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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andre is a little girl。Flandre is not a little girl。

（芙兰朵露是个小女孩。芙兰朵露不是个小女孩。）

Flandre is a bad girl。Flandre is not a bad girl。

（芙兰朵露是个坏女孩。芙兰朵露不是个坏女孩。）

Flandre is a obedient girl。Flandre is not a obedient girl。

（芙兰朵露是个听话的女孩。芙兰朵露不是个听话的女孩。）”

嘴里仍旧哼着这个歌曲，芙兰坐在大树的枝杈上，仍然按照旋律摆着自己的双脚——最近她发现自己特别喜欢这种感觉。只不过，与之前有所不同的是，她的笑容看上去明显不是那么明媚了。拿出王章给自己的青稞面，仔细端详了两秒，她忽然停止了歌唱，小小的嘴里呼出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被替换成了一副认真苦恼着什么事情的模样。

……刚刚，差一点把王给弄坏呢。真糟糕。

将手伸向有些阴沉的天空，芙兰盯着它，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想。

那可真的完全是只差一点。就在王章想要拨开自己的手的时候突然发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的眼已经完全握在手里了。吓了一大跳，不过还好没有捏碎。

真的很糟糕。芙兰不是个听话的孩子。芙兰不想待在那个房间里，所以就跑出来了，还跑了这么远，给很多很多人添了很多很多麻烦。但是芙兰真的不想一直待在那个房间里，芙兰想要出来看一看，看一看这个世界，只看书的话肯定是不够的，而且很多书还看不懂……

然后，自己会回去的。因为那家伙说的是对的。自己会给很多人带来很多麻烦。芙兰不想要给很多人带来很多麻烦，包括那家伙。所以芙兰会回去的。

那家伙。姐姐。那家伙。姐姐。……果然还是那家伙。

芙兰也不是不明白。所以只要好好说就可以了。非要摆出一副自己什么都懂的样子，还说什么命运……大人真是讨厌。啊，王似乎是个例外呢。

……刚刚，王和他的朋友吵架了。也是因为芙兰的原因吧？

突然想到了之前看到的场景，小小的女性吸血鬼感到更加消沉了，连身后的翅膀也一同耷拉了下来，只有脚下的动作还没有停，在空中带着上面穿着的小袜子与鞋不停摇摆着。本来就已经给王添了不少麻烦了，结果还要让他和朋友吵架……芙兰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歪着自己的小脑袋想了半天，她苦恼地摇了摇头。不，芙兰明显没有做错什么的，没有弄坏过那个人的东西。王肯定也没有做错什么，反正自己认为王没有做错什么。而且，如果王做错了事情，最后为什么是那个人哑口无言？所以王肯定也没有做错什么。

既然这样，那肯定是对方错了吧？

肯定是对方错了。是对方……在嫉妒。嗯，虽然不知道在嫉妒什么。肯定是在嫉妒就是了。那家伙也说过，嫉妒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而且也不是什么好事情，是错误的。

……犯了错的话，应该受到惩罚才对。虽然是大人了，但也应该这样。

所以只有让发现了这个错误的芙兰来惩罚了。不知道，那个人，血的味道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想到这里，芙兰将手里的青稞面吃完，然后仔细擦了擦嘴，从树上轻轻跳下，一蹦一跳地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王说自己还要忙一会儿，所以这个时候应该刚刚好……

“Flandre is a little girl。Flandre is not a little girl。

（芙兰朵露是个小女孩。芙兰朵露不是个小女孩。）

Flandre is a bad girl。Flandre is not a bad girl。

（芙兰朵露是个坏女孩。芙兰朵露不是个坏女孩。）

Flandre is a obedient girl。Flandre is not a obedient girl。

（芙兰朵露是个听话的女孩。芙兰朵露不是个听话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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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刘思敏正在面临着一项重大抉择。这辈子最为重要的抉择。

