这不就是我们努力去做的么。无论『』这个主题是什么，只要是变好，都是我们愿意去做的事。
把这个『』换成我们自己，本就是最应该，也最优先成立的目标吧——人人都会有优先虑自己呢，我们还不是希灵使徒。
即使我们不是审查官，这个句式依然成立，它就是人的目的性之一，凡是超越了它的人都拥有强大的精神力量——当然我果然还是不用想了。
思绪又不知道飘到哪里去的五更琉璃将两个盘子叠在一起，在一旁放上了自己的房间钥匙，然后走出了魔女之家。激活受邀请的审查官认证，她从魔女之家门口接受了临时开放的传送，被跃传到了仆从军侦查舰会议的主会场。
三座同样高度的钢铁建筑建立在影子城人工河旁，一条高速轨道就在它旁边下降经过，城内低空VOTL时不时运送一些二线的与会人员来到会场附近的停机坪，锦旗与标识牌给出了具体的进场路线，一路上看不到任何守卫或者卫兵——在三座大楼前的广场上，五更琉璃向四周望了望，也许是来的太早，到场的大多是仆从军中各个世界的二把手们，这些人五更琉璃一个也不认识，而他们也只能通过跃传的光辉猜测五更琉璃与帝国的关系。
看了一圈，唯一谈得上熟悉的，还是只有艾泽拉斯的领袖们。

就在会场广场沿着人工河布置的小亭子里，瓦里安·乌瑞恩正拿着一张影子城文文日报，与他对坐着的萨尔则歪着头看着停机坪。在两人身边，沃金在用弯刀削苹果，麦格尼·铜须在终端机上打横版过关游戏，泰兰德静坐着养神，希尔瓦纳斯在保养自己的弓，吉安娜在精细的控制一团冻气，凯尔萨斯跟先知维纶讨论着各自种族的琐事。
虽然不明显，但坐成一团的艾泽拉斯领袖们都有一种让人无法理解深邃——他们只是坐在那里就令五更琉璃感觉到了不适应，感觉想要让她相信这些人物就是处在他们应该相对应的地点，但她的意识很清楚的知道，他们与帝国这看上去毫无花巧的建筑并没有文化上的交集，只是某种象征性的力量在影响她的判断。
她知道这是什么——神性。
艾泽拉斯的众人更加接近希灵神国的上层，因此神化程度很高，如今用艾泽拉斯仆从军来称呼已经不太合适，如今的他们正是帝国第一批从神。
自从艾泽拉斯救世军建立以来，直到仆从军建立，艾泽拉斯大陆上的各个种族就一直在向外扩张，堕落泰坦完全不是拥有帝国支持的救世军的敌手——因此各个种族也把自己的领土扩张到了不同世界。联盟与部落的双极还微妙的保持着，甚至偶尔还会有战火，但是在座的诸位领袖实际上并不太在意。
因为他们都已经退役多时了。
当一个文明没有了外在压力，那么它就会寻找内部压力。如果连内部压力也被某种开拓性的力量，技术与统治机构所缓解，那么它距离原地踏步直至死亡也就不远了。在汇入帝国，拥有不曾拥有过的眼界之后，这些种族领袖都淡出了政坛，将自己的国度交给了继任者。最早放弃政治地位的是萨尔与吉安娜，最晚放弃的是凯尔萨斯与泰兰德——失去了最睿智的领袖，但是又没有脱离领袖们规划的各个种族全部陷入了爆发式发展，大战没有，小摩擦不断。至今艾泽拉斯成为一个夸星系的宇宙文明，也是全赖这些领袖们的规划。
不过有一样事物，始终在艾泽拉斯运作着。
那就是艾泽拉斯仆从军。
艾泽拉斯的领袖们离开了政坛，却一直留在仆从军，并扩展它的影响力。仆从军如今拥有独立于联盟和部落两个派系的中立军营，和超越两个派系的强劲实力。这只部队并不是十分庞大，但用有最优秀的各族军士和将领，五色巨龙也团结在仆从军挥下。通过娴熟的宣传运作，仆从军一直有光辉的形象，不时发生的仆从军行动报道提供了这只部队足够的曝光度，威名远扬的传奇领袖也让这支部队人人向往。无论艾泽拉斯世界发生了什么事，这只部队都能够及时救场，保证文明的延续。
在艾泽拉斯世界的内部BBS上五更琉璃就看到过麦格尼发的笑话，当时他自嘲自己还活着，自己的老朋友老死了，之后他继续自嘲他活着，他老朋友也没人老死了，但他老朋友的老朋友老死了，而在文末，他写的内容变成了“结果大家都成老不死了。”
神化升格给艾泽拉斯仆从军派系的影响是从上到下全方位的，首当其冲的是领袖们，然后是仆从军士兵，最后是艾泽拉斯世界的普通人。如今人类王国普通人的平均寿命超过了400岁，兽人的平均寿命超过了700岁，巨魔的寿命超过了1200岁，血精灵与暗夜精灵自从新帝国历3490年以来，就没有一例自然死亡的报告，艾泽拉斯全民族不轻易间迈入了长寿种的行列。
对于血精灵和暗夜精灵永不衰老的情况，麦格尼也在BBS上发表过很有趣的评论——“简直跟世界树诺达希尔没烧掉之前一样”。
而希尔瓦纳斯则十分耐人寻味的在老麦的帖子后跟帖写了一串省略号。
她的回应实际上也是对遗忘者问题的一个答案。
被遗忘者本来是由阿尔萨斯的刀下亡魂组建的势力，在各族都爆发式发展的时候，被遗忘者因为没有大战而陷入了人口危机，结果在数千年的发展过后成为了领土面积最少的国家。尽管时不时就有一些人类或者其他种族的生物选择转化成亡灵以逃避死亡，但是这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在希尔瓦纳斯看来，被遗忘者迟早被遗忘，这对于跨过死亡重新归来的勇士反而是一个合适的结局——然而这结局因为各族的懦弱者而被推迟，说实话她真的不太高兴。

因为与艾泽拉斯世界的诸位关系一般，五更琉璃也没有插入他们的圈子，只是找了一处河岸开始看风景。时不时有些身着军官制服的人从她身边经过，抱着笔记本或者记录设备。她猜测这些心情激动脚步匆忙的家伙都是第一次来影子城，或许也是第一次参与仆从军会议这样的大事。在面对不同世界不同种族的同僚时，他们都表现的异常紧张——殊不知真正的能左右会议结果的人，都在一边看这些新兵闹笑话呢。
——比如那些正在打游戏，保养弓弦，走神，以及聊天的艾泽拉斯英雄们。
——唔，这么说也许不对，这些家伙都在各自发呆，哪有空看笑话。
眼角的余光看到两个不认识的穿着不同制服人类新兵扭打在一起，五更琉璃扫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屏幕，两个新兵的资料立刻显示了出来，都是来自加入帝国未满百年的文明，年轻气盛。
她自然不会去劝架，或者把两人拉开——尽管这件事真的很容易——但是帝国有城管大队呢。
在影子城闹事，有想过不开心的灵梦会怎么做吗？
她会——从天而降，然后把闹事者打成猪头。
听着“咚——”的一声巨响，五更琉璃摇了摇头，身边噪音来源处冒出了一片烟尘，穿着露腋巫女服的红白从当中走出，将两个意识模糊的士兵跟拖死尸一样带走了。
影子城城管之神可不是浪得虚名——帝国中将西卡罗都成盗版之神了，还不是一样被她追着打...

