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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andre is a little girl。Flandre is not a little girl。

（芙兰朵露是个小女孩。芙兰朵露不是个小女孩。）

Flandre is a bad girl。Flandre is not a bad girl。

（芙兰朵露是个坏女孩。芙兰朵露不是个坏女孩。）

Flandre is a obedient girl。Flandre is not a obedient girl。

（芙兰朵露是个听话的女孩。芙兰朵露不是个听话的女孩。）”

歌声在逐渐接近。伴随着毁灭。

孟十六感到恐惧与兴奋感一起涌上他的大脑，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激动。啊，新的感受，新的感受，实在是太美妙了，太美妙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方是自己的同类。自从从望远镜里面第一次捕捉到了那个身影之后，他就异常肯定地这样认为着。那个小女孩，那个正在大杀特杀的小女孩，她绝对是自己的同类。像是他们这种怪物在一群人类里面能够高超地隐藏自己，但同样，怪物的同类之间也会有着一种奇特的心理感应。这种心理感应能够让他们清楚地明白那种隐藏在其中的，无论多高的演技也无法掩盖的区别。这种区别是来自于怪物们的本质，来源于那颗早已扭曲变形的心灵，因而，是根本不可能完全剔除掉的。如功能剔除掉，怪物也就不可能是怪物了吧。

孟十六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怪物。至少，就算不是禽兽不如，那也应该属于衣冠禽兽。不过在之前他并不是这样的，只是偶尔才会对外表现出这种情况。这并非刻意地隐藏，而是由于长期受到的教育所养成的潜意识的习惯，如果没有受到什么刺激的话，他估计肯定会这样默默地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类来度过自己的一生才对，因为周围有很多人都是和自己一样的。如果说唯一的区别的话，可能就在于很多人压根就没有聪明到能够认识到这些事情吧。

而孟十六是很聪明的。所以，他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如何蜕变成一名怪物的。

那并不是任何人的错误，只是一种必然的命运——这就是为何王章说他的心里面没有任何复仇的思想，只是单纯的扭曲变态而已。潜意识的习惯让自己努力追求着与本性相反的东西，因而在红军里面的孟十六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那个孟十六，胸怀中抱着对中国工农红军无比的忠诚和对革命无限的憧憬，这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一种信仰。可惜的是，这并不是那种共产党所强调的“辩证的信仰”，却更接近于一种宗教式的狂热。这里面最为典型的现象就是，在那个孟十六的心里，红军是绝对完美的，绝对正确的，绝对不会犯错误的，绝对的绝对。一切的不好都应该与中国工农红军这个名字无缘。只要加入了红军，流氓就能蜕变为圣人，流氓就能蜕变成君子。你看，就连那个妖怪红美铃，就算没有加入红军而仅仅是和我们一起行动，不也“变得”如此善良、淳朴而吸引人吗？

所以富田事变彻底击碎了他的理想。不对，应该说是自己所擅自创造出的那个美好的红军幻象。红军也是会犯错误的，红军内部也是有着斗争的，红军也是到处都有大大小小的问题的。根本不存在什么完美的东西……真的不存在。之前的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蛋……

心里面的畸形在那个时候一举攻破了那所谓“习惯”所构建起来的坚固防线。默默咀嚼着自己内心中翻来覆去的绝望感，孟十六隐隐察觉到了一丝舒畅。很快，这股变态的舒畅就开始无限地扩大起来，充斥着他的内心，驱使他开始不由自主地去追寻着更大的绝望。

起初是对动物。但是孟十六立刻就明白，对动物的虐待根本没有什么意思。动物只会有物理上的痛苦，它们是不可能像人类一样表现出精神上的痛苦，也就是“绝望”的。这样一来，仅仅是听那些牛马被折磨得即将断气时的嘶鸣完全是索然无味的。于是他开始寻找能够下手的人类了。应该值得庆幸，作为一名红军战士，身处于战场上，像是偷偷拐下一名敌人的俘虏，然后慢慢慢慢看着对方在自己想出的各种手段之下带着无比的恐惧与绝望死去，然后自己就能够站在残骸之前仔细回味着刚刚的余韵。

