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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眼前的敌人，另一艘突击舰上的使徒成员才姗姗来迟，两位低级使徒带领着十二个新兵一百架帝国作战傀儡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信息交互在当地使徒精神链接中完成，我已经知道了它们即将进攻的方向。
以暗影刀锋为这些下级帝国新兵开道，能源舱室并没有受到太多阻力就被攻下，随后进攻方向上的机库也被我以大范围的暗影之刻直接切成了方块，在踏进标本室的大门时，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大型收藏罐，其中澄净的液体中浸泡的人正是苏·伊斯塔——看到这张只在照片中见过的脸，我首先产生的不是正面情绪，反而是怀疑，然而在看到收藏罐下的铭牌时，我又忍不住想笑。
《帝国成员生物标本第3002号》
“把这个收藏罐给我送回圣白羽翼。”
对一位帝国下级使徒这么说着，我不假思索的扫视了标本室内的其他物件，其中有一些是鸟兽，但更多的还是不同星区的帝国下属文明成员的人种标本。
我敢肯定这些东西肯定不是被从坟墓里挖出来的。
我有感觉到愤怒，然而愤怒全部化作了推动我前进的力量，没有一丝残留在心底，影响我的判断，两位下级使徒指挥官其中一位朝我敬礼，然后立刻动手将装有苏·伊斯塔的三米高收藏罐拔出了基座，在收藏罐断电之前，这名下级使徒用自己的幽能炉褪化成的电能维持了收藏罐的情况稳定。
少了一名下级使徒和三名帝国新兵，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第一批出现在战场上的帝国部队大部分都是新兵，只是为了让它们获得真正的战场体验顺带收集资料而已，如今进场的帝国第三舰队才是真正的精锐，这场战争的结果是注定，而我得赶快在那个结果被书写前，完成我要做的事。
终于来到大厅，我看到了那扇华而不实的大门，身边的下级使徒非常实在的用单兵幽能炮击穿了大门，跟随着他的其余新兵和战争傀儡则开始了重火力扫射，一步一步向着大殿内部走去。
徒步前进的过程中，所有使徒单位都没有停止对大殿王座上那个消逝因子读数奇高的存在投射火力，然而就我的感觉，他不是我们能够直接抗衡的。
帝国的首领战斗力那么强，全识的首领看起来至少也不弱。
在使徒单位们对他进行了长达一分钟的扫射后，突如其来的消逝因子冲刷过了我的身侧，随后枪炮声全部停息了。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我低头看了一眼身前，黑色的衣裙仿佛被人拿铅笔擦擦了一道，在路径上的黑色全部消失了。失去了黑色的部分，星金石与不可破坏结构体的颜色奇异的交织在了一起——淡金色的星金石纹路与纯白色的不可破坏结构体在那些衣服被洗去黑色的部分构成了新的纹路，来不及细想，我抬头看向从王座上逐渐走进的青年人，听到了他的声音。
“愿意做我的妻子么？”
站在破碎的红地毯质量投影中，我很想笑，非常想笑——我感觉到一种奇异的悲哀从心底升起，全识的领袖在被帝国大军压境的同时居然对我说出了这样的话，他到底是有恃无恐，还是个精神病？
“抱歉我不是来陪你玩的。”
“你这样的美人不应该死在这里的。”
眯起眼睛，我只想到了一句话来回应他，“外面的帝国舰队可是很乐意让你死在这里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消逝因子吹起了风，在我身侧刮过，笼罩在厚厚防护层里的青年人第一次露出了自己的脸，是个大约二十岁的东方人面孔，表情被阴霾支配，“为什么一个个来到我面前的人都在寻死呢。”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
我扫视了一眼数千平米的广阔大殿，看到了被切断的梁柱，但是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朝臣，整个大殿中除了王座就只有王座后顶天立地的巨大核心，而他的话音也在我扫视完大殿后响起了，“我的帝国只需要一个皇帝，以及其他有用能干的子民就好了。”
“你这思维我越听越想起...”
“够了。”
被他打断，我看向了他的眼睛，除了欲望之外我还看到了渴望与动摇，甚至没有通过思考，第六感让我轻轻的说出了一句话，“你是个继任者。”
“那又怎样？”
听着他的反问，我仿佛听到了一曲凄凉的商歌，它不由人谱写，它是全识的集合对自己的感叹，在那一艘艘消逝的全识战舰中，我感觉到了那些舰载AI的生命之火，以前我感受不到这些东西，但现在我能感受到了，全识它有一个继任者皇帝，但是全识的生命本不是这样的。
全识，它是一个智能核心文明，从微小到作战机械体的个体到巨大战舰，它们都是由一个跃动着生命之火的核心驱动的，每一个核心任意与外部的躯体相连，然后进行活动，它们千万年来的自我复制就是这么进行的，每一个古老的核心都有着自己的故事——然而现在一个碳基生命坐在了本不存在的王座上，所有全识的生命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他真的没有意识到全识不是一艘战舰，而是一个文明。
全识本有着自己的社会文化，有着自己的也许迥异于其他生命的生存方式，但现在，对我眼前的这个皇帝来说，它们就只是兵器，只此而已。
“你当上这个皇帝已经多少年了？”
“一万三千多年了。”
看着他露出稍微缓和的表情，我提出了一个问题，“你的生活有趣么？”

————
通过磁力钩索枪回到了舰桥，五更守趴在被洞穿的舰桥地板上看向了下方的白银核心，如今这个掌管全舰系统运作的立方块表面充满了裂痕。
尽管幽能井还完好无损，但是没有白银核心做系统控制，根本没办法启动圣白羽翼上任何的系统。
洛林与灿新芽已经去安置苏·伊斯塔的容器了，但是——
总感觉自己应该去帮助五更琉璃的他看向了舰桥舰长席，一个不确定的想法出现在了他脑海中。
白银核心是人工灵魂，它死了，那么，换上一个人的灵魂，它还能不能启动？
灵魂是什么？熟读了五更琉璃给的资料的他清晰的明白那本质是一种复杂的程式，正因为它是程式，所有帝国才能量产灵魂，它并非独一无二，并非永生不灭，它只不过是一种更高质量的自洽数学体系——这么想着，他将自己拉到了舰长席上，适合五更琉璃体形的座椅对他来说有点窄，然而在他有抱怨之前，整个人仿佛被撕成分子级散布进虚空的痛苦淹没了他的意识，进入强制修复阶段的白银核心已经失去了安全挂锁与认证机制，将坐上唯一可以直连它位置的五更守拉进了底层数据之海，在这里，脆弱的凡人灵魂残片从数据海顶端坠下，落进了满地晶体球的残片中，同样残破的白银核心与五更守的灵魂在数据海最底层勾连在一起，信息量被修补到最低启动值的帝国战舰运算核心艰难的恢复了它充满裂痕身躯上的光。
舰桥最前已经被摧毁的大型实体屏的位置上，红色的warning字样在质量投影屏中亮起，本来黑暗一片的舰桥亮起了红色的应急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