城管之神的武力威慑很好的震慑住了那些有些过于激动的军人，接下来的时间大家都很“和谐”“谦让”，再没出现因为咯咯碰碰就大打出手的人。瞧着时间已经临近8点，五更琉璃也沿着进入通道走进了会场。
会场底层被布置成了接待处，两个身穿动力铠的牛头人枪兵负责吓唬人，树精灵大使负责跟前来问询的人解释会场的方方面面，顺带为迷路的小伙伴指路。大厅四周挂着不同舰船的艺术画像海报，接待处的圆弧形柜台之后，两个巨大的屏幕正滚动播出着一米二将军的征兵广告——它比两位牛头人战士还有效，进入了会场的五更琉璃就发觉不少新来者看到大屏幕大腿有些抖。
没有前往接待处，她直接走向了楼内传送点，抵达了B楼49层。眼熟传送台黄金与湛蓝配色的她才走出传送点，就看到了迎面走来吉姆·雷诺和泰克斯·芬利。作为第二批晋升神仆的他们跟艾泽拉斯从神们并不一样，因为新伊甸是完全依附于帝国，整个文明对于帝国的了解也十分深刻，因此吉姆·雷诺一直挂名新伊甸最高执政官，统领新伊甸全军。
相比艾泽拉斯，新伊甸的人口并没有受到神化的直接影响，基础寿命并没有什么变动，人民的思维也是十分大胆。在度过了初期的文明灾难之后，约翰·霍纳就十分有长远眼光的让全民知道了新伊甸依附性文明的本质，同时引导文明的自强观念成型——他曾坦言自己的行为在另一个角度来看就是全民性质的欺骗，跟蒙斯克做过的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在一个本就危机重重的宇宙中生存，光靠勇气，自由和浪漫主义是不够的，新伊甸需要帝国的支持，新伊甸离不开帝国的保护，既然如此，新伊甸也就应该明白自己的位置，不仅仅是统治阶级，民众也该知晓这一切，并且长久的对不可改变的事实有明确的认识——他明白帝国的救援只会给新伊甸人类留下短暂的记忆，人类的后辈会很快忘了感恩，教育引导和尽力健全的公正的社会制度成为了维勒安大帝与约翰·霍纳选择的出路，如今的新伊甸明白自己时刻都在为生存和荣耀而战，这让整个文明变得十分稳定向上。

作为新伊甸文明圈的另一部分，星灵人则更加容易的接受了现实。本就寿命悠长，又拥有真社会性传承的他们对于伴随在神明身侧并不排斥，并且引以为荣。以黑暗教长泽拉图，大主教亚坦尼斯为首的星灵领袖始终承担着自己的责任，与人类方面的维勒安大帝，约翰·霍纳上将，最高执政官吉姆·雷诺一起，保证着新伊甸的平稳发展。
除了阶级制度深入骨髓而且全民皆兵的黑森部族，以及从无尽战斗中赢得自己的拯救的泛银河联邦，帝国仆从军中新伊甸部分拥有最强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这既是帝国上层的偏爱，也是文明本身的毅力的结果。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在吉姆·雷诺的部队里服役过。
“资讯中心（NEDIC，New-Eden-Defense-and-Infiltration-Creed，新伊甸防御与渗透纲领）还在么？”
“还在，想知道这里有没有熟人？”
“嗯...”考虑了一下，五更琉璃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只是上次忘记问了。”
“4584部队被解散你还是很念旧啊...放心吧，NEDIC还会存在很久——哪怕对你我而言。”
听到雷诺的回答，五更琉璃撅嘴给了他一个不满意的眼神，闹性子拎着裙边原地转了一圈，“下次我进站给我战舰维护费打个对折喽？”
“呵。”
不光泰克斯笑了，雷诺也笑了，“你这真是想占便宜啊。”
没等雷诺想好应答，泰克斯拿起自己的雪茄就把烧着的一端丢向了吉姆·雷诺“去去去，你家火辣的女王在等你呢，别招蜂引蝶的，小心她不高兴。哈。”
等着吉姆空手接雪茄，等着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斗口水仗，等着两位休战，五更琉璃得到了吉姆·雷诺的答复——“只要你不去别的地方做维护，你来我们亚戈斯我给你免费维修。”

在49楼会议厅门口遇上吉姆·雷诺是件必然又偶然的事。之前五更琉璃收到的会议资料就有提到三座会议楼的划分情况——A楼的顶楼会场是萨尔主持，B楼的顶楼会场是吉姆，而C楼顶楼的会议主持人是圆球宰相比伯鲁——她知道自己会再次遇上吉姆，但是正好在入场时遇见那就是个令人开心的巧合了。
闲聊结束，走进会议厅，五更琉璃小脑袋转了转，发觉会议厅其实不算太大，将近2000个座位成圆弧形围绕在中心讲台正面，从高往低依次排列。地毯与座椅的红色与实木桌台的黄色是整个会场的主色调，人造自然光让整个封闭会场就像是露天的一样。随便找了一个后排位置坐下，五更琉璃开始了无聊的等待。将近20分钟的时间里，吉姆雷诺在中心讲台上完成了设备调试，预定在这个会场的审查官与仆从军领袖们也纷纷落座，她附近空着的座位很快被陌生人填满。
时间走到8点25分准点，雷诺打开了自己主讲位置身后的全息投影，每个与会者的桌面也被光线划分出了显示屏与操作盘。注册自己的信息，五更琉璃将显示屏从桌面拉到了半空中正对自己的位置，又将操作盘拉到了自己椅子扶手旁边。两位陌生的仆从军领袖先是对她的举动惊奇了一番，然后学着五更琉璃试图把投影屏与操作盘从桌面上拉起——但他们什么东西都没拉起来。
“今天的会议内容，我已经在会前资料里说过了。不过为了保持大家进度一致，我还是要重申一遍。”
听着耳边响起的雷诺的声音，五更琉璃没去看最大的那面前台投影，她知道雷诺是不会把自己的影像放上去的——但是周围那些陌生人都习惯性的看向了讲台，然后把眼睛睁到酸痛——
“今天的会议内容是讨论仆从军下一代侦查舰的发展方向，以及新时代侦查舰所需要面对的新战况。”
“首先明确一点，我们这里的会议内容对楼下的所有会议室都是延迟十五分钟播报，如果有需要，我们后台来得及对会议进程进行一定程度的修改。当然，我觉这没有必要就是了。那么，我，吉姆·雷诺，新伊甸首席执政官，将用十分钟时间向各位描述今天上午我们会议的细节议程。”

投影屏随着雷诺的话而变动，每个人的显示屏都连线了会场局域网聊天系统，会议摘要，信息检索与提问窗口被罗列在显示屏的一端，给人感觉就像是进入了一个大型线上聊天会议室。检索自己的好友列表，发现了一些熟悉的名字之后，五更琉璃挨个向他们发出了邀请，组建了自己的小聊天室。
大投影屏上正用艺术化的流程图表明目前会议处于“阶段1：整体介绍”，数个关键词被加粗显示，让所有人都能看的清楚。与此同时，雷诺的话也在不急不缓的跟进着，“我们本次会议的目的在于明确下一代仆从军侦查舰的技术规格，之后我们将讨论仆从军侦查舰的作战环境，最后，在集合了大家的意见之后，我们将在下午前往亚戈斯星球要塞，在那里，要塞的工业设施会将大家上午选定的方面制造成现实战舰模版，我们将进行全面的实战评测与意见收集，至于各个仆从军世界的工业造舰能力，维护能力，文化风格，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将会在会议五日内的军统部统合会议上进行考量，不是本次会议的内容。”
“今天我们的会议就是技术性的，不涉及其他，好了，我说了这么多也累了，让我这个老年人缓缓。”
看了一眼聊天室公屏，五更琉璃发现并没有几条消息。到目前为止公屏上最多的还是问候，没有人对话题提出看法。
“我们仆从军的军事装备一直执行着部分通用，简化使用的思路，确保任何加入仆从军的文明都能很快使用我们的装备。这种稳定简洁的装备设计思路整体上给我们仆从军带来的军事整备方面的巨大便利，但是也造成了仆从军军事装备易于外流。我相信不少审查官们都有过被下层文明人员使用仆从军装备打脸的经历——虽然我们仆从军对于军事装备的管理已经十分严格，但是仆从军的主体依然是各个独立的政治团体与世界，因此人为因素，政治因素等等，都给我们的装备管理带来了麻烦。”
——这可不是什么新闻，但是当着仆从军会议众人的面这么说，也是给那些人一个警告吧。
再看向聊天室公屏，很多审查官选择了匿名发表意见，不少人直接说明了自己确实遭遇过仆从军武器袭击——当然这之中有些人是想显摆一下经历，不然感觉闷的发霉。
被仆从军军火袭击这个话题让五更琉璃想到了和全识驱逐舰的战斗，那一次敌方所使用的跃迁飞弹似乎就是仆从军军用品，但是因为标记被抹掉，瑞兹尔和她都能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这一次仆从军侦查舰会议之后，我们将推进在仆从军武备上全面加载非权限使用下的自毁机制，让那些试图盗取仆从军装备的家伙以后不会有任何机会。这个举措将首先在新一代仆从军侦查舰上实施。我们仆从军这次追求的侦查舰将不同于帝国尖端侦查舰，通过对部分试验级尖端帝国侦查舰采样，我们认为在侦查舰方面，帝国标准不适应我们的作战需求，强行追赶帝国标准对我们弊大于利。因此，我们本次对新侦查舰的粗略定位是：最能令大部分仆从军单位发挥自己的实力，在仆从军职责范围内提供情报支持。而细化的定位则是我们本次会议上半部分的主题。”