这种手段仅仅维持了两个星期就维持不下去了。孟十六的聪明才智在这种事情上发挥了前所未有的作用，他只用了两天就准确地把握住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是像很多迷失在此处的家伙一样最后仅仅成为一个永远无法满足自己的杀手：肉体上的痛苦是不需要的。这是一种对于这些宝贵的“精神食粮”的玷污，就像是一锅好汤里面的老鼠屎一样。只有精神才是纯粹的，所以只有仅仅通过非物理手段造成的精神痛苦、绝望、恐惧才是美味的，才是最能够令自己享受的东西……

嗯，就像是现在自己所体会到的一样。逐渐逼近的死亡以及其带来的恐惧。虽然肉体仍旧完好却还是情不自禁地有了这些感受。这才是不被玷污的，最美味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真是，完全受不了，完全受不了啊……从别人身上透露出的与从自己身体里面体会到的，果然各有千秋……

……不过，自己真的已经成为了一名彻头彻尾的怪物了吗？

突然之间，体会着面临死亡的恐惧，这个问题忽然在他的脑海里面冒了出来。自己……真的已经如同所期望的那样，完全抛弃了人类的身份，而成功成为一名彻头彻尾的怪物了吗？

“Flandre is a little girl。Flandre is not a little girl。

（芙兰朵露是个小女孩。芙兰朵露不是个小女孩。）

Flandre is a bad girl。Flandre is not a bad girl。

（芙兰朵露是个坏女孩。芙兰朵露不是个坏女孩。）

Flandre is a obedient girl。Flandre is not a obedient girl。

（芙兰朵露是个听话的女孩。芙兰朵露不是个听话的女孩。）”

歌声在逐渐接近。伴随着毁灭，以及被屠杀者临终前最后的悲鸣。

“没错，孟十六，你要相信自己……”因为身体出现了另一种原因而产生的颤抖——不是因为兴奋与激动，而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他一直不想要正视的原因——孟十六伸出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双肩，“你要相信自己，你已经不再是人类了……至少，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了……”

其他各种各样的感觉在一瞬间出现了，如同五味杂陈一般，将那惯例的亢奋一下子冲淡到无法察觉的地步。那是一种……茫然无措的空虚。

每次都会是这个样子。不过，这一次或许是因为面临了生死问题吧，感觉比平时出现的要早得多。无论是最一开始在用刺刀将那匹马的所有内脏都挑出来之后，还是在看着俘虏带着无比的恐惧与绝望死去，站在残骸之前仔细回味着刚刚的余韵之时，或者是通过出卖战友诱使他们“不幸”钻到了敌人的陷阱里面，然后自己前去告诉那唯一的一个幸存者真相之后，或者是这一次，并不算成功地击碎了红美铃的希望之后，这种空虚总会如影随形地袭来。这是一种很难受的感觉，胸口里面像是堵着一团棉花，正常的吞咽动作都异常困难。在前期，他一直在试图阻止自己向怪物转变，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这种无法忍受的空虚感。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曾经看到的那些大烟鬼们，在抽完大烟之后的飘飘欲仙和抽不到烟时的极端痛苦。很明显，在成为怪物之后，绝望与痛苦就将成为自己的精神鸦片，所以自己必须戒掉……

怎么可能嘛。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大烟鬼成功戒了烟的。呵呵。

既然如此，那就往上爬好了。爬得越高，掌握的资源就越多，绝望恐惧痛苦什么的就能够随时出现。而且，在爬高了之后，说不定自己还能够提高品位，足以欣赏更为宏大、更为高级的崩溃。最简单的例子……现在中国这个烂透了的局势，不就很让人兴奋吗？

中国要烂下去才行……不断地持续地永久地烂下去才行……这样才会有乐趣嘛……

“Flandre is a little girl。Flandre is not a little girl。

（芙兰朵露是个小女孩。芙兰朵露不是个小女孩。）

Flandre is a bad girl。Flandre is not a bad girl。

（芙兰朵露是个坏女孩。芙兰朵露不是个坏女孩。）

Flandre is a obedient girl。Flandre is not a obedient girl。

（芙兰朵露是个听话的女孩。芙兰朵露不是个听话的女孩。）”

歌声在逐渐接近。伴随着毁灭，被屠杀者临终前最后的悲鸣，以及，那溅了自己满身的鲜血。

“Are you their leader，brother？（你是他们的领导吗，大哥哥？）”小女孩的身上没有沾上哪怕一滴的血，这让她在那两具散落一地的尸体里面显得格外的清纯，两个五颜六色的小翅膀可爱而又调皮地跃动着光泽，“So……you killed Wang,did you？（所以……是你杀了王，不是吗？）”