谁都没想到的是，下山的时候，因为没有地图也碰不上几个人，他和红美铃居然迷路了。幸好已经脱离了冰雪覆盖着的部分，否则仅凭手头的东西想要撑住这几天还真是相当困难的事情。在连续好几次都发现自己转到了曾经经过的地方之后，刘思敏这个负责指路的已经彻底找不到北了。现在，因为干粮已经完全消耗完的，他们只能摘一些野菜吃，但很显然这绝对不是长久之计。再被困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会饿死的……

所以，接下来关于路径的选择是一项极其重要的事情。两条人命肩负在他身上，让刘思敏的精神压力很是巨大。在山中迷路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这里又是高原地带，人际渺茫，指不定会发生什么特别意外的事情……

嗯，没错，特别意外的事情。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当下自己所面临的情况。

虽然迷了路的确是很让人讨厌也十分危险，但是就目前而言，将其称作这辈子最为重要的抉择绝对有些过分。生死抉择之类的东西，在战场上也经历的多了，不可能带来如此巨大的精神压力。所以，让刘思敏现在困扰不已的事情还有另外一件。就像前面说到的，这是真真正正的，决定自己人生命运的抉择。

“打倒列强打倒列强，除军阀，除军阀，努力国民革命努力国民革命，齐奋斗，齐奋斗~~~”

显得十分高兴的歌声从背后传了过来，是刘思敏不太熟悉的的调子，不过应该听到部队里的其他人说过，在大革命的时候这首曲子流传范围挺广。唉，大革命啊，本来进行得好好的，结果突然就失败了，当初自己还在……

“思敏！”刚想通过回忆一下自己的往昔岁月来转移注意力，身后的歌声就突然中断了。听到对方接下来的话，刘思敏感觉自己浑身一颤，“帮我拿一下皂荚，我要洗头发了！”

“……没带，没带！”努力让自己忽视掉身后传来的水声，刘思敏如同自暴自弃一样大声喊着，“赶路的时候带什么皂荚！我扔了！洗个头破事儿还这么多，穷讲究……”

所以村子里的老人都说过了，天底下就两种东西最难养活，一个是狗，一个是女人。……嗯？不对啊，狗明明挺好养活的。自己记错了？那会是什么？狗腿子？

“我知道你扔了啊，”红美铃此时的声音显得有些困惑，“所以我自己带上了。为什么这么生气？带皂荚真的是那么危险的事情吗？洗头的时候当然要用……”

“啊啊啊啊我不知道！闭嘴闭嘴闭嘴！”你个对于自己的长相完全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

最后一句话刘思敏还是果断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拄着手上的枪站了起来，他挺郁闷地尽力忍住不转过头说：“你在这儿慢慢洗，我先出去转一圈找点儿野菜，指不定能打些猎物什么的。今天晚上的晚饭还没有着落呢……洗完了记得生好火……”

“……思敏你不在这里洗一洗吗？水温也刚刚好的样子。”

“不洗不洗，绝对不洗。洗完之后整个身子都轻飘飘的，像是害了什么病一样，走路都不稳……”虽然的确很舒服，跟烟鬼形容抽大烟的感觉挺像……脑海中浮现出这句话的同时突然又想到自己受伤昏迷期间貌似都是对方帮自己清洗的身子，刘思敏连忙晃了晃脑袋，把这件事情赶出去，“再说我也受不了这股子硫磺味儿……记得一定要生好火知不知道？”

“但是思敏走了这么多路一定也已经很疲劳了吧？正好把皂荚拿过来帮我洗洗头发……”

……不行受不了了，必须要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刘思敏从来没有感到过自己的意志力是如此的薄弱。就像是身后突然出现了川军的飞机大炮一样，他立刻蹿没影了，只甩下了一句还未消失的话：“记得生好火坐上锅！”