“只要翻一翻仆从军的公开资料，或者虚空商业帝国菲利亚帝国的舰船制造承包协议，你们就能很轻易的发现，我们仆从军一直有提供小到步枪，大到宇宙站的各项装备，这些东西全都是标准规格，当然也承接小范围改造的订制。不过从这一次会议开始，这套公开资料就将过时。我们将不会再直接提供造舰承包，而是将仆从军标准战舰的核心区块交给仆从军下属文明。核心区块将包含一套标准协议，同一级仆从军战舰可能外形天差地别，但是输出核心，武器系统，等等关键系统将被统一封装，完全相同。这将会同时满足仆从军武器保存与安全需要，以及各个文明对于造舰风格，航天军文化等方面的...这个字怎么念来着？算了，别管它，总之，以后你们想造什么外形什么风格的战舰都可以，我们的核心提供一次性的‘整容’服务，就是这样。”
——聊天室公屏——
【C.C（高阶审查官）：所以这次仆从军会议还真是讨论侦查舰‘定位’呢。】
【派尔特（审查官）：那以后不是会出现十几公里长但是实际上内里只是单兵战机的花架子战列舰？】
【五更琉璃（高阶审查官）：...无聊的人类啊...】
【奇力卡夫（亚芬裂痕星区仆从军大校）：我喜欢这个决定，就是不知道核心提供多大的外形自由度。】
【卡嘉莉（变革命运星区政府领袖）：我不认为自由度会大到能把单兵战机变成巨型战舰的...】
【基拉·大和（变革命运星区仆从军少将）：如果有的话，那说不定可以作为一定的优势？但是我也觉得不可能。】
【香草（破碎燎原鸦神教教皇）：那么鸟巢形的战舰也是可以的喽？？】
【五更琉璃（高阶审查官）：......汝就差头顶常驻一只鸟了吧。哪天去圣爹那里要一只吧。】
——————
“那么接下来就是讨论环节了，各位可以一边在公屏和私人频道里交流，一边听我说我们的初步设想，我讲完就等你们的意见反馈了。”
“首先，你们的显示屏应该都可以看到一个侦查舰的模型，以及一套与它配合的按钮了。点选按钮，你们可以看到这个侦查舰模型的区块能有什么范围的性能。每个区块的性能都会随着你们添加某种增强装置或者技术而发生改变，这些技术都有文字说明——仆从军的诸位可能需要花一点时间仔细去读，不过也应该很容易理解。天天只折腾自己专属座舰的各位老牌审查官们应该对这个轮盘一点都不陌生，本次会议就是要决定未来几千年内的仆从军侦查舰的定位与发展方向，你们可以尽情开始了......嘿，这么长的稿子我竟然真的只说了10分钟...”
听到吉姆·雷诺的自嘲，台下响起了一片笑声。
将掩着嘴的手放下，五更琉璃快速浏览了一遍所有给出的条目，发觉这一代侦查舰的技术上除了在防御科技的开放深度全面超过了旧时代侦查舰，其他方面都没有明显的改变。在注意了一下资源上限后，她首先是给侦查舰加装了400mm充能装甲，随后挂上了空间跳跃稳定器，已经相当普遍的掠能器，以及动态能源过载抑制装置。因为仆从军航舰（黑森，泛银河共同体，新伊甸除外）大部分还是采用宇宙通常航行与虚空跳跃结合，所以她给侦查舰模型加载了物质喷枪和工质引擎加力模组。
在这样布置侦查舰之后，侦查舰的动力获得了大幅提升，防御与逃脱能力获得了小幅提升，资源点数还有一半。
看向了公屏，她发觉很多人也在犹豫如何才能获得最优配置，然而随后就有审查官表示自己已经提交了，这根本就不是个要去想的问题，因为它不是真的模组游戏。看到其他人的讨论，五更琉璃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想了想，然后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这根本不是具体设计之争，这是一个理念争论。
再看向自己的点数分配，明显是侧重战场生存，自己为什么这么布置？因为安全性始终是活人下意识的第一考虑。如果专注于侦查舰的本职“侦查”，那么大概有人会把大量升级堆积在扫描组件上——但是，小船的扫描组建根本不可能匹敌大型船只，大型船只的扫描能力跟星球要塞，特化侦查设施也同样差距巨大，这样的常识也导致自己没给侦查能力添加任何升级。
——所以自己心中的侦查舰，到底是什么定位？
看着眼前还有一般点数没分配的模型，五更琉璃清楚的明白了这次会议的想知道什么。
——仆从军想知道的，不是最好的设计，而是，真正在仆从军战场将军与实战派审查官眼中，怎样的侦查舰用起来最符合他们的感觉。
想到这里，五更琉璃给自己的模型加上了信号扩散器，远端可选无人操控系统，仆从军相位化装置，超级战场数据链，以及多态征主机数据记忆核心。
这样的配置，侦查舰的存活性能继续提升，数据保存能力发生了飞跃，并且具有一定的战略引导能力，可以通过主动加强自身信号来重做舰队跳跃信标。
完成了自己的模型，五更琉璃点击了上传。

许多人依然在把自己心里想的要素转变成模型，已经完成的五更琉璃则开始找熟人聊天。除了宏世界狂欢节，很少有机会看到这么多老朋友挤在同一个地方——尤其是很难见到泽拉图。
吉姆·雷诺经常出没于新伊甸政府大楼和亚戈斯星球要塞，但是黑暗教长则不经常待在新伊甸。他的行动力比树精灵都高，经常驾驶着虚空游弋者驱逐舰在世界的边界航行，体悟幽能与神性，世界与信息。
自从在NEDIC的一段时间接受了黑暗教长泽拉图的闪现刺杀培训之后，她的战斗风格才稳定了下来——跟普通人类幽魂与幽灵特务不同，亲和暗影的五更琉璃更适应黑暗圣堂武士的战术，而泽拉图也对她很好，教授了她如何成为一名致命的尼拉辛尔刺客。启明星让她在剑术一途上走的更远，但她的战斗基础几乎是泽拉图手把手教的。
看到自己的私聊频道里出现了泽拉图，五更琉璃立刻向他提出了问题，“黑暗教长，您怎么设置模型的呢？”
“我做的模型...跟你一样。”
“咦？”
“这许这也是缘分吧...”
“呃...”
“目前已经上传的模型，大多指向防御与侦查这两部分。片面的精良似乎占据了上风...”
“趴...忘了您也是会议的主持人之一...”
“吾友雷诺做得很好，一直都是。我算不上主持者，也只是一名参与者。”
“您这话还是那么熟悉...”
——跟泽拉图说话真是累...
把整个人缩在椅子里，她调整了一下椅子的靠背，继续看向聊天窗口，“是你们发起的会议么？我看资料发送和管理都是吉姆·雷诺在做啊。”
“...并非如此。发起会议的，是罗兰盖尔先生。他现在在亚戈斯。”