“嗯哼？王？啊，王章的话，的确是我杀的。”从背后默默地摸出来了一个东西，孟十六轻快地点着头，“你是叫……芙兰朵露对吧？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外国的妖怪会杀人，呵呵……”

嘛，最后的最后，怎么可以让一切都顺心如意啊。都灭掉才好呢。怪物见到同类，首先做的肯定不是表示友好唠家常咯。

……虽然问题还是没有解决。自己，真的成为一名怪物了吗？如果今天真的红美铃拜了堂，那，自己……真的有那个魄力，将她亲手毁得一干二净吗？

不管怎么说，事情到了这一步，早就没办法回头了。美铃姐……真是羡慕那个姓刘的……

“想见他吗？”忽然抬起头，望向那名“同类”，孟十六察觉到自己仍旧在笑。果然是个怪物不是人类啊，“现在，就一起去吧。大家一起，不管是我还是你，美铃姐还是大仙人……”

说完，他按动了那个引爆埋藏在这片区域之下巨量炸药的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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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nderful fighting。（……精彩的战斗。）”精疲力尽地在地上躺成一个大字，神秘人眼看着那把珍贵的已经无法再凭借自己的力量抵抗重力而掉下来的三清剑，神秘人带着无边无际的疲惫说，“Maybe I have looked down upon you European……invokers？（可能我小瞧了你们这些欧洲……塑法师们？）”

“You are much stronger than I thouht，too。（你也比我想象中的要强多了。）”虽然同样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法力，但从小就接受了良好的礼仪教育的威尔弗雷德仍然压下了和对方一样躺下的欲望，只是靠在墙壁上喘着气，“Chinese……interesting。Who are you on earth？Could you tell me your name？（中国人……有趣。你到底是谁？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Name？Ah，my name……I don’t think I can tell you my name。（名字？啊哈，我的名字……我并不认为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

“Why？Is this your Chinese custome？（为什么？这是你们中国人的习俗吗？）”

“Of course not。As for the reason……（当然不是。至于原因……）”犹豫了片刻，神秘人缓缓扔出来一句让威尔弗雷德一瞬间颤抖了一下，“I’m a Death。（我是一名死神。）”

“……A Death……（……一名死神……）”沉默了一会儿，威尔弗雷德挣扎着站了起来，“Kirisame don’t like what you have done，though you offered some help。Because your actions are becoming more and more radical……（克瑞萨姆家族并不喜欢你们所做的事情，尽管你们提供过一些帮助。因为你们的行动越来越激进了……）”

“I’m a moderatist。（我是一名温和派。）”挤出来一个虚弱的笑容，神秘人忽然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撑起自己的上半身，看着忽然昏睡过去的威尔弗雷德，“Ah，My boss is coming……how terrible。（啊哈，我的上级来了……真糟糕。）”

“已经没有必要用英语了吧？那名塑法师已经睡了。”在他的背后，一个带着威严甚至有些刻板的女声响了起来，“还有，这种时候还要说我的坏话吗？当心我把你解职了。”

“像是我这种可以执行特殊任务的外勤死神明明很缺人手，这种时候您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不合情况的举动。”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神秘人努力放松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肌肉，并且做好了接受长时间说教的准备，“……对吧，亚玛萨那度大人？”

“明知如此却还不好好工作，还要我抛下大大小小的事务亲自跑到这个地方来找你吗？”听到这句话，他身后那位个子不算高的绿色短发女性将手里面的悔悟之棒捧在胸前，深深叹了口气，“本来以为刚刚入职的你应该是个有责任心的人，没想到居然也和小町一样……”

“我当然是在工作了，亚玛萨那度大人。关于斯卡雷特家族的吸血鬼出逃事件和妖怪红美铃的过度干涉情况，这的确是作为一名外勤死神所需要承担的职责，不是吗？”

“……即便是新手，你的方法效率也太低了。鉴于此，是非曲直厅决定对你采取惩罚措施。”

“……果然，不受待见的温和派啊，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刚刚想要感慨一下自己所要面临的艰难的职场情况，神秘人忽然本能地感到了一股危机。下一秒，整个据点就被巨大的爆炸声所笼罩，地面就像是地震一样完全裂开，从脚下传来的冲击波让原本就消耗不少的他猛然吐出一口血。他那名领导的自言自语从旁边传了过来：

“不仅懒惰，而且倒霉么，正好站在炸药上面……真是，比小町还要麻烦的家伙……”