说到底，为什么这里会有温泉？我明明记得党岭山的两处温泉应该在山的另一侧才对！我们到底是迷路迷到哪里去了？不会又迷回去了吧？

使劲猛跑了一阵，终于能喘口气了，刘思敏找了块儿干净的石头，把枪放下，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嗯，这里是前往那个温泉的必经之路，守在这里应该可以保证没有偷看了……不对不对，现在更为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弄清两个人所在的方位才对，望风什么的只是顺便。村子里那个老人还曾经说过，男女授受不亲，男娃女娃七岁就不能再一张桌子上吃饭了否则有伤风化。你看看现在红美铃同志做的事情多有伤风化，回头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就是看到了一个温泉么，非要跳下去洗澡什么的，硫磺味儿多难闻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生了这种事情所以思维彻底活跃（或者说，兴奋？）起来了，刘思敏的脑子里冒出了各种各样的念头。从地上摘了一根草叼在嘴里，他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虽然看着挺危险似乎是要下点儿什么，但是根据他小时候从父亲那里学到的经验，这只不过算是阴天而已，最多起起风就过去了。

“爹呀，”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刘思敏从怀里把那颗黄色的五角星掏出来，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不过明显，这次叹气的意味和在绥经县城的那次完全不一样了，“你说孩子该咋整……为啥就让咱遇上了这样一位女同志啊……”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娶了她算了？这样以后这种事情也算光明正大……

不行不行。现在又没个媒人，而且不知道对方家里同不同意，名不正言不顺门不当户不对……

“Excuse me，sir？（打扰一下，先生？）”正在苦恼着，从身前传来了一个怪怪的语调，“Could you tell me how to get to Dao Fu，please？（能请你告诉我怎么去道孚吗？）”

……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听这话……鬼佬？

抬起头，用怀疑与不信任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家伙，刘思敏的心中不自觉地冒出了一点厌恶的情绪。对于外国人，除了红军内部的同志，他向来是没有什么好感的。当初遇到红美铃同志的时候就差点儿把她当成鬼佬，没想到今天碰到真的了……

“你说啥？会说汉话不？”将枪抱在怀里，默默地打开保险，刘思敏冲着对方摆了摆手，“不会说汉话的话咱们俩没话可说，因为我也听不懂。”

“？I’am sorry ，sir，what do you mean by saying that？（？抱歉先生，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对方的脸上露出了一头雾水的表情，“My name is Kirisame·Wilfred。Can you speak English？Or，French？German？（我叫克瑞萨姆·威尔弗雷德。你会说英语吗？或者，法语？德语？）”

“你说啥我也听不懂，你说啥我也听不懂。”学着对方完全没有抑扬顿挫的语调，刘思敏略带嘲讽地说，“所以咱俩说的啥对方都听不懂。你是不是迷路啦？迷路啦就对啦，咱们一起困死在山上吧，这样就皆大欢喜啦，对吧啦？”

……要是一辈子都要这样说话是要有多难受啊。真是可怜了这些鬼佬了。啧啧。

“？？？Perdon？I……I can not understand at all……（？？？对不起……我一点儿也听不明白……）”或许是察觉到自己被面前的中国人嘲笑了，这位外国人紧咬着下嘴唇，“……I do have said that I didn’t want to go China at all……（……我说过我一点儿也不想来中国……）”

“嗨，别说别的了。我也能猜到你想问啥。”这样为难对方也不好。仔细想了想，刘思敏摊开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下山。我也迷路了……迷路了，懂吗？就是……找不到……呃……”

手指在空中划出一圈圈的图案，他努力向对方说明着，不过看那个人脸上仍旧迷茫的表情，似乎这种说明并未起到什么效果。过了一会儿，刘思敏彻底放弃了，只好使劲摇着自己的头。看到他这样做，外国人沮丧地低下了头，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走远了：

“That’s why I don’t like this job at all……Why did they agree to find that vampire……The damned family meeting！……（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喜欢这件工作……为什么他们会同意去寻找那个吸血鬼……该死的家族会议！……）”

“……哈。”望着不停碎碎念好像在诅咒什么的外国佬的背影，刘思敏耸了耸肩。随后，又一次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他从石头上站起身，“好了，现在也是时候去采点儿野菜什么的了……晚上就住那个温泉边上吧。不知道红美铃同志有没有把火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