罗兰盖尔，泛银河共同体的主席，仆从军中第三位晋升的神系，最强大的仆从军部分——他在新帝国历1300年前的宏世界享有盛名，现在因为世界太大，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反而不多。但他仍是军统部帝国之下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五更琉璃很清楚他的秉性，他可是实打实的强硬派。
“听您这么说，这次会议目的不单是仆从军侦查舰吧？”
私人聊天室中，泽拉图并没有立刻回答，似乎是在思考。一分钟之后，他才回应到“罗兰盖尔先生，想整军。”
看到泽拉图发送过来的消息，五更琉璃想了想，之后被这句话背后的信息量吓了一跳——如果是别人说“整军”，那么她会猜测是军事整备，这也是最合理的解释；但如果是罗兰盖尔这么说，那内涵就不止于此了。根据她对罗兰盖尔的了解，这位鹰派老人十有八九是要统一仆从军的军事素质与思想理念。
仆从军是宏世界最庞大的力量，其中有四个巨头，分别是艾泽拉斯分部，新伊甸分部，泛银河共同体分部与黑森分部。这四个分部也是至今为止成功神化的仆从军分部——尽管神化程度不统一，强弱也有区别，但只有他们进入了神化过程——这是他们强大的证明。
他们是强大的，是杰出的，是优秀的，但只有他们完美匹配着这样的评价，其他的仆从军部分完全没有神化迹象，战斗力也参差不齐。就算仆从军代表了宏世界各个文明自己的最强战力，但人与人，世界与世界本就是有差别的，很多世界的报名归属于仆从军的“精锐部队”，新伊甸只要一组“NEDIC”的特工小队就能尽情屠杀——罗兰盖尔的忠诚毋庸置疑，他说想要“整军”，五更琉璃只想到了他想全面整顿仆从军这一个可能。
从军事思想，到技术能力，到武库装备，到忠诚信仰——罗兰盖尔绝对有魄力这么做，而且军统部的使徒中将法瑞尔·博对罗兰盖尔的提议绝对不会拒绝——真是想想都觉得好可怕。
“他想要把目前鱼龙混杂的仆从军统合起来，凝聚力量...这是他的第一步。”
——啊，还真是这样......
“我受到了惊吓，黑暗教长...容我装死一会...”

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主投影上写着的“会议阶段2：定位判断”，她把屏幕切到了公共聊天室去看其他人的话题——泽拉图透露给她的消息实在是很有压迫力，虽然跟自己关系不算太密切，但只要想一想就会忍不住感觉这老人真是超厉害。
公屏里的消息目前已经从对题意的解析变成了各抒己见，因为主会场都是留给加入仆从军超过7个千年的老资格文明与审查官的，所以各方的语气都很理智，而且用来证明自己观点的例子更是毫无水分，翻了好几十页记录，五更琉璃不得不借助显示屏右上角的资料库搜索按钮去检索那些被当成例子的战争记录，因为那些被举出的例子10个中有9个她从没听说，但对那些文明本身又有重大意义——宏世界太大了，不要说是她这样一个审查官，就连帝国数据库都有几天的更新延迟。
翻了一会公屏，被无用信息冲淡了受冲击的感觉，她重新转回了与泽拉图的私聊，“我早该想到泛银河共同体不会缺席的，C会场主持还是共同体议员比伯鲁呢。黑森部族在这次会议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黑森...亚拉罕酋长拒绝前来，他不喜欢这种会议。他现在因该也在亚戈斯要塞，准备参与模型测试。”
“所以黑森其实也没缺席啊。”
想到黑森部族，五更琉璃不禁闭上了眼睛，单手捂在了自己脑门上。她不喜欢黑森，她的朋友不喜欢黑森，很多人不喜欢黑森——因为黑森是个奴隶阶级制部族。
黑森部族骁勇善战，全民皆兵，听起来就让人感觉充满侵略性，事实上也所差不远。黑森与临近的文明发生过很多次不愉快，要不是帝国管着，这只部族能燃起多个世界的战火——但是它偏偏因为固定的阶级和稳固的文化传承，对帝国有全仆从军最高的忠诚度，在她看来，这简直别扭极了。
黑森与帝国的渊源起于帝国皇室，希灵深渊军团指挥官，帝国上将维斯卡早年的一次“围观”行动，她不明不白的留下了EOP-03地表毁灭武装和幽能采集设备，拯救了这只在崩溃宇宙中即将覆灭的文明，严苛的阶级制度与文化传承使得黑森的领导者亚拉罕对当年拯救了他们的“大将军”持有绝对忠诚。在这只部族加入仆从军后，亚拉罕并没有开放黑森文明与其他文明的交流，限制文化传入，保证种族纯血，贯彻老旧传统，并且一丝不苟的坚决执行全民皆兵的不间断武装训练。实际上，黑森部族的中下层对于帝国只有敬畏之情，而且甚至对宏世界并不知情。只有处于领导阶级的数人被允许全方位的接触帝国，这样的行为引起了不少“冥煮”世界的声讨，但亚拉罕置若罔闻。
黑森部族也是神话四分部中，神话度最低的一个，只有亚拉罕本人受到了影响，变得不老不死，而且身体技能完全超出其生命本来的极限，领会了他生命形态本不该学会的惰性幽能操控。如今的大酋长亚拉罕在黑森部族被称为神民亚拉罕，也是因为他能直接运用惰性幽能，引导不可理解的强大力量，在星球之外令流星碎裂。
——在审查官中，他的风评不高。但是战斗中他的表现永远可靠，算是一个不讨喜欢但可以相信的盟友。
想到黑森，五更琉璃又想起了关于亚拉罕的一件趣事——这还是吉姆·雷诺跟她聊天时提起的。在大概新帝国历35年左右，亚拉罕还是相当目中无人的，对帝国以外的其他仆从军部分都不是很有礼貌。他公开发表过亚泽拉斯世界就是一群只懂内耗的软蛋的言论，而且字字在理，让当时在场的瓦里安和吉安娜气的脸色发白。之后他对共同体也发表过言论，但是难得的没讥讽他们。最后他说新伊甸也是软蛋，养着一大群闲人与笨蛋——然后作为故事叙述者的雷诺当时得意的笑了——他和泰克斯·芬利当场就把亚拉罕干趴下了。
据雷诺说，那次在办公室内干架让他“精神焕发”，就像回到了偷爬蒙斯克列车的时候。
作为部族酋长，亚拉罕毫无疑问也是有实力的，奈何吉姆·雷诺和泰克斯·芬利两人真的太强，亚拉罕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一顿老拳——在那之后，亚拉罕对新伊甸的人就没那么放肆了。

黑森与其他仆从军的纠葛大多都是亚拉罕自己折腾出来的事，但帝国并不会因为他的作为就要求他作出改变。维系文明本身才是帝国希灵神系永恒的任务，像黑森这样的文明没有任何被帝国明确判定的罪过，因此它也一直维持着它加入仆从军时的模样。文明中除了亚拉罕，一代代人生老病死，一代代人将大酋长的意志贯彻，一代代人将传统接过又继续传递——亚拉罕在这十个千年里没有让黑森部族被帝国除名，这本身就是一个答案。
暂时告别了要去后台进行统筹的黑暗教长，五更琉璃看了看会场内的情况。虽然有两千人坐在会场中，但是会场中并不吵闹。正好坐在一起的熟人偶尔小声交流一下，但大部分的交流还是通过聊天室来完成。如果这场会议仅有上半部分，那么其实并没有召集所有人齐聚一堂的必要，帝国线上网络能够做到目前会场同样的事。然而这场会议的下半部分将在亚戈斯基地进行，所有人都将投入相应的实战测试，然后在一天内得到会议结果——帝国就是这么高效，毫不拖泥带水。
已经完成了自己的部分的五更琉璃看了一会公屏上的提问和雷诺的答复，随后在私聊频道里找上了拉克丝·克莱因。粉红的议长和她的同伴们还没确定最后的方向，看到五更琉璃想要通讯，直接开了一个小聊天室——进入拉克丝的聊天室，五更琉璃发觉了里面都是变革命运星区的人：卡嘉莉，基拉·大和，阿斯兰，拉克丝·克莱因，阿姆罗和夏亚。

——私人聊天室——
【夏亚（变革命运星区仆从军中将）：对于安全性的过度强调，以及新系列舰船计划开启，我认为这会引发一系列变动，而这一系列的变动对我们的波及主要是外包造舰合同，但是我认为这实际上是一次机遇，因为船舰核心是没有技术代差的，无论是阿纳海姆还是天之御柱生产的成品都不会有不同，所以我们还是可以抢一下中层市场。】
【夏亚（变革命运星区仆从军中将）：而且我很在意一点，那就是新船的整训工作，到底怎么实施。我总觉得新船舰操作的训练计划很可能才是这次仆从军上层想要做点什么的环节......】
【五更琉璃（高阶审查官）：...】
——————
刚刚进入聊天室就看见夏亚的话，五更琉璃整个人都受惊了，政治精英的直觉真是太妖了——但是好像也忽然间明白了夏亚总打不过阿姆罗的原因了，因为阿姆罗不用为了政治问题而伤脑筋。
——私人聊天室——
【拉克丝·克莱因（高阶审查官）：我加了个老朋友进来，没意见吧？】
【基拉·大和（变革命运星区仆从军少将）：看到了，琉璃，好久不见。】
【卡嘉莉（变革命运星区政府领袖）：好久不见。】
【阿斯兰（变革命运星区仆从军少将）：你好，五更琉璃。】
【五更琉璃（高阶审查官）：...拉克丝你不是说你们这边方案都没确定么...】
【夏亚（变革命运星区仆从军中将）：主要是因为我的缘故，拖了很长时间。不知道琉璃小姐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方向定位”其实只是某个巨大行动中的一个环节呢？】
【阿姆罗（变革命运星区仆从军中校）：欸，夏亚你早点提交不就完了么...】
【卡嘉莉（变革命运星区政府领袖）：然而这个问题，确实关系到我们未来的安排...EFF，奥布，side7，以及鸡瘟的部队参与比例问题，还有战舰的问题——我们这边有四个不同谱系的战舰，主要的军事提供商有奥布的天之御柱，鸡瘟的阿纳海姆，联邦的海军作战实验室，联邦的私企福克·威林顿公司，还有扎夫特第一海军战略研究所，虽然目前我们全部的力量都有整合，但大家的关系都十分的松散...这一次，可能会引发很大的商业竞争。】
【阿斯兰（变革命运星区仆从军少将）：然而这话题在我们决定了想要提交的侦查舰定位后继续谈吧，我感觉有点累。】
【基拉·大和（变革命运星区仆从军少将）：拉克丝，我觉得我们把先前确定的模型提交就好了吧。】
【拉克丝·克莱因（高阶审查官）：确定侧重机动性，然后追加火力的蜂巢式解算侦查么？】
【阿姆罗（变革命运星区仆从军中校）：我还是不喜欢无人的东西...总感觉想起了那些被自动机清剿的日子...】
【五更琉璃（高阶审查官）：三个政治家和三个战士的组合真是无力吐槽...我怎么觉得你们话题一点冲突都没有呢...你们是潜意识在争先政治目的还是先设计目的吧...】
【阿斯兰（变革命运星区仆从军少将）：...】
【基拉·大和（变革命运星区仆从军少将）：...】
【阿姆罗（变革命运星区仆从军中校）：...】
【夏亚（变革命运星区仆从军中将）：琉璃小姐也是十分敏锐啊...不过我看起来也是犯了不该犯的错误，十分抱歉。】
【卡嘉莉（变革星区政治领袖）：我可是把设计目的放在优先位置的...好吧，我也有点忘记主次了。】
【拉克丝·克莱因（高阶审查官）：模型已经提交了，我们继续话题吧。】
【五更琉璃（高阶审查官）：阿斯兰啊，你最近是在军队时间长还是陪卡嘉莉时间长啊？】
【阿斯兰（变革命运星区仆从军少将）：额...】
【卡嘉莉（变革命运星区政治领袖）：...额】
【拉克丝·克莱因（高阶审查官）：他们最近去看孩子去了。好了，琉璃，别探究人家私事了~】
——————
莫名感觉自己被晒了的五更琉璃陷入了短暂的思维掉线，她想了想当年参加的卡嘉莉与阿斯兰的婚礼，感觉一阵混乱...这两位结婚都9000年以上了，这么看他们的孩子也应该是在帝国领域内就职。
...
果然就不该提这个鱼唇的问题的！
赶紧摇头把不该想的东西全甩出去，她开始庆幸自己没在脑中回想起拉克丝与基拉的婚礼场景，这俩的闪光弹更加要命。

（个人PS：关于拉克丝。 拉克丝·克莱因，在很多种命的观众眼里，有个绰号叫“拉妖”，这个绰号呢...同时隐射了拉克丝很多方面，总之并非一个友好的绰号就是了。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处于个人履历问题，就对拉妖非常非常讨厌，而我自己，对于拉克丝，感情比较中性。拉克丝是一个很好的歌姬，一个很人妻的女性，一个很温柔的人，但是她不是一个合适的政治家...至少在SEED 中不是。她的举动在SEED中可以说即是极大的背叛，也是极度的轻率，我个人感觉就是编剧画虎成犬的想的很美做的很糟...这也是拉妖这个称号的主要来因。整个种命最正面最刚强的角色是卡嘉莉无疑，她的牺牲比拉克丝重的多，不过好歹种命后期还是把拉克丝的形象拉回来了一些。本次我塑造的拉克丝形象，包括以后可能会再次提及的机会，都会是在种命结局部分的拉克丝形象的推演，这个形象的拉克丝，总的来说，就是一个老练（并非优秀）的政治家，一个很温柔善解人意的人，一个敢于支持理念的人。这个形象应该算是有一定美化，不过，就这样吧。另外，拉克丝本作中不是战士，不要期待她美少女变身什么的了。）

旁观着卡嘉莉与夏亚的讨论，五更琉璃默不作声。
仆从军的进一步整合必然会对下界诸国造成巨大的影响，帝国认证的民用级别造舰厂首当其冲。在这个诸界沟通无界的世界中，很少有人是孤立的，每一点的涟漪都会波及到其他人，为其他世界的某些事某些人投下难以预估的变数，希灵人称它为信息的交互，神官们称之为命运，见证着历史的命运被推动，亲历着历史车轮的滚动促使人们作出的改变，要说心中没有激动，五更琉璃自己也不相信。
但是这种感情，又实在太难说出口了吧。
就像这样安静的看着他们谈论生活上可能的方方面面的改变，她的思绪有了些起伏。
为了让世界变得更好，这不是个简单的命题。
因为它不等于满足人们的无尽需求。
准确的在理想与欲望的边界上划下那一刀，这从来不是帝国需要考虑的事，但却是仆从军领袖们需要去想的。
帝国看来无意义的东西，对人是有意义的。
肩负着连接人与神的桥梁的仆从军与审查官众人，游走在天枰两端，有时感觉自己无所不能，享有无上权利，但真正的事实却是如履薄冰——真正在帝国挥下度过酷暑寒冬的人们理解了自己愿望的本质，或者妥协，或者选择改变——所有的作为都成为了各自不可磨灭的往事。变革命运只是众多仆从军中下层文明的一员，但他们的讨论并非个例，欸，是自己在伤感么？
“让那些企业达成交叉持股的协议吧，我们有必要用行政力量促成我们星区科研制造力量的统合了。这不是一件那些企业CEO能够看得懂的事，等到他们意识到这个变革的发生，一切都晚了。”
看到拉克丝在聊天频道内的信息，五更琉璃也在聊天频道内打上了一行字。
——“这真是辛苦啊。”
“但是不这么做，谁来做呢？这不是市场经济或者规划经济能够解决的问题，这是在一个无比强大外力干涉下形成的牢不可破但自身又严重内耗的整体，人们有危机感，但是他们人性中的贪婪与自大每年都会给我们惹出不少麻烦...我们谁能放心呢？”
夏亚的话在私人聊天室内刷新，卡嘉莉也随后贴上了一句话。
“这是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世界。虽然很累，但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手啊。”
【还好你们还是为你们世界的国民认可的】
刚刚想写下这句话，五更琉璃又把它删除了。对这些人，国民的赞扬，报道的称颂，对他们其实毫无影响。越是了解他们，她就越讨“厌权利与义务是一体”的这句话，权利意味着能做什么，而义务却是人们期望他们做什么，仔细一想，这样的语句对人间的官员普适，但对聊天室内不断思考的领袖们却没有意义。他们并非是回应人们的期望，而是一刻不停的把持着文明的未来，促使他们这么做的既不是将权利交给他们的民众，也不是那些社会中的精英阶层，而是他们对自己家园的情感。

正在拉克丝的聊天室内看着一群政治家分析变数的时候，五更琉璃突然发觉自己的显示屏多出了一个实时窗口，聊天室内众人的谈话也一时间停了下来。
实时小窗口中正播放着一个身穿藏青色军服的中年人从他的座位上站起，通过画面中的背景判断，这个男人也应该是在一个仆从军会议场馆，而且应该是主场馆——他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边亮起了一道灰白色的光芒，大量白色构材的无人机从空间裂缝中蜂拥而出，对会场中一切活物开火，各位与会者的安保幽能护盾不断闪起蓝色的光芒，场面一霎那变得混乱无比！
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五更琉璃从自己座位上一跃而起，对着自己所在的会场仔细的环顾了一遍，与白银核心不断的精神链接将自己所见的画面传递给舰载主机，后者立刻联系了帝国数据网，顷刻间显示屏小窗中的会议地点被四向箭头标注在了五更琉璃眼前并不存在实体的淡绿色星图上——翠鸟座星区，多兰凯亚世界，仆从军会议分会场顶楼报告厅。
“太远了，不通过中继传送点我们到不了那里。”
“最近的仆从军单位是哪只？帝国会议场所遭遇袭击！”
坐在五更琉璃身旁的两位陌生的将军几乎在同时通过各自的方式确定了案发现场，对周围人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比他们更加冷静的五更琉璃只是盯住了小窗，在画面中，水滴型的无人机尺寸小巧，光束功率极高，将与会者的安保幽能护盾打的蓝光闪烁，情况危急万分。不是没有与会者拿出武器与这些侵略者抗衡，但是他们因为措手不及而落入了完全的下风——在五更琉璃眼中星图的一边，帝国数据网提供了临时的信息协议等级提升，一名暗哨的身份被解锁，由游散的绿光整合成像，御坂19803带着夜视仪的头像填满了画面——看到她，五更琉璃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不会有事的。”
就在周围仆从军领袖惊讶的看向五更琉璃的时候，微型跃迁弹头在会场上空炸出一片焰火，将飞行高度高于五米的无人机全部击破。从被踹开的墙壁中跃入会场，半空中御坂妹妹舍弃了已经清空的108联装帝国军用压制型跃迁飞弹发射器，从腰甲上拔出了两把朝阳新星幽能军用手枪，将射击模式调整致牵引打击，在半空中挥洒出一片毫无规则的光雨——半空中翻腾，旋转，轻盈的落地，被三道圆环约束的光雨以0误差追射在了低空区的无人飞行器上，将它们的护盾连同装甲与模组全部烧至晶态，空气因为幽能的衰变而产生了大量臭氧，一些稳定存在的氮气也被幽能射流波及到成为了细碎的蓝紫色晶体颗粒——淡蓝色的氤氲中，手持双枪头戴战术护目镜的少女敏捷的起身，在闪光的晶屑中一枪崩碎了袭击者的头颅，被压制着的新兴仆从军领袖们目瞪口呆，连五更琉璃眼前的聊天室公屏也没有了人发话。
走近已经头颅已经碎裂，脖子上长满了幽能污染晶簇的尸体，御坂19803从袭击者的腰间拔下了一个方块形设备，让后将它举着对准了众人的视角，“目标已经消灭，御坂御坂19083不开心的说到。”

“是御坂妹妹啊？”
许久，聊天室公屏上才有了这么一句话。
但御坂妹妹已经找到了被黑的频道，结束了它对其他会场的直播。
在众人有更多谈论之前，吉姆雷诺的声音回荡在了会场里——“看来我们的一个分会场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件，我已经跟当地的会议主持人联系过了，现在所有地方会场的安检都将临时提升到与主会场同样的级别，我觉得在这里坐着的各位总不会想玩一场烟花晚会吧？”
“大家都是共同战斗了超过七个千年的战友，我不想相信我们当中有人会向自己人背后举起枪。刚刚帝国的警报资料已经更新，袭击者使用了幽能驱动的空间稳定器规避了分会场对空间魔法和设备的干扰，并且成功取出了非帝国生产的高性能无人兵器。因为这些兵器不是帝国生产的，因此不受帝国权限制约，成功发起了袭击。因为袭击者通过了灵魂检测，因此他不是其他恐怖分子伪装的，而是被邀请的仆从军分支部队领袖本人。他为什么会发动这次袭击现在还是个迷，各位记得注意安全，随时保证护盾系统的开启。”
“现在是上午10点30分，我们已经按照预期完成了会议的第二部分，所以现在大家可以有序离开会场了。各位可以在下午一点聚集到主会场广场，我们将一同前往亚戈斯星球要塞。”

“...去吃午餐吧。”
拉克丝如此建议到。
看了看周围有序离场的人们，五更琉璃拽了拽头发，她一早就知道这会议是有设置应急部队的，表面上无人看守只是假象。但是分会场的突然遭袭还是让她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联想。拉克丝的建议正中了她的下怀，一边吃饭一边讨论是这时候最好的选择了。
与拉克丝一行人在会场出口汇合，七人一同离开了会场。
在影子城街道小巷中随意的走动，找到一家没多少人光顾的街角饭店，七人走了进去，在靠近玻璃橱窗的饭桌旁坐下。作为店主的人类递来了菜单，一伙人随便选了一份套餐，相互建立起了精神链接。
隐隐被选为领队人的拉克丝抱着哈罗看了看窗外，三条分叉的街道现在都没有行人，青色的地砖高低不平的铺就了小路，白色的粉墙与深绿色的屋顶瓦片勾勒在飞檐上，让人意识到这里似乎是个怀旧者们的营地。
“我都不知道影子城有这么安静的地方。”
“那只是你们不常在影子城住罢了。”
一脸无所谓的五更琉璃从旋转的玻璃桌台上拿过了一杯清茶抿了一口，对拉克丝补充道“这里是龙城街，虽然都是华夏风，但跟叠加的第四十四层的龙门客栈风格又不同。这里像鸟居一样清淡，那里很喧嚣却孤寂。”
“这样啊。”
——回话的是基拉·大和。
“偶尔来这里转转，感觉会很好。”
望向自己身边的基拉，拉克丝笑了笑，“但总感觉还是有些冷清了，待得太久会难受吧。”
“也是呢...”
一边感谢着服务员，卡嘉莉从座位上起身，给服务员少年让开上菜的通道。有着浑厚内力的青衫少年有些脸红，不好意思的在做完自己的工作之后就闪身跑开了。精神链接里因此一片轻笑。
“翠鸟座星区的事件没有进展，但是总给人不好的联想呢。”
接过基拉给自己送来的盛满了汤的碗，拉克丝用勺子拨弄了一下热汤，在精神链接里问到“有谁对那个袭击者文明有了解么？”
“几千年前去过一次，那个文明还是原始人时代呢...”
将只剩下杯底一层茶渣的茶杯放下，五更琉璃捡起了筷子，动作因为思考而有些不连续，“它周围几个文明倒是知道，但它，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一直在一旁安静吃饭的夏亚给自己的空碗乘上第二碗饭，让后将手里的一切东西都放了下来，“我也没有在仆从军信息库里检索到很多有用的资料，它实在是太默默无闻了。历史记录显示，它是因为发现了仆从军舰队的经过而被纳入帝国宏世界，没有接受多少帝国扶持，自己组建了舰队加入了地方仆从军，没有经历过种族战争，没有经历过天灾，文明发展几乎呈线性。”
“每次跟你们一起出来，我总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
阿姆罗耸肩，让后将空碗与碟子摆在了一起，“但是我觉得这次袭击行动一点都不自然。袭击仆从军会议能有什么好处，还是当着数百位当地文明的仆从军领袖的面？他应该知道那不过是我们一个分会场，即使他真的得手，也会遭遇帝国与仆从军的双重报复。尽管帝国检测说那就是领袖本人，但是我宁愿相信他是被利用或者洗脑了。”
听到阿姆罗在精神链接里的发言，围坐成一圈的众人都抬头看向了他，然后各自吃饭。
“问题就在于帝国的灵魂检测是可以发觉洗脑或者魔法控制这类操作的，阿姆罗你能想到这一点很不错，但是啊...”
给自己定位跟阿姆罗差不多的阿斯兰拍了拍阿姆罗的肩膀，“如果你能想到的更深一层，你也不用当战士了。”
“我可以把这话当赞扬么？”
“你随便...”
抽出餐巾纸抹掉嘴角的汤汁，身着白色仆从军将领礼服的阿斯兰将双手抱到了脑后，他的妻子卡嘉莉接过了他没说完的部分。
“我也相信这样的领袖是被洗脑的，以某种我们目前都不知道的方式。现在我倒是有些担忧其他人的安危。能有第一个陷落的仆从军人员就可能有第二个，我刚刚查看了一下帝国军统部给这件案件批下来的调查等级，它可是B级。”
发言轮转，在众人谈话的间隙里也已经吃完饭的拉克丝仿佛想到了什么，但是她对于说什么又犹豫不决。看到这一幕的基拉牵住了她的手，粉红的议长才长叹了一口气，“如果仆从军人员不能抵抗的话...那么普通人呢？”
“...这”
“...”
“...”
“...就是这样”夏亚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也是我担心的。”
“如果真的那样的话，帝国水晶蜂和阿瓦隆英灵们会给凶手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的。”
扭头看向柜台，五更琉璃朝主人招了招手，小声说道“结账好么？”

与变革命运星区的众人分离，五更琉璃独自走在青石小巷中。
众人只是给疑问下了一个定义，却没能谈论出解决的道路。
整件事还是扑朔迷离。
实在不想在同时考虑这么多事啊——袭击者非要找这种大事挑起事端么...
欸？等等，这么问的自己好像有点傻，恐怖袭击本就是那么两种，一种是向敌对方施加压力，迫使敌对方作出让步；第二种就是纯粹的破坏，以破坏成果加强组织内部凝聚力，但是恐怖袭击对帝国本就是无用的，帝国的前方只有星辰大海，帝国的口号从来都是征服三连发，如果是不了解帝国的人策划这样的袭击还说得过去，仆从军内的人作出这种事，是抱有侥幸心理？还是真的傻气上头了？
不知不觉的走出小巷，五更琉璃突然觉得自己头顶有一片阴影...
抬头——欸？！
瞬间一个暗影瞬闪，离开原点十米，傻傻的看着五更琉璃逃开，佐天泪子才摸了摸额头——确定自己今天没发烧。
“为什么躲着我欸琉璃姐？”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么...】
拿出手绢擦汗，五更琉璃甜甜的笑着跟佐天泪子打了个招呼，但是就是不让佐天泪子拉近距离，突然明白了五更琉璃在纠结什么的暴风指挥官抱头无语泪流“琉璃姐你裙子那么长为什么还会担心上升气流这种事啊！”
“——都说出来你果然还是有企图的吧！”
“我绝对没有啦！”
“谁信啊！！”

坐在靠背长椅上看着街边人来人往，五更琉璃发觉自己早已走出了龙城街，走上了影子城主干道。在遇到佐天泪子之后，她“宁死不屈”的找了张长椅坐下才让佐天泪子靠近——这个LV6的上升气流对她对她造成的心里阴影至少有一万平米，够100个三室一厅的。
“琉璃姐在会议厅里都没联系我啊。”
“你有在吗？（我绝对没有故意忘掉...）”
“有在啊，我代替罗拉来参加会议的，虽然这样不太好，但是好像会议方也允许了。”
“罗拉为什么没来？”
“她随生命神殿的圣教士巡游去了，还没回来，就让我顶了一下。”
听到这个消息，五更琉璃连上了帝国数据库，随后立刻知道了最近生命神殿圣教士巡游的细节——这是一群德鲁伊和圣骑士保护着帝国军事学园即将毕业的一批学生去诸界巡游，帮助有需要的人，向新人传授生命神教教义的行动。罗拉作为支队的队长不打算放弃职责，所以申请由佐天泪子代替她出席——但是这个决定一点也不靠谱啊！
佐天泪子加BUFF是很熟练也很厉害，但是她被圣爹护着根本没上过战场前线战场啊，她跟前线侦查舰一点关系都没有欸...
“你怎么提交的战舰模型？”
看着佐天泪子露出轻松的表情，五更琉璃第六感告诉她接下来的回答要坑爹——“我没交啊，我又不懂。”
啊...果然...

“罗拉她不管她的教团军了么？一个人出去？”
决心不在会议这个话题上纠缠的五更琉璃转进如风，“我听说她又修正圣经了？”
“改了啊，第十四版。”
坐在椅子上晃动着双脚，佐天泪子面朝天空有些生气，“她还把初春饰利要去当她的帮手了。教团军的话反正挂在帝国仆从军名下，她不在有十字教的人帮她运作。”
自从罗拉跟了叮当，她的圣经也经常改了啊...怎么又感觉如此无力了啊！
“啊对了，”被泪子突然出声惊了一下，五更琉璃微张着小嘴疑惑的偏过头去，看到泪子单手点在脸颊上神情飘忽，“维迪斯的中央异能局最近来我们学院都市访问了，他们居然单凭感觉就找到了虚数学区的存在，也是厉害的一群人物呢。”
“先不说他们了...”
“欸等等我还没说完呢！”
眨着眼睛看着佐天泪子，五更琉璃尴尬的停住了，“？”
“虽然光头说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不过这个消息对琉璃姐这个阶层应该是透明的...维迪斯世界的奥铁和我们世界的纳米元自动胞机产生了很奇怪的反应。那是一种...让AIM穿透力下降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带来了一罐样本，本来打算拿去塔维尔那里的...”
“...AIM穿透力下降？”
AIM穿透力下降？开什么玩笑？
这不是部分形成了幻想杀手的效果么？
一时间都忘记了把小嘴合上，五更琉璃从佐天泪子手里接过了一罐试管，通过顶部的真空吸管挤出了一点灰色的粉末放在手心，稳稳的用质量效应场拖住——她感觉到了，自己和暗影的联系被阻断了——在那一小点。
某个奇特少年的幻想杀手是一个那个世界超大型数据修正自动机，由AIM引发的超能力和神术到底还是神秘侧的，而寄宿在少年手上的幻想杀手则是一个科技侧的遗留问题——不知道哪个高层文明，或许是原生世界之心的奇迹也说不定——它能够将一切低于它等级的神秘系现象复写成物理现象，因此在下层世界也被称为幻想杀手。
它本体应该是世界膜剥离下的子系统，因此数据优先级非常高，除了带有神性的魔力和圣光，幽能这样高位的东西，它几乎能够覆灭一切神秘。
但奥铁本来不应该有这样的性质才对？
这又是什么变异？
“我后天就拿去给塔维尔看看，你先把报告写上去吧？”
“行啊，那就交给姐姐你喽？”
看着走远的泪子，五更琉璃放开了质量效应场对粉末的控制，任由它落在了自己的单兵幽能护盾上——为了烧掉它们，护盾用时50秒。

“欸，琉璃，又是你一个人么？”
“欸？”
望向身旁，五更琉璃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紫色的短发，休闲的牛仔背心，简单的深紫色塑料发箍——这是仲村由理？
贴近挥手，仲村由理的笑容让她有种干坏事被戳破的不知所措的感觉，“一个人坐在街边发呆？该不会还想着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吧？”
“嗯...”
“不是被御坂妹妹处理了么，我们现在担心又有什么用，这种时候就是该我们出场吧？”
在琉璃身边坐下，她用手指弯出一把手枪的样子，用充作枪管的食指指向了五更琉璃，“事件已经发生，那么就是调查员进场的时候不是么？而谁又比我们审查官更在行呢？”
“听你这么说...”
脑中一片空白的五更琉璃只想着把佐天泪子给她的试管放回自己随身空间，然后自己也没察觉的傻呆呆的回应到“好像也对呢...欸？”
“哈哈哈——”
忍不住扑到五更琉璃身上的由理眼泪都笑的掉了下来，“五更琉璃姐啊，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有多呆萌啊，我都想把你举高高了！”
“欸诶额...”
被由理抱住的五更琉璃头顶拉下三条黑线，“我刚刚真的干了什么傻事么...谁来给我解释一下?”
就在座椅旁，站成两队的由依与日向秀树和音无结弦与奏也忍不住笑了。

“说真的，我还想着会不会跟你分到一个会场呢，结果我看资料的时候才发现我被分去C会场了，得去面对圆球先生。”
放下五更琉璃，仲村由理意犹未尽的歪了歪头，“琉璃姐所在的会场还和谐么？”
“哪有什么不和谐嘛，如果分会场的那个家伙出现在主会场，都不用吉姆·雷诺亮出他的步枪，那些无人机还不够会场里的实战派分的...”
从随身空间里抽出手枪‘世纪’在指间转了一圈，紫罗兰色底色上的金色铭文像黑裙少女的自信一样闪耀，“会场里比我厉害的人太多了，我都能一个人料理完那些无人机，要不是分部仆从军干部都是些办公室人才，哪会沦落到被压制的地步嘛。”
“真是琉璃姐的口气呢。”
“诶诶！为什么又抱过来！”
费劲的把由理拉开，五更琉璃正常的给了她一个拥抱，由理也用力的抱紧了她。察觉到由理眼角含住了泪珠，她不明所以的看向立华奏，银白发的少女犹豫了一下，声音细弱蜂鸣，“启明星说前不久你伤的很重...”
“他啊...”
拍了拍由理的后背，五更琉璃与她分开，摇了摇头，“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么。”
“但总不能次次都这样吧。”
“我懂你的，由理。如果音无或者由依陷入困境，你也会为她们拼上一切的。”
“但你不一样啊，琉璃姐！”
有什么不一样？
越来越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的五更琉璃看向了仲村由理的眼睛，她的眼神十分坚定，“我会为了大家去努力，但是琉璃姐你却是把自己往危险上送啊。我知道琉璃姐你很厉害，比我和椎名，甚至奏都要厉害很多，但是你从来都是单独行动，遇上危险如果支援不能及时到达怎么办？”

“别关心则乱了...”
正想劝说由理的五更琉璃突然被前者抓住了袖子，盯着眼睛缓声问到“退级吧？”
“你心中的平衡点就在那里么...”
“？”
这回换做由理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五更琉璃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数着掰开，轻声温柔的说道“我也没有太多牵挂，马洛斯三角我基本都实现了...你既然想着身边人不要受到伤害，那么在审查官位置也已经算尽职了。我只是没事可做...”
“不...别骗我，我也知道马洛斯三角。”
再度抓住五更琉璃的手，仲村由理擦了擦没流下的眼泪，进入了平时制定攻略计划时才会有气场，“马洛斯三角由底层到顶层分别是生理-安全-爱与归属-尊重-自我实现，琉璃姐你是几乎全有了——除了爱与归属。不要狡辩了，琉璃姐，你有点自毁情绪的！”
无言以对，五更琉璃只好摇了摇头，却并不是标识否认的意思。
“五更琉璃姐，跟我们一起行动吧，我们队伍里全都是你熟悉的人...”
“我还没想好呢...也许你只是把某些东西想歪了也说不定——或许我自己也有点做歪了。”
将右手放在由理抓住自己手腕的手背上，却没有用力卸下由理的手，只是感受着由理温热的手背，五更琉璃突然发觉自己手心还是凉的。
由理说错了么？
并没有。
可是感觉好不爽啊...
真纠结...
“说到底，我为什么要像小动物一样被你拐走啊！！”

“琉璃姐要生气了...虽然她确实很感激你的关心，但是还是适可而止吧？”
向立华奏吐了吐舌头，仲村由理一耸肩，“计划失败了。”
“你还真想拐走我？！”
“没成功好可惜...”
“哼。”
在五更琉璃身边安稳的坐下，仲村由理单手支撑在座椅表面，一手伸出食指摆在身前绕圈——思考时不小心做起小动作了，“我们秀色烟云号飞船上面还是有很多空舱位的，再多好几打人都没问题，就是大概由依会记不住吧。”
“还是那艘漂亮的宾馆舰啊？”
“嗯！”
秀色烟云，确实一艘好船呢...天之御柱建造的民用舰船，没有无人机库，只有一套医疗试验舱，其他部分都是生活区，上面五星级酒店该有的设施都有，就像古时候的富豪游轮一样光鲜——但是由理也不是为了这一切才购置的这艘船充当审查官座舰的。
秀色烟云的生产编号是ZYZ-7701，大部分仆从军世界都有它的注册信息，因为外表美丽，内设优秀，它的组装数量相当多，在宏世界也是知名舰种。就因为这一点，很多人都没想到仲村由理的那一艘是特殊的。
在订制这艘秀色烟云的时候，仲村由理很花小心思的改了船舰的配置，稍微缩短了游船的尺寸，然后改变了一些游乐场所比如舰内游泳池的位置和尺寸，使得这艘秀色烟云有三分之一的空间被节约了下来——然后它们被用来进行了武装系统与信息战系统的安装。
秀色烟云本身不是适合战斗的舰船，但这种劣势等于不存在——能破防的自然可以轻松破防，低于它系统等级的敌人根本破不了幽能护盾的防御，船体结构的问题自然也就毫无意义了。

“只可惜我住那么大的船会虚的，不然我也想要一艘那样的宾馆舰啊。”
单手撑脸，五更琉璃咕哝了一句，然后振奋精神看向了立华奏，“一切都还好吧？”
“跟琉璃姐你的任务比，我们的任务一直都算轻松的吧。”
“就不要夸我了，我也是会后怕的啦。”
看了看座椅边站着的两队情人，又看了看仲村由理，五更琉璃好奇的问到“你们是以一个单位去参加仆从军侦查舰会议的还是由理你一个人去的？”
“我们一起去的，只是其他人说要去别的地方玩，于是我们五个走了另一条路线，结果刚好看到你了。”
“还有东西能吸引你的船员分成两派么？”
“有啊...”苦着脸拿出一张海报在五更琉璃面前展开，仲村由理声音满腔悲愤，“是初音家族的巡游演唱会...”
“额...”
“好了，我们反正也没别的事，下午亚戈斯要塞再见了啊？”
“嗯。”
排着五更琉璃的肩膀起身，中村由理走在两队情人中间，五人在人流如织的影子城街道上渐行渐远。
看着这一幕，五更琉璃把手从仲村由理按着的肩膀处放下，手心里赫然存留了一张照片——是仲村由理的全家福，SSS的全员都在对镜头摆出胜利的手势，就连天使也被由理强行摆出了一个手势。感受着照片中传来的温暖，她小心的把这张照片扫描放进了自己的信息保险库，在她公寓深处的物理保险库也同步打印出了这张照片，将它小心的收入了文件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